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清理
“我去給你到……”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幾天也不能說是無功而返，我還是帶了點好吃的回來！”說著男人就從懷裏拿出了用舊報紙包裹著的食物。
“就是有點冷了……”
“沒事！我熱熱就行！哦！還是牛肉啊！花了不少錢吧！”
“現在出了不少事，都沒什麽人上街了！他們隻好把今天做好的醬牛肉賤賣給我了！”
說著萊頓爵士就走進了房間，唯有在這裏看見自己的老婆孩子，他才能感覺到心安。
推開門，男人發現這和過去的鬧騰截然不同，小家夥並沒有在自己推開門的那一刹那衝出來撲向自己，反而是乖乖地躺在屋子裏的角落。
萊頓靜步走到了他的孩子身邊，緩緩趴下，看著他起伏的胸口，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他這才知道自己的孩子隻是單純地睡著了。
孩子繼承了他母親的綠發，如果是在過去，想必就會有無數吟遊詩人上門開始鼓吹這孩子是得到了諸神的賜福。但現在他隻是希望他能夠健康成長，平平淡淡地渡過一生。如果他願意學習家族的秘術，讓它們不會斷絕，那自然是最好的。
想著想著，稍微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小家夥又踢被子了，萊頓隻能無奈地笑笑，幫他掖好了邊邊角角。
諜報人員的一天並不需要每時每刻都在外麵奔波。但作為一個為自己而活的諜報人員，恐怕也就隻有他能在自己的安全屋裏享受片刻家庭的溫暖與閑適。
但三人的家庭空間，門外就傳來一陣騷動。拿著水壺的萊頓爵士立刻伸出自己的頭向外張望。而就在門口則出現了一位長相俊秀的男生，留有青灰色的短發。雖然渾身細胳膊細腿的，但雙手拎著兩大袋東西卻感覺絲毫都不費力。長期當學徒的生活讓他早就習慣了重體力活，但他始終變成不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這一點不止困擾了他自己，也困擾了他的師傅。
“我回來了！萊頓爵……”
“噓！”
雖然身材瘦弱，但他的眼力可不差，萊頓爵士一露頭，宋安就發現了他的存在。隻不過問候的話，剛說出一半，他就看到了爵士擺出的噤聲姿勢。
“小點聲！小家夥睡著了！”
“哦！”學徒十分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在把今天采購的食材交給婦人之後，他便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爵士對麵坐下。
“爵士！我回來了！”
“沒事吧！有沒有人在跟蹤！有沒有感受到什麽窺視感！”雖然這處安全屋很隱蔽，但光是地方隱蔽可不行，還得需要住在裏麵的人足夠小心。
“你放心吧！爵士！我不管來回都很小心的！並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學徒接過爵士遞來的茶水以及毛巾，似乎他是渴極了，沒有一點絲毫的矜持，直接仰頭和了個幹淨。
“沒事就好！”
“那爵士，她有消息了嗎？都已經幾天過去了……”
“還是沒有！”一聽到有人問起關於安潔的動向，萊頓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抽了嘴巴子一般。這件事如果實在平日裏的和平時節幹不好的話，可是要砸招牌的。
“唉！這要是被其他人找到了該怎麽辦啊！現在第五區裏又不安全！萬一真的是被那些綁了師傅的人抓到……”
“現在情況還不明朗！但就從目前那些還在漢默家門口蹲守的人來看，他們應該也沒找到安潔！隻不過這時候，我們實在是束手無策，隻能祈禱她安然無恙了！”
“唉！真希望那時候安潔她那時候沒有突然失蹤，不然這時候……”
“這時候所有人就都應該在你的控製之中了吧！”
像是青皮無賴一般的女聲突然接過了話茬。正在四處尋找聲音源頭的萊頓，突然發現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宋安的身後，而在她的腰間似乎還閃爍著一抹光亮。
“唉！真希望那時候安潔她那時候沒有突然失蹤，不然這時候……”
“這時候所有人就都應該在你的控製之中了吧！”
話音未落，萊頓爵士隻感覺眼前一陣恍惚。直到他下一秒反應過來時，才發現一把刀正貼在學徒的後脖頸。而那前凸後翹的魅影此刻擺出的架勢正是拔刀術的結束動作。如果是武道新人，肯定覺得自己還有拚命的機會。但因為她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緣故，萊頓爵士看清楚了她右臂肌肉發力的狀況。
她的右手根本沒有用盡全力，依照她剛才的速度，哪怕隻是手腕的力量就可以把學徒那纖細的脖子給一刀兩斷。
“救，救……”
“噓~~~！小家夥還在睡覺呢！你們小點聲！”
倒黴的學徒剛想一邊往前掙脫，一邊呼救。可無論他怎麽掙紮後脖頸的涼意卻沒有一點減弱的意思。就在學徒已經感到絕望的瞬間他終於是聽清楚了說話人的聲音。
那吊兒郎當的女聲還能有誰，自然是安潔無誤！如果是她的話，那隻要……
怎麽回事！她的刀怎麽還能架著。
“是不是還在奇怪，為什麽我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嗎？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麽屏蔽你的控製啊！”
“安、安潔你在說什麽，我、我完全聽、聽不懂啊！”
“安潔！是安潔嗎！你先把刀放下來好嗎？”雖然女人說話的聲音很耳熟，但他還是不敢確定自己找了那麽久的女孩，現在居然用自己都看不懂的手法溜進了自己的安全屋。直到學徒宋安驚恐地說出她的名字，他這才敢確定。可就算知道了安潔平安無事，現在的小房間裏混亂的情況也讓他摸不著頭腦。不過好像安潔並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隻是將自己的性命寄托與別人的心思是極其愚蠢的，哪怕是摯友之女，這間屋子的主導都應該是他的。
於是萊頓爵士心中已經確定了接下來一分鍾的行動方針。
先是通過自己的語言，來穩住對方。
“安潔！你先把刀放下好嗎？不論你究竟發現了什麽，還是這小子做錯了什麽！能先跟叔叔我說說嗎？如果你真的發現這小子做過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或者他和幕後黑手有關。你能先跟我講講嗎？反正你要相信我的實力，如果他真的能幹掉我，那我早應該死了，不是嗎？”
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杖，隨時準備。如果勸說不成就先把她的冰刀打……
“萊頓叔叔！這件事並不需要您出手！一切都會很快結束的！還請您收好懷裏的手杖！那東西應該很貴吧！我覺得我要是弄壞了，我根本賠不起！”
怎麽會！安潔她，居然發現了！
我可完全沒有用手拿啊！我隻是把節點提前設置好了，隨時準備彈到自己手上的！她怎麽可能會發現！
一想到自己的秘技被發現，萊頓爵士也不再開口，既然她說不關我事，那現在隻要不波及到小家夥，就隨她而去吧！
“安潔！求求你……”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說話的聲音不會再小一點嗎？還有如果你要繼續演下去的話，請你務必不要擠出‘恐懼’的淚水。我操控水的能力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刻意拿刀在他的脖子上碾了幾下，學徒的臉上立刻有了變化。雖然因為自己手段無法操控她而讓他有些緊張，但他還是盡量保持著自己作為覺醒者的風度。
“你是……”
“裏麵收拾好了嗎？老公！我要端菜進來了！”
宋安還沒來得及詢問，屋內的三人就聽見正在向這裏慢慢迫近的腳步聲，而在這之後從房間外傳來的女聲，更是讓萊頓爵士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放阿姨進來吧！有些事，她也有權力知道！”
一聽到這話，萊頓爵士的心中頓時開始矛盾起來，但還沒來得及讓他做決定，門就被打開了。
“老公！你在幹什麽啊！幫我……算了，我自己來……”婦人說著話，就用手肘推開了房門，可當她推開門，看到發生的一切，到嘴裏的字句硬生生地被她咽到了喉嚨裏。
“阿姨您好！我就是安潔！您先不要激動，小家夥還在熟睡！接下來您隻要和萊頓叔叔坐在一起看著就行！還有菜就不要端著了，放在桌子上好了，不會弄髒的！”
“好……”
婦人木然的聽從著女孩的指令，像是機器人一般在桌上放好了準備好的飯菜，便被萊頓爵士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好了！現在觀眾都來齊了！該你講講了吧！你是什麽人派來的！又是什麽時候開始監視我們家的！”
“說了我能不用死嗎？”宋安好像是放棄了抵抗一般，坐姿變得隨意起來，就連雙手都揣在了兜裏，和街邊的閑人沒什麽差別。
“也許吧！看你說了多少！如果你說得內容足夠有用，活命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你隻是糊弄我，你肯定不會死得很輕鬆！當然一切標準都是我來決定，所以你就盡情地開始講述吧！”
“我是返鄉會上麵派來監視漢默家的！自小就是被當做死士來培養！因為你們家當年和落難王孫有關聯！所以為了防止你們……”
“夠了！”少女手中的刀又敲了敲正在講述的學徒脖子“能有點誠意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剛來我們家當學徒可不是什麽覺醒者！大概應該是三年前，你才真正覺醒了吧！”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麽還要問我！不過我還是感謝你能把我留到現在。讓我有翻盤的機會，呃！怎、怎麽、身體、身體動……”
坐在觀眾席的萊頓夫婦看得最是清楚，隻見數到白光閃耀，仔細看去那學徒的頭上已經多了幾點冰晶。
不知道其中門道的婦人還不明白是什麽情況，她隻看到那學徒貌似想要反戈一擊，但狠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命喪黃泉。但知道其中門道的萊頓爵士，一眼就看出，那是安潔通過操縱他的汗水變成冰針刺穿了他的大腦。但這一係列活動非常隱秘，冰針極其纖細，而且沒有刺到神經，直到最後刺入大腦後，才開始膨脹起來。
“你就那點本事而已！宋安！蠱術發作是需要時間的，既然你知道我知道你的能力，我還會放任你把手藏起來！有點天真過頭了吧！雜碎！”
“已經沒事了！萊頓叔叔，小家夥應該也沒被……”
“請問！你究竟是誰！”
“嗯？”正準備收刀的少女似乎覺得有些疑惑，明明自己的身份已經被識破，為什麽他還如此戒備。甚至就連手杖也都已經那在手上。如果這時候少女有什麽異動，幾十年的功力肯定會傾注於下一擊，將她製服。
“如果真的是安潔這丫頭，她的刀握了這麽久是不可能不抖的。就算她有練過一些三腳貓功夫，她也不可能用刀挾持一個人這麽久……MD！老婆快閉眼！別去看她的臉！”
萊頓一邊說著自己的分析，一邊正在觀察對麵人影的動向。似乎她是在自己分析的時候，正在和上麵的人正在進行交涉。很快交涉有了結果，那人正準備掀開自己的麵罩。
爵士已經預見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將會在幾秒鍾之後可能看到那些執行人員麵孔的未來，就立刻用左手捂住了她的雙眼。要是這時候看到他們的臉，自己恐怕就真的活不成了。
“隻是唱了一出雙簧而已！萊頓叔叔！為何要這麽害怕呢？”
雖然緊閉起了雙眼，但他還是能從說話人的幹擾下，聽到又有一個人走進了自己的安全屋。隻是令他奇怪的是，那人隻是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就坐了下來，接下來什麽動靜都因為她發出的聲音太小，而根本聽不清楚。
“嗯~~~！還是阿姨做的菜好吃啊！來！格洛芙！嚐嚐這塊肉！”
“吧唧吧唧吧唧……嗯！好吃！怎麽會那麽好吃啦！”
“對吧！我沒說錯吧！阿姨做的菜可是能拿出去賣的！”
怎麽你們還吃上了啦？
下意識地睜開雙眼，就看見一位紫發少女正坐在自己的右手邊，雙手各拿著一雙筷子，一邊夾菜往自己的嘴裏送，一邊開始了喂食。剛才還在脅迫這學徒的紅發女孩此時就像是紫發少女的寵物一般，十分坦然的接受著投喂。如果她真的有一條尾巴，那此時肯定會搖動地異常歡快。
看著眼前的不可言說的場景，萊頓撤開了自己的左手。紫發少女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像是摳腳大漢盤著雙腿，不加一點掩飾的咀嚼聲。她還是和過去一樣，鄙視著維係這個畸形社會的所有禮法，我行我素的活著。
“安潔！你怎麽會……”
“等會兒再說吧！先吃飯！先吃飯！阿姨！給我打一碗飯好嗎？我肚子餓了！”
“……這，那這人……”婦人雖然經曆過不少事，但她的接受能力可還沒達到她丈夫的水平。
“阿姨你說這個人是吧！我們會處理好的，保證你打碗飯的功夫就會給你弄幹淨的！然後我們吃完這碗飯就準備出發吧！”
“出發？去哪裏？”
“當然是外麵啊！馬上這裏就要變成火山口了！叔叔你還想近距離接觸一下啊？”
“……好吧！我們都聽你們安排！”
“那半個小時以後，他們會準備好通路，你們跟著我走就行！現在先吃飯吧！肚子好餓啊！格洛芙你也來吃吧！阿姨再加一碗飯！還有裏麵的人可以過來收屍了！半個小時再給我們開門！”
“是！”
就在萊頓爵士的驚嚇中，學徒屍體後麵多出了一道空間門，幾個身穿黑衣體態各異的人從中鑽出。他們先是對著正在吃菜的兩人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托起了屍體，便跨了回去。整個過程就和把大象塞進冰箱裏的步驟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