第232章 白雲蒼狗
這個世界真是白雲蒼狗,變化莫測。喬坤怎麼能想到自己的官途正紅紅火火卻出了這樣大的事?被領導訓斥后,滿臉沮喪。
這時唐軍在旁邊笑眯眯的拍了拍喬坤的肩膀,意思是你惹了禍就老實點吧。喬坤順手遞給唐軍一根煙,朝他苦笑了一下。這倆人看上去挺默契,其實平時相處的不錯,去年倆人還合作了一個項目。最後唐軍誇他是一個非常具有商業頭腦的優秀經理。
真正的朋友都是從利益上建立起來的友誼,你給我好處,我就玩命的幫助你。而且利益越大,付出的回報越大。
市委領導一行是10點左右離開的石化公司。走到五四路時,前面突然堵車。司機們不耐煩的直摁喇叭,但不起作用。方士奇伸出了脖子向外張望,發現前面圍了一大群人,心想肯定撞車了。隨後司機下了車跑到前面看了一眼,才知道和撞車無關,是一場打架事件。可笑的是,受害者是一名城管,行兇者卻是一位七旬老人。原來老漢是個賣雞蛋,城管不讓他隨意在馬路邊擺,老漢沒理睬他們。結果城管二次又來,動容,一腳將老漢一筐雞蛋踢翻。頓時,雞蛋淌成河,金晃晃的流了一地。
老漢急了,拿起秤砣,對著粗魯的城管說,有膽給我過來?城管也沒拿老漢當回事,尋思這樣一把年紀還能有多大能量。當時就瞪圓眼睛,還想動用深藏不露的蠍子功。沒想到,剛走過去,老漢一秤砣把城管腦袋砸了個坑,差點死在地上,血流成河。老漢確實也不易,兒子和媳婦離婚,給他留下個孩子,現在孩子讓他帶大了。可是又面臨著給孩子結婚成家。
他是想靠賣雞蛋掙點錢給孩子成個家,誰知碰到上城管沒完沒了的糾纏他,最後老漢終於火了。
這位城管也是一個剛上班不久沒有多少工作經驗的小青年,流了血才知道后怕。
其實,現在城管與小商販之間的矛盾越演越烈。據說有個城市,城管大檢查狂追一名買衣服的小伙兒,結果小伙兒慌亂中橫穿馬路時,導致車禍身亡;還有一名懷孕的大姐,一看到城管來搶先東西,當時就嚇得流產了。看來現在真是一個充滿危機的時代,只為掙一口飯錢,還會丟掉性命。真像小品里說的一樣,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活著沒有錢。所以錢才是真正的大爺,沒錢寸步難行。
方士奇在車裡聽司機一說,頓時就火了,車裡大發牢騷,說城建局局長趙永福是怎麼當的領導?連一個城管大隊都治理不好,我看再這樣下去,他的烏紗帽也快保不住了。緊跟著來了兩輛110,將人群散開,他們的車才順利通過。
回到辦公室,方士奇電話里訓了趙永福兩句。說你是城建局一把手,這城管是怎麼搞的,為什麼總是在打架?現在上級部門一再提出和諧,為何就落實不了?城市是不允許隨意擺攤賣貨,但要說服教育,誰讓他們使用野蠻行為?
壓了電話,趙永福這個氣憤,拿起電話又給城管大隊隊長訓了一頓。官場現在都這樣,有氣就拿下級來殺。因為上級惹不起。
晚上,趙永福悶悶不樂的喝了點小酒。回到家,把方士奇罵了個狗血噴頭,連他家四代祖宗都問候了。可見趙永福是個被窩裡的漢子,當著方士奇的面即使給他個膽,他也不敢罵。以前和前任局長於長順較勁兒時也是這樣,不出門,躲在屋裡狂亂髮泄,每句話都是骯髒頭頂。所以他是個喜歡在背後玩陰的一個人,真要面對面較量,他又見不得陽光。
過去唐軍找趙永福批過一個項目,他對唐軍的印象還不錯。覺得唐軍這人挺義氣,挺豪爽的一個人。一點都看不出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摳門勁兒。這次唐軍帶著羅大同來找趙永福,是要和他談北市區五星級飯店的事。雖然市政府出台了向區里放權的政策,但大的項目還得市政府批准。
羅大同和趙永福平時也很熟,一見面就親切的和趙永福握手仙君,你是我的劫。接著,羅大同身旁的女助理也主動和趙永福握了下手,這下引起趙永福的注意。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女子,心裡一盪,尋思老闆的助理好漂亮啊,胸大臀圓,走路一扭一扭,真能柔倒一片觀眾。
現在老闆都把自己的情人說成助理或秘書,又體面又風光。讓貪官們看了能羨慕死。因為人家私企老闆們隨便玩女人沒事,官員就不敢那麼隨意,他們是人民的代表,要以身作則,即使想玩都跟做賊似的。插上門,被窩裡狂歡。其實趙永福的**很強,就是外界的壓力過大,讓他的**施展不開,有兩個情人就夠了。
真要是換上羅大同這個角色,他也許比他玩的女人還多,和皇帝老兒有一比。
接著,幾個人去了酒吧。羅大同女助理臉皮厚,開口就說今天我守著趙局長坐了,因為你的官最大。趙永福沒說啥,只是嘿嘿了一聲。
燭光晚餐下談工作又是一種氣氛,浪漫加柔情。不像辦公室里那麼枯燥,呆板,拘謹,讓人想說話都表達不出來。這裡就不同了,又是美酒美味,又是阿姨奉承。估計是個領導也得被融化在這裡。只要把領導們搞開心了,什麼事都容易談成。
羅大同一看就是江湖中人,酒量賊大,一般人都喝不倒他。就見他端起杯,興奮的說:「自從趙局長上任城建局局長,咱倆喝酒至少十次以上,我感到很榮幸。希望以後能多多得到趙局長的關照。」
趙永福驕傲的也端起杯,說:「沒啥,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困難大家共同克服。」話音一落,羅大同一口將酒幹掉,可能是趙永福說的話感動了他。
趙永福嘴裡剛放了口菜,下面美女的白腿一下子貼到他的腿上。趙永福受到外來刺激,馬上抬起頭,眨了眨眼。然後扭頭看了一眼羅大同的女助理,美女咪咪的朝他發笑。趙永福也回笑了一下,眼睛迅速又落在美女的兩個豐滿的白乳上。看得趙永福火熱火熱的,心想要不是市長,我今天非上你不可。可惜我的身份不允許我胡作非為。接著,低下頭猛吃烏江魚。
這時女子更來勁了,用腿來回的蹭癢他。還親自夾了塊兒肉放到他的嘴邊。唐軍在一旁奉迎道,「還是當城建局局長好,連我們美麗的助理也學會拍馬屁了。」話音一落,大家都笑了。
緊跟著,羅大同又端起杯說:「來來,趙局長,跟你單獨喝一個。今天別的我不想說,關於五星級酒店的申請,你待會兒給簽個字。要麼一會兒大家都喝多了把這件事就忘了,這是我們今天的首要任務。」
喝完杯中酒,羅大同從包里拿出申請表格遞到趙永福的近前。他簡單的看了一下內容,馬上嚴肅起來,說北市區建五星級酒店,現在局裡沒有這個計劃,目前我們的重點在南市區,這個我還不能隨便簽字,是要承擔責任。
羅大同笑了笑,心裡一點都沒失望。因為他通過前幾次辦事已經掌握了趙永福的性格。關鍵的時候他總說辦不了,目的是有意渲染事情的難度和風險性,然後讓對方出重金賄賂他。只要錢一到位,他的笑臉立馬能融化一大塊兒冰激凌。所以趙永福此時的表現,一點都沒引起羅大同的恐慌,他倒顯得很鎮定,很坦然。他知道這是領導們辦事慣用的殺手鐧,關鍵時刻思想突然逆轉。
坐在那裡的唐軍,一聽到趙永福說辦不了,心咯噔的一下涼了半截。女助理也著急了,又夾了塊兒肉放到趙永福的嘴裡,說趙局長就給點面子吧?下回我們還要交朋友,請不要讓我們失望嘍。趙永福表情依然沉著,看不到晴朗。
此時,羅大同從皮包里拿出一張現金卡,說趙局長,這張卡里有五十萬元,雖不多,但是我們的一點小意思。
趙永福一看到錢,心馬上笑開了花。不過,他壓的很穩,表情上沒有一點激動的意思。因為他對唐軍還很陌生人,對著他的面他絕對不能接這個錢。於是,朝孟羅大同有意擠了擠眼,意思是對著眾人的面不要提錢。羅大同腦子很活,一點就透。立刻說,「趙局長是一個出了名的清官,我不該用錢來腐蝕他的烏紗帽,這錢我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