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175章 何敬業的選擇
何敬業在何英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他很熟悉的地方,從前老師陳廣文所住的那個小院。
在何英舟將車停在小院門口后,何敬業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帶我來這裡?難道你要我見的人住在這裡?」
何英舟點點頭。
何敬業皺眉道:「不對啊,老師早就離開了,按理說以他的性格是不會把他的住所隨便讓別人居住的,正因為如此,我才這麼久以來一直沒有來過這裡。」
「別人是不會,但這個人,陳老先生一定會。」何英舟說著,已經上前敲起了小院門。
何敬業也忍著好奇心,耐心等待。
開門的是謝芷琳,何家父子會來的消息張然早就對她說過了,所以她笑了一下后便將兩人帶到了小院里。
直接將何家父子帶到客廳,遠遠的,何敬業和何英舟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看電視的張然。
「張然?」何敬業心裡一震,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不解的眼神看向何英舟:「你要帶我來見的人就是他?」
何英舟點頭,卻沒有解釋。
張然終於抬頭,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笑道:「何老闆,坐吧!」
忍住滿腹疑問,何敬業坐了下來,張然示意一眼謝芷琳給兩人倒茶。
讓兩人坐下后,張然也就不再說話,繼續盯著電視屏幕。
早就按捺不住的何敬業終於開口道:「張然,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讓我兒子帶我來這裡,想跟我說什麼。」
張然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盯著電視機:「先別急,我們先看一會電視,等把電視看完了,我們有什麼話再慢慢說。」
「一直看這些毫無營養的廣告?」何敬業皺了皺眉,就連何英舟也不知道張然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張然沒解釋,只是神秘笑了一下:「待會會有驚喜的。」
如果是按照從前何敬業的性格,張然這麼一個一直在他眼裡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保鏢他根本不放在眼裡,也不會與他在這裡看廣告浪費時間,但是經過一早收到的那些資料和這座小院陳廣文居然讓給他住的這些情況來看,他已經隱隱覺得這個小保鏢不簡單,而且,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時候和他扯到一起了?並且這麼聽他的話?
想著,何敬業又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張然雖然眼睛盯著電視,但心思一直都沒離開過何敬業,所以何敬業只要露出一些小心思他都能很快抓住。
抬起桌上的茶,張然吹了吹,突然道:「何老闆,早上收到的資料還好看吧?」
「資料果然是你放的。」何敬業猛的起身,死死瞪著張然,在看到張然第一眼,他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張然壓了壓手:「何老闆,別激動,先坐下,我知道,那些只不過是你這麼多年所做的很小的一部分而已,還有太多能要你命的我都沒有給你,比如你三年前在江邊沉了三具屍體,那三具屍體是你們公司財務部的一個員工,因為她為了給自己丈夫買件好看的西裝,挪用了一點公款,當時你知道后其實只不過是想教訓她,沒想到失手將她殺了,為了掩蓋事實,你就索性把她丈夫和她母親一同騙去公司給殺了,在半夜拖著屍體沉入了江里,對嗎?這起案件當初一直被警方定性為失蹤案,直到現在都沒有破案。還有五年前你在東郊秘密開設的一個地下賭場,那晚兩個老闆因為一點賭資在裡面爭吵,然後演變成了械鬥,雙方各叫了幾十號人在你賭場里大打出手,造成十三人死亡,三十餘人受傷的案件,那時你在港島,等你回來的時候賭場已經被警方封了,為了掩蓋自己是幕後老闆的真相,你找了一個替罪羊,抓了他全家人逼他去給你頂罪,他罪是給你頂了,不過你最終還是怕這家人把你供出來,所以你最後違背承諾把人給殺了,對嗎?」
說著這些的張然語氣極其平淡,就好像在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常一樣。
「還有兩年前,在江海大道的一起車禍…」
「夠了。」張然還想說下去,何敬業怒瞪雙眼猛然站立起來:「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張然沒回答,接著自顧自道:「同樣是三年前,江寧區一對富商夫妻的自殺案,也是你的傑作。」
「我叫你別說了。」何敬業臉部肌肉不停的抖動,神情很是激動:「你為什麼要查我這些?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此時的何英舟也被張然說的這些驚呆了,他沒想到自己父親這麼多年居然還犯下這麼多命案。
在何敬業瞪著他發問的這片刻,張然已經接完了關中七鬼最後打來的一個電話,他放下手機后看著何敬業笑了笑:「想知道為什麼,待會我再告訴你,現在你平復一下情緒,我們接著看電視。」
何敬業再次心有不甘的坐下來,但此時的他哪還有心情看電視。
張然拿起遙控器調了南江市的新聞頻道:
「現在我們插播一條最新消息,在今天早上八點五十分左右,南灣香山大道發生一起嚴重車禍,車主當場死亡,當警方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車主竟然就是他們要去逮捕的一個罪犯,光大集團的董事長蔡光輝,目前事故原因還在調查,現在讓我們跟著鏡頭去了解一下事故的慘烈狀況。」
這條新聞語說完后,鏡頭就從南灣香山大道轉移,然後轉到了山崖下,屏幕里,一輛摔得面目全非的轎車幾乎成了一堆廢鐵,車頭還在冒著白煙,幾個消防員正用切割機切開轎車的車頭,然後從裡面拖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屍體,這具屍體已經快看不清相貌了,因為滿臉是血,那手臂,大腿還有白森森的骨頭刺穿出來,總之,很是慘烈,讓人毛骨悚人。
雖然屍體已經看不清相貌了,但不管有沒有之前新聞上說的死者身份,何敬業都能一眼認出這具屍體正是蔡光輝。
「蔡光輝居然死了?」何敬業臉上的表情變化極快,從最初的疑惑到震驚,然後從震驚到震撼,最後到難以置信,等他再次看向張然的時候已經帶上了一絲絲的恐懼,他當然不會認為張然讓他看到這些是一個巧合。
張然關上電視,目光轉向何敬業,淡淡道:「看到蔡光輝的下場了嗎?如果不是你有一個好兒子,現在的你比他好不到哪裡去,你能撿到這條命,該謝謝你兒子。」
何敬業猛的看向何英舟,何英舟沒看他,而是看向張然,心裡一陣唏噓,他沒想到張然居然會用這種方法除掉蔡光輝,心裡暗自佩服的同時也一陣后怕,幸虧當初聽了陳廣文的指點沒有和張然作對,而是與他交好,否則他不知道他們父子的下場會是怎麼樣的?
張然望著他笑道:「現在有空,你給你父親解釋一下吧,否則他還不明白。」
何英舟點點頭,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把自己早已和張然聯合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何敬業,當然,還有張然的身份,畢竟如果張然只是一個普通人,陳廣文是不可能讓他與張然交好的,還把這個小院讓給張然住,何敬業也不是傻子,當然會想到這點,所以何英舟也就沒瞞他。
聽完了何英舟的一番話后,何敬業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有些瘋癲的笑了起來,指著何英舟大罵道:「我明白了,我說我們的計劃為什麼屢屢失敗,原來是有你這麼一個白眼狼,早知道是你會從中作梗,老子就不會讓你知道這麼多事了。」
「爸…」何英舟也沒想過對這些事辯解,當初與張然合作后他早就知道會面對這麼一天,所以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張然一直的笑臉終於變冷了,他冷冷看著何敬業道:「我說你有一個好兒子,如果不是你兒子為了讓我事後放過你,現在你認為你還能站在這裡對他發火?我告訴你,即便沒有你兒子,要對付你們,我張然都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氣。」
「是啊,你父親是張易,你張家在華夏國家大業大,要對付我們這種小角色,也不過是揮揮手而已。」何敬業惡毒的看著張然,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會輸了,原來是被這麼一座大山壓著。
張然冷聲道:「我告訴你,你們這種貨色還不值得我父親出手,在這件事里,我父親從沒插過手,也別說我欺人太甚,如果不是你和蔡光輝非要卷進來,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這是你們咎由自取,和當初的董家父子一樣。」
「呵呵…你張家不也是為了智能晶元和李氏集團嗎?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我只是後悔,為什麼沒有去查你的身份。」何敬業狠聲道。
張然不屑看了他一眼,滿臉的鄙夷:「至少我張然不會像你們那樣去對付一個將死之人和一個弱女子,李向榮當初本來就重病,就算不對付他他也沒能力再對你們造成威脅,還有他女兒李曉芸,就他這麼一個親人,你們硬是讓他們父女生死相隔,還利用常桂林奪走李氏集團,對於任何一個有點人性的人來說都不會趕盡殺絕,如果不是我一直在暗中派人保護著李曉芸,恐怕她也早就遭到你們毒手了。我殺蔡光輝,是要讓他給李向榮陪葬,我不殺你,是答應過你兒子,否則,你這樣的人,我殺了也就殺了,不會多看一眼。」
何敬業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看了看神情淡若的張然,又看了看一臉複雜的何英舟。
終於明白自己大勢已去,再沒有任何翻身餘地的何敬業深深吸口氣,道:「你張然好手段,所有人都輸了,就你一個人贏了,大獲全勝,李向榮死了,董天舒死了,如果我料得不錯,智能晶元也早就到了你手裡,福特公司那群人也早就被你解決了吧,現在蔡光輝也死了,終於輪到我了吧!」
張然突然笑了起來:「你基本猜得不錯,但福特公司那群人還沒死,不過也快了,而你也不是最後一個,最後一個是常桂林。」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何敬業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反正到了這地步他也反抗不了了。
張然說得口乾舌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說了不會殺你就不殺你,除非你自己想死,回去收拾東西,明天離開華夏國吧,我給你選擇了一個最好的去處,英倫,那裡有皇家武院,骷髏會勢力再大也找不到那裡去。」
說著,張然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哦,對了,你似乎並不知道骷髏會是什麼,但是你只要知道福特家族不過是歐盟聯社六大家族裡的其中一員,而六大家族的族長也不過是骷髏會當中其中一個體系的成員就行了。最簡單的理解,你知道皇家武院是什麼,骷髏會就是和皇家武院一樣的存在,但是他們要更兇殘。」
「我要是不走呢?」何敬業死死瞪著他,他是真不想離開華夏國。
張然輕輕嘆口氣:「你要是不走,我就只好把你這些罪證送到警察局了,反正這也不違背我對你兒子的承諾,我雖然不會殺你,但警察局會怎麼處理你我就不管了。」
「爸,你還是走吧,永遠別回來了。」何英舟在一旁,終於著急的開了口。
「閉嘴,你個白眼狼,若你不是我兒子,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你殺了。」何敬業咬牙切齒。
「若他不是你兒子,他會給你求情嗎?」張然眼神冰冷的瞥了一眼不知好歹的何敬業:「我告訴你,這所有的事情你兒子都在為你考慮,我知道他勸不走你,所以才讓他帶你來找我,如果我這樣說了你還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對你這種人,我從來不會有憐憫之心,你若是想和我拼個魚死網破,我也隨時奉陪,可是你要明白,你若是死了,絕對不會再有人給你收屍。」
何敬業捏著拳頭,足足瞪了張然一分鐘,最終什麼也沒有再說,猛然轉身,掀開何英舟后,朝著小院外大步離去。
何英舟也沒再說什麼,給了張然一個感激的眼神后,轉身追上自己的父親。
想到何英舟,張然就有種可悲而又可嘆的惆悵,這樣的一個人才居然會有這麼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