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第210章 棋子
距離凌晨十二點只有十幾分鐘了,寒風蕭瑟,刺骨異常,路燈下,安晴摟著張然的胳膊,安靜的行走在公路之上。
經過這段時間的步行,安晴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本來出了酒吧后她走路都有些搖晃,現在已經能走穩了。
一直將安晴送到了她所住的民房小區之下,兩人才停下來。
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張然給她拉緊了一下圍巾,微笑道:「安晴,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安晴笑得很甜,連忙點頭:「張然大哥,我早就好了,而且已經反省了一路,你那麼悲慘的經歷都能看得那麼開,我這點小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呢?所以,你就不用擔心我了,我現在早就不把那當回事了。」
張然笑了一下,沒說什麼,他知道這是安晴的推託之辭,雖然她這點挫折與他比起來卻是小事,但對她一個初入社會的女孩來說,要想一下子忘掉談何容易?不過他相信,只要安晴能想通,遲早是會從這件事的陰影里走出來的。
張然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微微道:「安晴,人這一生,誰沒有個大悲大喜,大起大落呢?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如果你不去適應它的虛偽,它的偽善,它的骯髒,它的複雜,你就有可能一輩子活在它的鼓掌之中,任其擺布。所以,以後無論遇到多麼艱難的問題,你所做的不是去抱怨和獨自神傷,而是要用一顆勇敢的心去面對,這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難得倒你。」
「嗯!」安晴握起小拳頭,堅強點了點頭:「張然大哥,你放心,你說的話我一定記在心裡。」
張然由衷道:「安晴,葛青這個男人如果你不喜歡他,就忘了吧,他既然是這樣一個人,無論是做哥哥也好,做朋友也罷,他都已經不值得你留戀,你還年輕,有大把的青春和年華需要度過,如果為了他浪費了這些青春就太可惜了。」
安晴的神情有些黯然,卻已經不再傷心,她緩緩道:「張然大哥,如果你一個很好的朋友,能做兄弟姐妹的那種朋友,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他(她)變得你不認識了,說了一些很傷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張然明白安晴所指,因為不想騙她,誠實道:「也許他(她)是因為一些原因才會變成這樣,我會給他(她)一個解釋的機會,當然,也僅僅是一個而已!」
「那就好」安晴鬆口氣:「我也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下不為例,如果以後發現他還會這樣,那就算拋棄這段友情,我也不會覺得遺憾了。」
張然點點頭,轉移話題道:「安晴,我很快就要離開蘭海市了,我們以後能不能見面就看緣分了,很高興我在蘭海市這些日子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開心,所以我希望你以後能找到自己的一個好歸宿,你這樣的好女孩,上天一定會眷顧你的。」
「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並且從你這裡學到很多東西,張然大哥,謝謝你!」安晴表面不動聲色,但想到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張然,心裡還是很失落。
張然揮揮手道:「好了,很晚了,上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安晴轉身,一步一回頭,等她走到第五步的時候,張然也轉身離去了。
安晴再次轉身,目視著張然離去的背影,黯然神傷,喃喃道:「張然大哥,我那個好歸宿我已經找到了,只可惜他不屬於我,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很深愛的女孩,而且就快要結婚了。張然大哥,謝謝你帶給我這些快樂,就算以後你我無緣相見,我也會記住你一輩子的。」
帶著一個傻傻的笑容,安晴快步朝著樓上走去。
張然回到公寓后,居然發現張濤這小子還沒睡,正坐在手提電腦前看著什麼,張然躡手躡腳觀察了好一會,發現這小子一會痴痴傻笑,一會又捧腹大笑,十足的神經病一個。
這段時間的張濤,已經被他的女神唐雪迷得神魂顛倒了,能夠讓他這麼毫無心機而開心笑起來的,看來也只有唐雪了。
果然,走近后,張然才發現他正在看唐雪排練的一段舞蹈視頻,這次創易娛樂讓唐雪進春晚,可謂是煞費苦心為她策劃了兩個節目,除了一個和胡健熙的小品節目之外,在壓軸的時候還有她個人的一段華夏風舞蹈表演,這段舞蹈表演才是最重要的,關鍵到能否為她正名和得到觀眾認可的表演,也關係到她以後的星途能否一飛衝天,所以對於這段舞蹈表演,唐雪很是用心。
視頻排練中的唐雪確實很美,柔韌身姿配上翩翩舞姿,如同仙女下凡,怪不得張濤這小子在這一直痴痴傻笑呢!
「啪」
張然冷不防給了張濤腦袋一個板栗,沒好氣道:「犯花痴呢!人家看不看得上你還很難說呢!」
「二哥,你回來了。」張濤摸了一下腦袋,連忙合上電腦,一本正經道:「誰說她看不上我的?只要我誠心努力,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抱得美人歸。」
張然自顧自搖搖頭,一臉狡猾道:「只可惜啊,就算你抱得美人歸,你媽也不一定同意哦!」
「這……」張濤傻眼了,連忙撲到張然腳下,手腳麻利的給他捶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哀求道:「二哥,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也知道我媽媽對你的意見都很贊同,到時候我媽那邊就只有你能幫我搞定了,只要你能說服她,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都在所不辭。」
張然眯起眼睛:「真的?」
張濤連忙豎起一隻手掌,信誓旦旦起誓道:「我對你的忠心天地可鑒,絕不反悔。」
張然連忙擺手,笑罵道:「行了行了,別給我來這一套了,起來說正事。」
在張濤坐下后,張然這才道:「你這段時間去看胡健熙和唐雪的排練,他們的進展如何了?畢竟他們要提前幾天去京都市做準備,否則到時候誤了時間就麻煩了,詩音媽媽讓我抽空去看一下,我一直沒時間。」
張濤嬉笑道:「放心吧,二哥,有我在,保證沒問題,其實他們的排練都已經差不多了,已經決定好三天後啟程去京都市了,只是還沒來得及通知我媽而已,明天就會去向我媽彙報。」
張然點頭,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接著道:「那你到時候會一起回京都市嗎?」
張濤連忙點頭:「當然了,我早都跟我媽說過了,到時候要是唐雪他們去京都市,我也會跟著一起回去,我媽也同意了。」
張然道:「那就好,你早點回去幫我給爸爸和媽媽,還有矯倩報個平安也是好的。」
「你難道不跟我一起回去?」張濤驚訝一聲。
張然搖搖頭:「我和詩音媽媽已經商量過了,我們會在這裡主持一下一些不回家的公司人員的年三十夜事宜,臘月二十九會趕最後一趟飛機回去,反正不差幾天,能趕上就行了。」
「哦!」張濤點頭,突然眼神一轉,擠眉弄眼道:「你今晚是不是和安晴那個小丫頭約會去了?」
「她心情不好,找我去陪她喝酒。」張然道。
張濤眼神一亮,頓時開啟柯南模式,一本正經的分析道:「一般女孩心情不好,找男人喝酒,不是對這個男人特別有感情,就是這個男人對她很重要,二哥,我看這小丫頭八成是看上你了……」
回頭,當看到張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時,張濤連忙閉嘴,起身抱著手提電腦落荒而逃:「當我沒說,我去睡覺了!」
張濤離開后,張然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他心思如此細膩,怎能看不透安晴對他的情意呢?正因為知道這些,所以才會把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訴她,並且在之前和安晴分別的時候給她打了一下預防針,就是希望她忘記對自己的這些情意,至於安晴能不能領會,他就不得而知了,這個傻傻女孩的感情,他已經承受不起。
輕嘆口氣,張然起身關燈,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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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蘭海市某家醫院。
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兩個年輕男子走進了這家醫院。
中年男子氣勢凌人,他身邊的兩個年輕男子,一個陰柔冷漠,一個則是時常帶著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三人所過之處,沒有任何一個護士敢近身,看到他們,都躲得遠遠的。
「我們是妖怪嗎?為什麼這些人都這麼怕我們?」昨晚享受了一晚春宵的岩崎翔子心情大好,頓時開起了玩笑。
藤原正雄不屑瞪了他一眼:「就你那雙色眯眯的狗眼四處張望,只要是個人都會被你嚇跑。」
岩崎翔子很是不服反駁道:「你也好不到哪去,我好歹還會笑臉相迎,你那陰沉的冰塊臉,走到哪都跟死了父母一樣,誰敢挨你身,惹一身晦氣啊!」
端木林懶得搭理他們,問道:「昨晚送來的那小子在哪?」
……
一間病房裡,葛青躺在病床上,一雙無神的瞳孔望著天花板,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醫院裡,而且還渾身是傷,他的記憶只停留在昨晚喝酒的那家酒吧里。
病房門打開,三個男人走了進來。
看到為首一個氣勢洶湧,卻帶著滿臉笑意的中年男人,葛青下意識露出警惕的眼神。
葛青的反應讓端木林笑意更甚,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的床側。
始終帶著一副色眯眯眼神的岩崎翔子只是微微瞥了一眼葛青,然後揚著那高傲的腦袋,去房門口觀賞過往的漂亮小護士了,在他眼裡,只要不是強大到足以讓他懼怕的人,他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
藤原正雄正眼都沒有瞧一眼葛青,走到窗戶邊,冷著臉,抱著雙臂,像根木頭站立著。
葛青的目光很快就從這兩人身上收回,放到了他身側的端木林身上:「你們是誰?」
「難道你忘記了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端木林笑眯眯問道。
「是你們?」葛青一驚。
端木林點點頭,目光看了一眼岩崎翔子和藤原正雄:「昨晚若不是我,你恐怕就會被我這兩個朋友打死了。」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一聽這話,葛青眼神頓時充滿了戾氣。
端木林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憤怒,淡淡道:「你好好回想一下昨晚的事情。」
「想不起來。」葛青很是乾脆。
「那我來告訴你。」端木林道:「昨晚在酒吧,你喝醉了,連撞了我兩次,我朋友這才出手教訓你。」
「那為什麼還要救我?」
「因為……」端木林眼神微閃:「我對你很感興趣。」
「可我對你一點都不感興趣。」葛青冷聲道:「既然是我有錯在先,先撞了你,你朋友打了我,而你也送我來了醫院,我們就算扯平了,慢走,不送。」
端木林起身,整了整衣襟:「年輕人,不要這麼早下定論,既然你現在記性不好,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說完,留給葛青一個神秘的眼神,端木林帶著岩崎翔子和藤原正雄,揚長而去。
出了醫院后,藤原正雄一臉冷冰冰道:「我不明白你來找他卻不提昨晚那個張然有什麼意義?」
「你腦袋不好使,不怪你,這叫先收買,后利用,懂不,笨蛋。」岩崎翔子很是不客氣鄙視起藤原正雄。
端木林點頭笑道:「他現在心情不好,我提了他不一定告訴我。所以,等他好了再拿出誠意,那個時候他就會乖乖聽我話了,這養棋子,既不能用強,也不能著急,畢竟要對付張易是個細水長流的計劃,這盤棋下不好就會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