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雲際會 第五十六章 潛淵之星比武賽
“如此,你們第一階段的學習——困獸之章——就此結束!”
楚昭業煞有介事地揚聲說了這麽句話,仿佛是在宣布什麽重要的事,語氣都比平常正經了許多。
風囂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他們迷路被困森林真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他的有意安排。
但此刻,是不是有意安排已經不重要了,楚昭業教給他們的的確都是前所未聞的東西,且十分有用,他們沒有追究下去的必要。
“在告訴你們第二階段的任務之前,你們還有個事需要先做。”
楚昭業說著往小花園外走了幾步,那邊是學院中心比武場外的護欄,他朝場中伸出手,示意幾人朝裏看。
這座比武場和容城校場的設計類似,是一方呈倒圓台形狀凹陷的場地,底部正中搭起了一個擂台,周圍環繞著階梯狀分為五層的觀戰席。
風囂等人暫居的創院者住所,雖說緊挨著中心比武場,不過此前風囂等人總是早出晚歸,所以還從未見過比武場有人使用時的場景。
他們跟著楚昭業站到護欄邊,朝凹陷的巨大比武場看去,下方零零散散坐了三十多人,擂台上還站著幾人不知在討論什麽。
“你們需要做的是,拿下本月的‘潛淵之星’。”楚昭業說。
“潛淵之星?”風囂記得,剛剛在學院門外,幾個圍觀的學生曾提及這個詞,卻並不知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其他人也朝楚昭業投去不解的目光。
“評選‘潛淵之星’,是蘭斯學院自八年前開始的一項傳統,目的是激勵新學員。”
楚昭業似乎料定幾人有此反應,早就準備好演講稿似的,講故事一般說起了蘭斯這項傳統的由來。
八年前,陵穀曆4988年,宙合界出現了一次千年不遇的星象,“雙月重瞳”。
據說,曆史上每次“雙月重瞳”星象出現,都會帶來往後十年的風調雨順,也昭示著許多人才即將湧現。
它就像天神給世人降下福祉的前兆,是大吉。
八年前那一次,能完整觀測到此次星象的,唯有大陸最東北端的青州。
然而當年,在青州人紛紛歌頌此吉兆時,隻有少數司星人從玉衡的窺管裏注意到,數千年不曾出現的潛淵星,某一瞬悄無聲息出現,又遁隱而去。
仿佛某些沉睡的東西已經醒轉,卻隻是趁著混亂匆匆看了眼人間,就蟄伏回了暗處。
而潛淵星,在星象書中昭示的是“執天者”。
“執天者”又為何物?
世界上,總有那麽一些人,他們應時而生,從呼吸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口空氣開始,就注定會掀起狂風怒雲,給因循守舊的世界帶來新的篇章。
宙合界的史書中,這樣的人便被稱為“執天者”。
上一次出現潛淵星的那年,宙合界還處於多方混戰、匝地煙塵的狀態。同年,一位原本寂寂無名的青年,突然橫空出世,撥亂為治。這才讓天下分出了十二州,漸趨安定和平。
那位青年,正是現在的“天帝”。
他也正是宙合界最近一個,夠資格被冠以“執天者”之名的人。
也就是說,在司星人眼中,八年前“雙月重瞳”夜裏潛淵星再次出現,也指示了某位“執天者”的誕生。
蘭斯學院前任院長便是一位司星人,他對新的“執天者”誕生一事深信不疑,便藉由此事,麵向每年入學的新生,創辦了這麽一項比武賽,並年年延續下來,成為學院傳統比賽。
比武賽優勝的學員,都能優先獲得學院某些修煉設施的使用權限,以及一個“潛淵之星”的稱號。而蘭斯學院又受青州領主直接管理,“潛淵之星”這個稱號看似沒什麽用,實則在領主那兒分量不小。
故而,這比賽對新生的吸引力十分大,每年都有不少人參與。
隻不過,絕大多數人並不知曉這項比賽的誕生,源自八年前偷偷出現的潛淵星。
提及“雙月重瞳”夜,風囂可謂是印象深刻,他初入定基境就是在那一晚。
那時他對這個世界仍然陌生,還並不知道什麽是“雙月重瞳”,但直到現在,那日大家經久不息的歡歌笑語還如猶在耳。
一旁雲煙臉色亦是微變,她也是青州人,顯然一樣對那日有什麽刻骨記憶,一副陷入回憶中的模樣。
落寒對楚昭業講的這些不太感興趣,直言道:“我看無論是‘雙月重瞳預示著吉兆’,還是‘潛淵星指示著執天者’,都不過是巧合,那幫司星人在牽強附會罷了。”
“有你這種想法的人也不少。沒錯,背景故事不重要,我也隻是順口一提。”楚昭業笑笑,“無論這比賽叫什麽名字吧,重要的是,獎勵好啊!”
“說得也是……”
“今年的‘潛淵之星’比武賽於三日前開始,今天的賽程也已比完,還將持續兩天。”楚昭業繼續講起賽製。
比賽是單人擂台製,所以無論什麽時候參與都可以。不同於別的擂台賽,“潛淵之星”的擂主會有三位,攻擂者隻需選擇其中一位進行戰鬥就行。
每天一共十五場比賽,攻擂失利的人可以再次挑戰,十五場打滿,當日比賽就結束,若到酉時還未滿十五場,當日比賽亦宣布結束。
站到最後的三位擂主,便是最終的優勝者。
“規則倒是簡單明了,而且可選擇對手進行攻擂,對我們挺有利。”南畫聽完後信心滿滿,“三個人對比一下,挑個最弱的……甚至可以挑個自己能克製的,拿下對局豈不是輕輕鬆鬆?”
“這你就傻了吧。”落寒嗤笑一聲,“你現在把自己代入攻擂一方,當然覺得有利,到你守擂的時候呢?”
南畫自覺思考不周,又不想承認,給了落寒一個白眼。
“不止這個問題。”風囂想了想說,“如果我有實力成為優勝者,且在第一天就當上了擂主,豈不是有很大風險被人車輪戰,最後丟掉擂主之位?或者從另一個方向說,如果我卡在比賽日最後一天,最後一個上場挑戰,是不是有更大希望既能拿下擂主,又不用被迫接受車輪戰?”
“這種問題,院方肯定會考慮到。”何清穎也加入討論。
隻有雲煙看起來全然沒有在擔心賽製,正出神地看著中心比武場擂台上那幾人,若有所思。
“先別急著商討,我還沒說對你們的要求。”楚昭業適時打斷了眾人的嘰嘰喳喳,又是露出一臉令人發顫的笑容,“這次比賽,何清穎和南畫不許參加。”
“為什麽?”二人異口同聲地問。
“你們倆觀賽就行。”楚昭業沒有回答她們的問話,而是又看著另外三人道:“雲煙風囂落寒,你們三個,必須都給我拿到最後的擂主!”
風囂和雲煙聽了這話沒覺得怎麽樣,落寒卻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咳嗽了幾聲,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不是,先生對我也太有信心了吧?”落寒眼皮直跳,“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是同齡人之間的比試,我還能毫不猶豫地說拿下擂主不在話下。可誰不知道蘭斯藏了不少有天賦又有背景的學生,要再來個像雲煙這樣的,大家天賦可能相近,這年齡造成的境界差……不是我短時間能追得上的。”
“說完了嗎?我還沒有說完呢,你小子急什麽!”楚昭業輕斥一句,厲聲道,“聽好了,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最後的擂主少你們仨哪一個都不行,不然退學!”
又是退學,這老頭兒隻會用這一招恐嚇他們,風囂啞然失笑。
“請問先生,前幾日的比賽中,有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人嗎?”在一旁安靜聽了半天的雲煙終於開口。
楚昭業沒有急於答話,先連連咂嘴嘲諷起風囂等人:“聽聽,聽聽,老頭兒我說半天了,就雲煙這個問題問到了重點。”
接著,他將視線再次投入中心比武場,盯住了還留在擂台上的幾人。
“此次比賽,三個擂主之位中,有一個位置上的擂主總在變換,暫時不用花太多精力注意。你們的強力對手有二,其一,名顧笑。”楚昭業指向擂台上一位馬尾姑娘,道,“這姑娘十七歲,守中境中期,使得一手好雙刀,善偷襲。”
“其二,名魏開。”楚昭業手指微移,又指向馬尾姑娘對麵的一個少年,“這小子也是十七歲,守中境初期,武器和雲煙相似,也是扇子,不過雲煙是骨扇,他所持是一柄鐵扇。”
風囂不禁咋舌,十六七歲入守中境在蘭斯這麽普遍的嗎?
應了風囂心中所想似的,楚昭業下一句話便道:“你們以前說秦夢生是大眾水平,按那所謂的‘大眾水平’來算,你們,包括剛剛這兩位,那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眾人不知楚昭業為何突然說回秦夢生,皆是有些發愣。
“我告訴你們,他們兩個,一個是青州王族近親,一個在星離城僅次於柳家的大家族名下。他們從小便擁有各類珍貴高效的修煉資源,也不用為生計發愁,專注修煉就行。哪怕他生來資質平平,也能被‘打造’成天才。”楚昭業目光中透出幾分不屑,“‘十六妙合,十九守中’這種話,就是在忽悠真正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