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刑部主簿
眾人呼呼啦啦讓開一條兩人寬的縫隙,讓過了護城軍之後,就像是潮水一般,立刻又把縫隙堵上了。
由於一退一進,不少人的位置發生了變化,幾個人還發生了口角。
營長見狀,覺得自己更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依葫蘆畫瓢,也請辭離開。
剛剛合攏的人群呼呼啦啦,又裂開一條人縫,將箭羽營的士兵們讓了過去。
圓渾渾的刑部主簿,就在浪一樣的人群中被擠得東倒西歪,原本就快擠出人群去的,現在又被迫倒退了回來。
人走了不少,太子心裏雖有底火,卻也不好發作,隻能將一腔怒氣全部發泄在丁瀟瀟與寧王頭上。
“動手,將寧王給本太子押回大牢!”
丁瀟瀟怒道“你敢!?陛下有聖旨在此,太子是要公然抗旨嗎!?”
看了看周圍的老百姓,太子又看了看兩眼直勾勾,好似沒了魂似的的寧王,狠狠一咬牙“本太子自會向陛下解釋,此事無需郡主操心,但是你若是繼續阻攔,休怪我將你一起關進地牢。動手!”
幾人呼呼啦啦湧了上來,丁一雖然極力反抗,卻也架不住這麽多人一起動手。
丁三扶著屈雍微微後退,丁瀟瀟見狀,知道太子是鐵了心了。
綁架皇帝的原本就是太子,他為了將這個屎盆子扣在寧王頭上,也算是拚盡全力了。
隻是,丁瀟瀟手持聖旨站在前麵,幾個人也不敢直接對她動手,拉拉扯扯之間,丁瀟瀟紋絲不動,竟然一時僵持住了。
馬武陸怕夜長夢多,伏在太子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臣下找到陛下,還多虧了這位郡主,當晚也是她去搬救兵,陛下才得以保全的。”
太子心底一涼,看向丁瀟瀟的眼神開始決絕起來。
她並不是時候才出現,僅僅是醫治了皇帝,而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將皇帝藏在芳菲園中。
那這個女人,也不能留。
“將她也拿下,一起關進大牢!”太子指著丁瀟瀟大聲命令道。
眾人回望他,麵露難色。
丁瀟瀟手裏畢竟有聖旨,他們公然對傳旨官動手,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太子伸手便去搶丁瀟瀟手中的聖旨,既然害怕,奪了這張旨意,他們總不會再投鼠忌器了。
眼看情況越發失控,馬武陸站在一旁,麵露喜色。
人群中,微弱的一聲太子不可傳來,可惜人聲鼎沸之中,這聲音尚未傳播就被淹沒了。
丁瀟瀟在養心居,承諾會為北荒帝效力,這才索到這封聖旨。
太子、馬武陸還有燕王,他們現在虎視眈眈就想要屈雍的命,聖旨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又怎麽會願意鬆手。
見她不從,太子給旁邊人一個眼色,那人領會,緩緩抽出匕首,走到丁瀟瀟身後。
丁三是個傻大個兒,場麵混亂之下,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一直目光渙散的屈雍,卻盯著企圖偷襲的人,默默握緊了拳頭。
匕首舉起,丁瀟瀟聽見耳後有風,正要轉頭。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喊“太子殿下,萬萬手下留人啊。”
眾人轉頭去看,正是那個胖滾滾的刑部主簿。
他擠了一頭一臉的汗,說話時還在氣喘。
那人也趕緊收了匕首,丁瀟瀟回眸之際,並未見異常。
屈雍緩緩鬆開拳頭,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太子,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啊。”
幾個刑部小官看見他,均是一臉麵麵相覷的模樣。
主簿雖然不是刑部大員,但是他卻是個例外。
北荒多年以來甚少有刑部直接處理案件的時候,尚書已經吃空餉多年,連早朝都不上了,之所以運轉至今,全靠這位主簿兢兢業業。
在刑部內外,劉主簿都很有聲望,雖然沒有受封,但是實質上卻是刑部說話的人。
幾個官員看見他,都縮了縮脖子,退到一邊。
太子認識此人,可也並未有過什麽交集,見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強出頭,甚是不悅。
“劉主簿?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丁瀟瀟在丁一的保護下,退守到屈雍身邊。她擔心地看了看神誌不清的屈雍,又好奇地看了看圓溜溜的劉主簿。
一時間也猜不透,此人出現是福是禍。
“太子殿下。”劉主簿終於喘平了氣,先是見禮,之後抬起頭來不疾不徐地說道,“下官乃是刑部主簿,出現在此處可是比諸位都要正常多了,太子又何出此言呢?”
不軟不硬的一塊石頭,硌在太子軟嫩嫩的腳上,很是難受。
“那好,本太子正想問問,你刑部是怎麽管的,居然亂成這種樣子,就連犯人都跑了,也……”
他話音還沒落,幾個刑部的捕快押著三五個破衣爛衫的囚犯,吆喝著從人群外圍走了進來。
為首的先對劉主簿行了個禮“依照您的吩咐,在逃幾人均已落網。還請主簿大人示下!”
劉主簿點了點頭“立刻收押!嚴加看管!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刑部大牢,違者我就拿你是問!”
眾人領命而去,刑部大牢迅速恢複的秩序,太子等人被衙役們逼得,不得不往外退了幾步,顯得格外尷尬。
“有人員外逃,確實是下官失察,太子殿下教訓的對。”劉主簿緩緩說道,“不過刑部的事情,下官負責,太子殿下若是需要過問,請問是否得到了陛下的旨意,授權督辦?”
聽見這話,太子臉色先是一紅,之後便疾言厲色起來,正想開口說什麽,馬武陸卻搶先開口了。
“一個小小主簿,居然敢對太子無禮!不管是刑部還是禮部,太子乃是一國儲君,有什麽過問不得的。難道看著你們貪贓枉法,看著你們玩忽職守,連問一句的資格都沒有嗎!?”
太子很是解氣,讚許的看了馬武陸一眼,算是用眼睛給他點了個讚。
有人代勞,他也不屑於多說,端起架子來高高在上的睨了一眼又矮又胖的劉主簿,臉色甚是得意。
“不錯,太子殿下是儲君,所為儲君,儲而未登,有些事情還是不方便過問的。馬大人雖然義正言辭為了維護殿下,可是這話傳的廣了,確也未必還是原來的意思。”
這句敲打,直說太子僭越,也算是狠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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