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醫曦城
看見丁瀟瀟對柳曦城的反常反應,在場眾人都是一臉懵圈。這位癡傻的東臨郡主,還能知道西歸的柳曦城?
屈雍自己恐怕都沒意識到,原本輕輕握著丁瀟瀟的手,突然攥緊了“瀟兒知道柳神醫?”
意識到自己失態,丁瀟瀟眼珠一轉,摔回床上開始叫喚“哎呀……疼……”
她已經壓出五個指印的手猛然被鬆開,屈雍一邊冷哼,明知有傷還亂動,一邊催促柳曦城上前診治。
“繁文縟節的就省省吧,趕緊看看夫人的傷情還要不要緊。她之前還中了毒,雖然服了解藥,但孤怕有餘毒未清,你一並診治了。”
“是!”柳曦城依舊一臉雲淡風輕,輕撩衣前裾,跪在塌前,隔著一層絹布,搭上丁瀟瀟的脈搏。
隻是他心中一樣奇怪著,這位素不相識的城主夫人,緣何聽見自己的名字,會有如此反應。
他一邊診脈,一邊悄悄抬眼看了一下丁瀟瀟,一臉的疑惑被對方癡癡的注視給打了回來,頓時讓他更加緊張了。
這位夫人,怎麽用這麽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眼下的丁瀟瀟全然放棄了表情管理,她把柳曦城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之前對城主府沒按照她的劇本布置那點不悅,因為這位男配深得她心的樣貌,瞬間化為烏有了。
柳曦城是丁瀟瀟創作劇本的時候,極為花心思寫的一個角色,甚至因為戲份太多,導致導演數次要求她刪減。可每次,她都隻舍得刪掉一點。直到導演說,這個角色與故事主線關係不大,不行就抹掉吧,她才揮慧劍斬情絲,把本屬於柳曦城的一半戲碼全部刪掉,由此導致給自己開了四集的天窗,這才被迫熬夜趕稿。
一共分給她十集的劇本,丁瀟瀟給柳曦城安排了接近九集的戲,分量上也可見她對這個人物的用心與喜愛。
丁瀟瀟有個怪癖,每次寫劇本,出彩的都不是男一。往往是儒雅、清冷卻又不失溫柔的男二,更得她的歡心。為了故事有看頭,男一通常都需要更為鮮明有特色的人設與性格,而溫潤如玉的男二,必得從裏到外的掩藏鋒芒,不能搶了男一的光彩。
可丁瀟瀟偏偏對淡然無爭的男二人設情有獨鍾,母性保護欲和少女思慕情同時爆棚,每每寫到這類溫潤公子,筆觸就突然工筆畫起來了,各種溢美之詞層巒疊嶂的,導致不少演員拿到劇本,都覺得自己不配當個男二。
柳曦城,就是一位這樣的男二。
隻是……他原本人物設定分明是城主伴讀啊,啥時候變成神醫了!?
後麵的聯合編劇,又瞎改我劇本!好在人設和外貌沒什麽變化,大夫雖然普通了點,不過加了個“神”,這個職業,也不錯。
丁瀟瀟滿腦子粉色泡泡的時候,柳曦城已經有了結論,他收了手對著城主行禮道“回稟……”
屈雍擺擺手“直接說結論就行了。”
見他訓斥之色的柳曦城一怔,沒想到幾天不見而已,城主竟對一個稻草堆裏撿出來一般的女子,如此緊張。
丁瀟瀟卻瞪了屈雍一眼,果然是個粗人,一點不懂得尊禮重道。
柳曦城很好奇,這位夫人的長相說成普通都是讚譽了,才幾天功夫,到底如何吸引的城主這麽上心?
“夫人並無大礙,傷勢處理的不錯,一會兒在下再看看傷處是否有紅腫……”柳曦城耐心說明著,可他的話又一次被打斷了。
“看……看傷處,就沒必要了吧,脈象穩妥嗎?”屈雍有些不悅道。
醫者父母心,柳曦城這才意識到城主對這位夫人的確是不一樣,訕笑了一下繼續道“脈象無礙,毒也應該是解了,待我……”
屈雍皺起眉頭,又一次搶白“‘應該’?到底解了沒有啊!”
丁瀟瀟被他這連續的懟人操作,激起了滿心的不悅“柳神醫說解了,定然是解了。咱們應該聽大夫的,是不是啊柳神醫?對了,那個回魂丹,聽說是您的手筆,這次我獲救多虧了這神藥,還未多謝柳神醫。”
說到最後,丁瀟瀟攏了攏自己草窩的腦袋,居然嬌羞起來了。
屈雍在一旁氣的血氣上湧,一時站不住竟後退了半步。
柳曦城沒理會丁瀟瀟,反倒按住了屈雍的手腕,號起脈來。
屈雍想甩開他“我沒事兒,你好好看看瀟兒。”卻一陣眩暈,竟坐到凳子上。
“夫人隻需將養著,不日定然康複,可是城主卻有中毒跡象,不可大意啊。”柳曦城皺著眉說道。
臨邑一聽便急了,大喊道“城主!您看我說吧,你嘴對嘴的給夫人喂藥,就是很危險啊。”
一直當觀眾的丁瀟瀟聽了這話,頓時不淡定了,什麽東西?
嘴對嘴,喂藥!?
什麽時候的事,自己怎麽全然不知?
丁瀟瀟為自己沒印象的事紅了臉,默默將頭埋在床單裏,感覺自己再無顏見柳曦城了。
“戰場上同袍受傷,用牙用嘴都是常事,這有什麽!”屈雍回避著一屋子人異樣的目光,矯詞造句道。
臨邑偏不識趣,繼續說道“受傷是受傷,可夫人當時是中毒啊,這怎麽能一樣?柳神醫,您快說說他,也就您的話城主能聽進去幾句了。”
柳曦城拱手道“西歸城安居樂業,全仰仗城主威望和決斷,望城主愛惜自己身體,萬不可如此魯莽涉險了。”
一說到城務社稷、黎民蒼生,屈雍有些赧然了。
他此去東臨城迎娶郡主,還用五座鹽礦為聘,臣工們幾乎無一人讚成。現下又弄成這幅光景回來,他也很沒麵子。
“神醫所言極是,孤日後定不會如此了。隻是,夫人中毒,也是極少發生的事情,孤一時情急,也是難免為之。”屈雍自十五六歲起,就被這個少年老成的天才醫者看得死死的,在他的義正辭嚴麵前,很難固執那些本就站不住腳的己見。
臨邑急道“城主的毒要緊嗎?柳神醫趕緊解毒吧。”
“幸虧這毒紮的不深,不然,城主也不會到現在才有感覺。”柳神醫淡然道,“我煎幾服藥,連著喝半個月,自然能把毒清得幹幹淨淨。”
前麵的話,屈雍都默默聽著,直到“連著喝半個月”這六個字,他想反駁,卻被柳曦城一臉淡定的看了回來。
“那就依柳神醫吧。隻要夫人無礙,孤泡半個月的藥罐子,也是值得。”
丁瀟瀟暗自捶床,自己在柳曦城麵前,是沒有清純形象了。
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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