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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要賬未卜

  陪省里領導們吃喝完,大家一同又進入了華泰大酒店樓上的舞廳。市委秘書長早安排了十幾位舞女守候在裡面。這十幾位女子全是從藝校里挑選出來的頂尖美女。領導們各個挺著將軍肚,一人摟著一位美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感覺他們太會生活了。 

  方士奇也摟了一位,不過他摟著美女,心思並沒有在美女的身上,而是使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小情人阿倩。尋思阿倩要是不背叛我,她比現在我摟得這位女子還要漂亮。 

  第二天上班中間,方士奇忽然回想起昨天摟美女跳舞時的情形。然後又慢慢想到了阿倩,嘴裡嘟噥道:已經到了一個月了,錢怎麼還遲遲沒有結果。她是不是想賴賬啊? 

  方士奇有點不高興了,於是下班后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唐軍帶他去了美容店。 

  此時,阿倩正在屋裡和小白臉閑聊,還放著震耳的音樂。方士奇忽然走了進來,兩人立刻變得安靜了。 

  阿倩關掉音響,心裡一陣緊張。但她還是裝作快樂的樣子說:「方市長好,正說給您打電話,您提前來了。唉,真不好意思還讓您親自跑一趟,快來坐。」 

  方士奇陰著臉直奔主題,問:「我說的日子已到,為何不將錢打入我的賬戶?」阿倩的心口咯噔的一下,像倒扣了油鍋一樣慌亂。她本來在給方士奇沏茶,手裡正拿著水壺,被方士奇的話刺激后,她的手臂就哆嗦上了。然後水也不倒了,乾脆把水壺放在桌上,轉過身來朝方士奇冷笑道:「方市長,您不要急好嗎?我不是不想還您的錢,是手裡目前真的沒有錢。您能不能再往後拖兩個月?」 

  「什麼?還要拖?不能。說實話,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方士奇氣性真大,說話手指頭敲著桌面。沙發上坐著的小白臉可能有點生氣,突然將電視音量調到最高,就像小孩擺好的積木猛然倒塌一樣,使人受驚,尷尬。 

  方士奇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有火不敢發。他心裡很清楚,自己是個有身份的人,遇到這種事肯定會很被動,決不能把阿倩逼得太緊,一旦小白臉和阿倩聯手到上面揭發他,那就全完了。 

  想到這些,他的態度馬上又壓了下來。心平氣和的說:「阿倩,你要知道我不是有意為難你,是因為這些錢都是你開店時我幫你借的。你當初有言在先,答應要還這筆錢的。可是現在你卻拖延起來,想賴賬,你讓我怎麼說呢?」 

  阿倩一聽也火了,「方士奇,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誰賴賬了?我當初是許諾還錢的,但沒說具體時間,你現在催的這樣急,就是來逼我跳樓?」阿倩這位上海姑娘潑辣起來方士奇還真有點招架不住,頓時被氣的臉如擰乾的抹布一樣蒼黃,而且心口開始一陣劇痛。 

  遲遲的愣了一會兒,方士奇又開口說:「那這樣吧,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看怎麼樣?」方士奇的態度和剛來時明顯有了區別,說話口氣變得柔和起來,是用一種商量的語調來闡述的。其實方士奇也是個聰明人,他比誰都清楚,這筆錢一旦跑到別人的手裡,就是能要回三分之二也不錯了。但他還是想爭取。 

  阿倩顯得不夠熱情,冷冷的回道,「好吧,那就三個月以後再說。」方士奇一個人很低調的離開,阿倩都沒有送他。 

  唐軍在外面的車裡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方士奇出來,最後無聊的在車裡用電話和桃花調侃起來。這時,方士奇拉開了車門,唐軍馬上說了句改日再聊,我有事了。放下電話,唐軍回頭望了一眼方士奇,問:「商談的結果怎麼樣?」 

  「唉,這個瘋丫頭,別提了。如今這年月借錢都是爺,要錢都是孫子。難怪有人說寧可往出借媳婦,也不往出借錢。沒辦法,只能再等一段時間了。」方士奇發泄完情緒,又覺得唐軍知道的太多了,連他和情人存在的金錢糾紛也都清楚。不由得使他產生一種膽怯心理,自語道越是和自己最親密的人,越是最危險的人。難怪以前那些縣長們一調到上面,立刻把自己的司機也調走。原因不是和司機有多深的感情,而是他知道的太多,留下來是領導們的隱患。 

  方士奇回到家裡,老婆正在廚房裡做飯。一看老公回來了,她的臉上立刻有了笑容。探出頭問:「為何今天回來的這麼晚?是不是又在外面吃飯了?」「沒有吃,有點工作上的事沒有處理完,耽誤了點時間。」 

  沒一會兒,老婆香噴噴的飯菜都端上了桌,說了一句洗洗手吃飯吧。方士奇問:「女兒今天為何這麼晚還沒有回來?」 

  「不要管她,她去理髮,估計二個小時能回來也不錯。」老婆說。方士奇從衛生間洗手出來,無意識的嘆了口氣。老婆聽到了說:「你這人整天唉聲嘆氣的,怎麼回事?莫非陪了省里領導幾天,把你累著了?」 

  其實方士奇是為阿倩欠他錢的事在嘆息,和省領導來訪沒有任何關係。既然老婆提到省里領導的事,他就順嘴說了一句,「也有點關係,因為上級領導都是神,不伺候到位誰會照顧你哦。」 

  老婆子哼了一聲,說:「你快知足吧,像馬書記這樣的領導,你就是伺候他十年八年,都不過分。你想想,當時強拆事件影響多麼大?愣是人家幫你扛了下來,而且把郝飛和黃善推倒,接著又將你的職位升了一格。世界上哪裡還有這麼好的官?我是被感動了,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認識。」 

  「不要說了,我工作本來就幹得很優秀,我是真才實學。況且強拆事件確實也和我無關,所以我提升也是必須的。」 

  「簡直胡扯,當初要不是我親自去省里找馬書記說情,強拆事件還不知會怎麼處理?也許你就是現在的郝飛,被搞丟烏紗帽。這次馬書記來了,我說親自去見見人家,你還不讓去。哪有你這種人?用人家的時候就去了,不用人家的時候,人家到了你家門口,你都躲著走,典型的忘恩負義。」老婆好像有一肚子情緒,嘮叨起來滔滔不絕。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沒有冷對馬書記呀?他來了幾天,我一直都形影不離陪著他哦。怎麼又把我跟忘恩負義扯在一起?你這人真是事多,快讓我消停點吧好不好?本來工作一天很辛苦,回來再感覺不到家的溫暖,那不是在讓我折壽嗎?」方士奇反駁道。 

  「你整天混在官場又不是不懂規則?記住,中國這個泱泱大國到什麼時候都不缺人才。為什麼很多高校學生要跳樓呢?就是學得很優秀而沒有人重用,形成自卑心理。說實話,你認為你是真才實學,工作幹得很優秀,呸!如果不是我去討好馬書記,人家能想到你?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很確切,『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那是不好使的。所以這年月人脈關係比勤奮更重要。」老婆又整出一堆大道理,貌似她比老公還精通官場潛規則。 

  方士奇終於放軟了口氣:「不要說了好不好?我是個男人,不能總讓你個女人衝鋒陷陣。上次我是病倒了,你自己去省里找馬書記,如果我當時知道你要去省里,肯定不會讓你去的。讓自己的女人去和一個男人套近乎,我是受不了,絕對會吃醋的。」 

  「瞧你那點雞腸心理,大男子主義,女人莫非就是男人的附屬品,天天照顧家伺候男人?你錯了,現在男女人平等,女人有能力照樣可以上。如果按照你的邏輯,生活中有很多女領導、女強人,莫非她們都不好嗎?」 

  「打住吧,求求你了,越扯越遠。我不管別人,反正我是不允許我的老婆成為一個女強人,我受不了。我活得有自己的尊嚴,男人事業有成,女人賢惠善良,夫貴妻榮。這才是我理想中的家庭模式。」方士奇態度很強硬。 

  老婆也沒有繼續跟他較真,就說:「好好,不提這個話題,由著你的性子來吧。因為你現在是市委書記,我沒有理由和你較勁兒,肯定要給你個面子。如果你現在什麼都不是,我可能跟你爭執到明天才能罷休。」 

  老婆一說到他是市委書記,他馬上得意的笑了。從心底散發出一種自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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