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刨根問底
不要說兩個太醫了,丁瀟瀟聽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後背也是一陣發涼。
此人絕不是看起來這麽簡單,他完全摸透了他們的底細,有備而來,句句話都戳在要害。
他先是故意擠走了柳曦城,又看出兩個太醫隻聽丁瀟瀟的,現在攻心為上,隻想先拿到他們手中的情報再說。
自然不能讓他這麽輕易得手,但同時又不能對馬六已經得知的情報置之不理,畢竟這件事情說事傳到皇後那裏並不是什麽好事。
為了隱藏自己的罪證,皇後不知會用什麽方法來對待幾人,而丁瀟瀟現在卻隻差關鍵一步,還沒有取得陛下的具體下落。
所以她隻能故作鎮靜,先與這個禦前行走周旋一二。畢竟不能張口就敗下陣來,那接下來的路就不用走了。
“我們上午去了哪裏做了什麽,看來皇後娘娘已經了如指掌,那麽就沒有必要再勞煩閣下來一趟了吧。”丁瀟瀟試探道,她急於知道,現在皇後是不是已經知情他們幾個調查過陛下的養心居和雜役房了。
若是皇後已經了解徹底,她就不能繼續泰然處之,需得想辦法遮掩才行。
聽出對方的試探,馬六卻也沒有回避,直接回答到:“娘娘對此事尚不知情,我也是想弄清楚情況再行匯報,你們隻需言無不盡即可,其他的事情交由在下處置可好?”
聽聞皇後尚未知曉此事,丁瀟瀟微微鬆了口氣,開始集中精力對付眼前這個家夥。
既然他是目前唯一的知情人,要麽把他拉下水,要麽讓他閉上嘴,隻能有這兩個辦法。隻需熬過今晚,確定陛下是否被藏在雜役房旁邊的芳菲園內,丁瀟瀟就能有下一步的計劃了。
“我們今天並不是去寢殿和雜役房尋找線索的。”丁瀟瀟解釋道,“我們先是去了女監檢查,因為昨天我也在場,若是牢中環境有所汙染導致病發,那我也應該難以幸免於難。但為防有錯漏,今日我們還是先去牢房中檢查,仔細確定周圍環境並沒有異常,便順著飲食的這條線向下追查。”
這一部分內容,丁瀟瀟是實話實說的,所以很是真誠,她可以看得出馬六的神情,隨著自己的講述漸漸放鬆起來。
終於取得了對方的些許信任,丁瀟瀟的神經也不再那麽緊繃了。
兩個太醫見狀,也不想讓所有的好處都被丁瀟瀟一個人說完了,爭先恐後的開口道。
“當時郡主是給娘娘喂了些粥之後便出現了不適,所以我們懷疑是飯食出了問題。”
“先是查到了送飯的小廝與往常略有不同,而後又追查到了大廚房,這才一路查到了其他地方。”
“隻是,能懷疑的地方都查了個遍,眼下並沒有發現什麽可以繼續追查的線索,所以才希望大人不吝賜教。”
二人雖是搶白,但心中並非那般篤定,說完這些話還是悄悄的看了丁瀟瀟一眼。
馬六聽了他們的話點了點頭,雖然這丫頭機靈古怪的,可這兩個太醫一看就是實誠的青年,膽子又小,量他們也不敢說什麽謊言來欺騙自己,頂多就是知有不盡言存不詳。
而且看這二人對丁瀟瀟言聽計從的模樣,也可知道,他們做的事情多半是受這丫頭指示,至於為什麽要做,這兩人未必清楚。
所以馬六雖然接受了幾人的解釋,但心中的疑惑也並沒有完全散開。
“二位大人和郡主這一上午辛苦了,從女監一直查到養心居,光是走一圈,距離也相當遙遠了。更何況,幾位還一路追查線索,真是不易。”
兩個太醫見禦前行走居然誇獎他們,頓時興奮的雙頰赤紅,忙擺著手推脫。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為了娘娘辦差,應該做的。”
“隻求不要勞而無功就好,大人客氣了。”
隻是他們倆對此的話還沒有說完,馬六便平靜的又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隻是在下有一事不解,既然是追查到了大廚房,按道理講,應該順著采買物資,飲食如何規劃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怎麽會又查到了寢殿和雜役房呢?”
精神已經完全放鬆,沉浸在被禦前行走誇獎的沾沾自喜之中,兩個太醫忽然被問到敏感之事,頓時張嘴結舌僵在原地,很是緊張的看著丁瀟瀟。
心裏雖然怪這兩個人不爭氣,實在是一點壓力也扛不住,但丁瀟瀟也知道全靠二人膽子小,她才忽悠著他們幫自己調查線索。換是其他人,斷然不會聽她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城郡主指示。
所以用人隻能挑他的長處,對於短板,就需要領導自己兜著了。
“大人有所不知,此事還要從一個小事情說起。”丁瀟瀟接過話頭。主動回答道。
“雖然女監的環境和飲食都沒有什麽問題,但是我們發現,送飯的板車和桶都是通用的,不一定今天送去女監的飯食,明天還會送往女監。那麽送去其他地方的板車和飯桶,是否經他人之手受到汙染,也未可知。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便檢查了與女監同一個送飯小廝的板車和飯桶,這才查到了寢殿和雜役房。我和柳曦城還刻意看了雜役房送飯的過程,也進了內部觀察,有沒有可能沾染到外來的病氣或者是有汙染膳食的可能,隻可惜均是徒勞無功,什麽也沒有查到。”
丁瀟瀟這一番話有真有假,可卻說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看的旁邊兩個太醫目瞪口呆。
見他倆這副神情,就快將自己的謊話戳穿了,丁瀟瀟隻能迎著他們的目光問道。
“怎麽二位大人,難道隻是沿著另一條路轉了一圈,並沒有仔細詳查內部情況嗎?”
見突然有鍋飛來,二人趕緊解釋道。
“能查看的地方自然是全都查看了,至於說內部……”
他們去的方向是養心居,就算再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進去搜查。
馬六聽了幾人的解釋未置可否,既沒有說不相信也沒有說其他的話,隻是看了看幾人,緩緩的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既然如此,那郡主為什麽要去西門查看呢?莫非那裏也隱藏著什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