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160章 三井源
黑暗中,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青年緩緩走出,看著張然的眼神很是促狹,嘴角還噙滿笑意。
看到這個白衣青年的第一眼,張然瞳孔微微一縮,因為這個白衣青年走來的時候步伐時快時慢,看似還在很遠,實則是以一種很鬼魅的步伐在接近,上一秒還在十步之外,下一秒就到了十步之內,而且幾乎聽不到他的呼吸聲,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飄飄然,總之,給張然的第一感覺就是很虛幻。
當然,回神的張然自然知道這不是虛幻,作為一個武學高手,他很清楚這是實力的表現,只有實力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人才能讓人產生這種看不穿的錯覺,這種錯覺,張然長這麼大,只在五個人身上體會過,第一個是自己的師公,第二個是自己的父親,第三個是華夏武道界被稱為『天山刀王』的聶輕塵老前輩,第四個也是華夏武道界的廣藏法宏大師,師公王雲風,聶輕塵和廣藏法宏大師都是華夏武道界當今最德高望重的前輩,也是實力最強的武學高手,在他們年輕的時候,被武道界稱為『三絕高手』,到了現在依舊是三絕高手。
第五個是三年前從英倫來華夏國與父親敘舊的英倫皇家武院的摩尼院長,這六個人是張然長這麼大所認為最強的武學高手,也是他自學武以來發誓要追逐的目標所在。
現在,出現了第六個,就是眼前這個白衣青年,雖說張然不知道這個白衣青年有沒有自己師公那個級別的強,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在張然腦子裡一瞬間想起這麼多的同時,那個白衣青年已經鬼魅的站在了他五米之外,不屑的眼神笑望著他。
張然渾身一個激靈,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死死盯著這個白衣青年,從白衣青年渾身上下都沒透漏半點氣勢的身上,他反而產生了一股濃烈的危機感。
「我還以為張易的兒子有多了不起,沒想到也只有這麼點本事。」在張然用謹慎的眼光盯著白衣青年時,白衣青年沒有半點的動作,只是輕輕搖頭。
「你到底是誰?」張然從來沒有過這種無力感和挫敗感,這讓他很是憋屈。
白衣青年微笑道:「以你的實力,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自刎在我面前,第二個,我給你三招進攻我的機會,三招過後如果沒能傷到我一絲一毫,那麼我也會殺了你。」
白衣青年說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一副嗜血的表情:「當然,若是你能夠讓我動搖一步,我自然會放你一馬。」
張然臉色陰晴不定,這個青年年紀看起來也就不到三十歲,他雖然聽出了青年的島國口音,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島國有這麼一個高手,在他知道有這種實力的,僅僅是島國兩大宗師柳生新陰流的宗主柳生石川和香取神道流的宗主上泉伊守,此外,就算北道組織現在的會長高橋涼介就算也有這種實力,但是這三個人前兩個都已經超過六十歲,后一個也是超過五十歲的老頭了。
「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白衣青年以為張然在考慮,所以很有耐心的等著。
張然深深吸口氣,他當然知道面對這種高手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索性只能硬拼一把,先不說白衣青年說話算不算數,但是不拼他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此,張然平淡道:「我選擇第二種。」
「很好。」白衣青年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起手式:「請吧!」
張然緊緊捏起拳頭,渾身內力瘋狂的涌動起來,一股無形的氣流都開始圍繞在周圍,醞釀了近一分鐘后,張然方才腳步一蹬,身形暴衝出去。
離著白衣青年還有一米左右時,張然一拳就轟了出去,直抵白衣青年的額頭。
白衣青年一動不動,在張然拳頭抵達額頭還有十幾公分距離時,白衣青年方才緩緩出手,猛的抓住了張然的拳頭,就這樣,張然無論再怎麼使力,都無法再近一步,這一刻的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力量就好像融進了一個泥潭裡。
白衣青年竟是輕而易舉將他全力一擊的力量化解了。
張然想抽身後退,但是已經晚了,白衣青年朝他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然後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腹處。
張然倒飛了十幾米方才重重砸在地上,整個小腹頓時翻江倒海,異常的難受。
「為了公平起見,我這招沒傷你,你現在還有力量再出第二招。」白衣青年淡淡笑了一起。
張然抿起嘴唇,一個翻身跳起來,再次沖了出去,這次他用腳。
白衣青年輕描淡寫,一掌擊在了張然的腳掌,張然整個人頓時如同觸電一般,整條腿就好像被麻痹了,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也就在這時,白衣青年快速的抓住張然的腿,一拉,張然整個人重心一偏,身子直直朝下掉了下去,與此同時白衣青年迅速飛起一腳踢在張然胸口。
乾淨利落。
張然一邊倒飛吐血的同時,心裡的震撼無以復加,白衣青年的動作除了華麗之外,那種強悍的實力讓張然第一次產生恐懼感,幾乎沒有半點的反抗能力。
看著已經受了傷努力起身的張然,白衣青年微笑道:「給了你第一次公平的機會,第二次自然不會給你,現在你還有多少實力,最好都駛出來,因為這或許是你最後一次出手了。」
張然狠狠吐了一口淤血,他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出手的機會,但是他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前兩次用盡全力都沒傷到這白衣青年半點,現在受了傷想要傷他就更沒可能了,他知道,或許這一次出手后自己就有可能命喪此地了。
一想到自己會死,張然心裡就湧出一股悲涼,說不怕死是假的,但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死,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姐姐,弟弟妹妹,那都是自己的親人啊,自己若是死在這裡,他們怎麼辦?
還有李曉芸,她是自己最愛的女人啊,她的李氏集團還沒奪回來,自己若是死了,她的下半輩子怎麼辦?沒有一個人保護,她一定會受到很多人的欺負,她已經沒有母親,沒有父親,更沒有了李氏集團,若是自己死了,她一定很可憐的。
白衣青年見張然遲遲不動手,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冷冷道:「你若是連這最後一次機會都不想把握,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張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自嘲道:「我最後這一招肯定是傷不到你了,在我臨死前,能知道你是誰嗎?」
白衣青年想了想,突然笑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我叫三井源。」
「哦,對了,我這次來華夏國,是挑戰你父親張易的。」白衣青年說完又補充一句。
「三井源?挑戰我父親?」張然慘然一笑,隨即收斂心神,重新聚起體內幾乎所剩不多的內力,即便是要死,他也要拼最後一個機會,絕不會坐以待斃。
奮力凝聚完內力后,張然沖了出去,只是這次,他的速度慢了很多,步伐也踉蹌了很多,好像隨時都會倒去一樣,而且由於強行運功的緣故,他體內的傷勢也越來越重,嘴裡不停的湧出鮮血。
在張然距離白衣青年還有一米左右距離時,白衣青年臉上驟然突變,變得冰冷而惡毒,還夾雜一股冷笑,不知從哪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單手一遞,本來衝來的張然正好迎著長刀沖了過去……
「噗呲」
張然自然也沒想到白衣青年會來這麼陰損的一招,等他反應過來時,只來得及稍稍往左偏移了一步,也就是這一步偏移了心臟,長刀直直穿進他的右胸口,貫穿從後背而出。
鮮血順著長刀,順著胸口流淌下來,一股劇烈的疼痛在幾秒種後方才襲遍張然的周身。
張然嘴裡的鮮血越來越多,他睜著血紅的雙眼不可思議看了一眼貫穿右胸的長刀,然後直直目視著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冷冷笑道:「這第三招你也不用出手了,這樣你反而死得乾脆一點。」
「說罷。」白衣青年猛的一腳踢在張然胸口,張然倒飛出去,那把刀尖帶鉤的長刀拔出來時直接勾斷了張然幾根胸口。
張然躺在地上,身軀微微抽搐著,他現在已經沒有一點力氣,眼皮也越來越沉重,滿腦子裡除了父母親,兄弟姐妹的笑顏外,就是李曉芸的身影,和她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和她度過一段美好時光的場景,當然,還有李曉芸悲痛欲絕讓他滾的樣子。
張然嘴角含笑,越流越多的鮮血讓他的生命力也消散得越來越快。
「爸,媽,原諒小然已經沒有機會再給你們盡孝,照顧你們。」
「曉芸,若是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欺騙你,再隱瞞你,再傷害你,我要堂堂正正娶你當我張然的老婆。」
在張然眼睛開始變得模糊的時候,他只看到白衣青年一步步朝他走來。
一支玉笛在白衣青年距離張然還有幾米的距離時破空飛來,狠狠擊向白衣青年的胸口,白衣青年眉頭一皺,這玉笛所蘊含的力量還是能威脅到他的,當下他只能迅速後退,手中長刀一個橫掃,將玉笛擊飛。
此時的張然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
玉笛被白衣青年擊飛后,一個中年男子緊隨而至,他的臉上布滿了焦急,悔恨,憤怒等複雜的眼神,中年男子一手接過飛回的玉笛,迅速的竄到了滿身是血的張然身邊,將他抱起。
「小然,你醒醒。」
中年男子一邊奮力的搖起張然,一邊扯下身上的衣服給張然蓋住傷口。
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的張然真的被喚醒了,他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子,慘然一笑:「童青叔叔,你來了。」
「都是叔叔不好,叔叔來晚了,你別睡,叔叔這就帶你走,你堅持住。」童青連忙將張然抱起。
張然努力伸出手指了指昏迷的安德魯:「童青叔叔,將他也帶走。」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他?」童青急道。
張然輕微搖頭,很是虛弱:「如果他今天逃走了,我受的這一身傷就白受了。」
童青看了一眼已經回神要追上來的白衣青年一眼,然後看了一眼安德魯,咬咬牙,點頭道:「好。」
隨後,童青將張然先放到地上,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粉紅色的瓶子,打開瓶子后猛的朝著白衣青年撒了出去。
一片粉紅色的粉末頓時飄向空中,飛向白衣男子,這粉紅粉末還傳出一陣淡淡的清幽香氣。
「這難道就是二十年前諸葛長信用來助張易奪取北道公館的桃花粉?」聞到這香氣,白衣男子大驚失色,連忙捂住鼻子蹲在了地上,動都不敢動。
藉此機會,童青連忙一手扶起張然,一手抓住安德魯,迅速的朝著遠方跑去,憤怒的聲音遠遠傳來:「三井源,如果張然有什麼不測,張易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在桃花粉漫天的籠罩下,三井源只能緊緊捂住鼻子很是不甘的看著逃走的童青,就算想回話都不敢開口,桃花粉的威名在二十年前張易在北海道奪取北道公館的時候已經傳遍了整個島國武道界,如果吸入這種桃花粉,一個月內沒有解藥的話,無論你有多強的實力,這一個月里,你都不能動用任何力量,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只要力氣比你大點,都能輕易將你撂倒。三井源可是深深知道,二十年前,張易就是用這種桃花粉,在北道公館弄癱了近一千名刺刀集團的成員,導致松本炎楓北上統治武道界的計劃敗北,灰溜溜的返回東京,最終逃回大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