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靜養
李向榮的蘇醒對於張然和高啟成來說那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畢竟這麼久的計劃如果因為他一命呼嗚的話，那就血本無歸了，張然可以無所謂，但是父親絕對不行，父親能夠把這麼重的心思放到李氏集團身上，可見對這車載智能晶元是必須要得到的。
李曉芸和張然花了一天時間在別墅里給李向榮騰出了一間病房，裡面各種醫療設備都一應齊全，就在李曉芸房間的旁邊，說是這樣方便照顧。
夜晚，照顧好李向榮睡過去的李曉芸走出別墅，來到院子里，張然正坐在一張搖椅上抽著煙，看著天上的星星。
李曉芸來到張然身邊，坐在另一張搖椅上，臉上終於出現了自李向榮昏迷以來的第一個笑容，由衷道：「傻蛋，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張然看著她，一臉促狹之意，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是李曉芸第一次開口對他說謝謝，這簡直就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李曉芸道：「謝謝你這麼久以來對我爸爸的照顧和保護他的周全，如果不是你和高叔叔，我一個女孩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張然無所謂笑道：「這是我的職責，你爸爸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誰還給我發薪水呢？對不對？」
李曉芸笑而不語，吸口氣后緩緩道：「通過我爸爸受襲擊這件事，我明白了很多，李氏集團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富有，那樣根深蒂固，南江市不知道有多少狼子野心的人覬覦它的存在，明裡暗裡的敵人數不勝數，以前我一直以為我爸爸是無所不能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擺平，所以我一直以來都生活得無憂無慮的，沒有任何壓力和負擔。」
隨後，李曉芸語氣一轉：「不過現在，我明白了，其實我爸爸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他這麼多年一直把我保護在身後默默承受這麼多壓力和危險不讓我知道，他心裡一定很苦，而我卻是一直因為我媽媽當年的去世對他懷恨在心，我感覺自己好自私，好無能。」
張然收斂笑容，怔怔看著沉默的李曉芸，這一刻，他覺得李曉芸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無法無天，任性妄為的刁蠻大小姐了。
都說經歷可以改變一個人，特別是生離死別的痛苦，也只有真正體會過的人才能明白。
張然嘆口氣道：「所以，你現在就要勇敢的站出來面對一切，李氏集團因為你爸爸受傷的事情此時正群龍無首，說不定其中還出現了不少想篡位奪權的人，而你身為你爸爸的女兒，這個時候就應該出面主持大局，即使不能代表什麼，但至少要讓那群人知道，李氏集團是你李家的。」
「嗯」李曉芸狠狠點頭，捏了捏拳頭：「所以我決定了，暫時休學替代我爸爸去管理公司，雖然我什麼都不懂，但是我可以學，高叔叔可以教我，很多叔叔伯伯也可以教我，我相信很快我就能熟悉公司的一切運作。」
「你放心，我會一直保護你的。」看著充滿鬥志的李曉芸，張然心裡寬慰，如果說自己拿到智能晶元后離開前要留給李曉芸什麼，那也就只能留給她一個完整的李氏集團了，以她這樣單純，善良的性格，怎麼可能是董家父子和那些集團內部商場精英的對手。
這些障礙，他都會一一給她掃平。
李曉芸從搖椅上站起來，似乎心裡陰霾一掃而光的緣故，開心得像個孩子，她看著張然笑道：「所以傻蛋，以後我就不叫你傻蛋了。」
「那你叫我什麼？」張然好奇道。
「張然啊！」李曉芸道。
張然猛然搖頭，連連擺手：「別，你這樣叫我名字我心裡滲得慌，你還是叫我傻蛋吧，習慣也親切。」
李曉芸想了想：「好吧，反正我一時也難改口，那以後我們單獨的時候我就叫你傻蛋，人多的時候就叫你名字吧，怎麼樣，夠給你面子了吧！」
「夠，絕對夠。」張然伸出大拇指。
李曉芸笑了笑，轉身跑向別墅：「我先休息了，你也早點睡，等過幾天我爸爸的病情恢復一點，你就陪我去公司。」
看著她那熟悉的歡樂背影，張然同學自言自語嘀咕道：「你要是叫我老公，我肯定也會開心。」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張然和李曉芸都比較忙，張然每天上午都要去醫院接護理李向榮的醫務人員，然後一天時間都要照顧他們在別墅休息吃飯，直到傍晚再送他們回去，等到了晚上還要按照醫生的吩咐給李向榮換藥，扶他上廁所，給他換衣物等等，李向榮雖然醒了，不過開口說話還有些困難，他想要做什麼只能打個手勢。
高啟成每天下午也會來別墅看望一眼李向榮，給他彙報集團內部的工作，李向榮雖然說不了話，但腦子還是很靈光的，說了什麼他都能記進去。
高啟成晚上和張然和李曉芸吃了晚飯後才會回去。
至於李曉芸，除了每天抽一兩個小時陪李向榮說話給他解悶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在拚命惡補李氏集團的各種工作資料，她讓高啟成給她送來了一摞厚厚的資料，全部都是關於李氏集團這半年來的各種項目信息，財務報表，客戶資料，銷量產品以及各式各樣的車型車款的介紹，利端，弊端等等的一切，總之，她就是要學習一個公司管理人員所要具備的所有知識，而且這些工商管理學只是其一，其二便是馭人用人之道，當然，現在的李曉芸還暫時無法學到這個深層的層面，這個層面並不是簡單的理論知識可以學會的，而是要在商場上千錘百鍊的實踐。
這一天，李曉芸像往常一樣，先是打開李向榮病房間的門，然而，剛剛打開的她先是震驚了一下，接而轉為狂喜，因為此刻的李向榮正坐在床頭，目光看向窗外，後腦勺上幾縷斑駁的白髮顫巍巍抖動著。
「爸。」李曉芸忍住內心的喜悅，輕聲叫喚了一聲，跑了過去。
李向榮緩緩回過腦袋，蒼白的一張老臉露出笑容：「曉芸。」
「你能說話了，真是太好了！」李曉芸激動得差點要抱住李向榮，只是轉而給他捏了捏肩膀，又捏了捏手臂。
「曉芸，給爸爸打開窗戶，這屋裡太悶了。」李向榮道，吐字極為清晰。
李曉芸連忙點頭，打開窗戶后，再次坐回床前：「爸，你什麼時候起來的？起來多久了？」
「兩個小時吧！」李向榮笑道：「我知道你還睡覺，所以就一直坐著。」
經風一吹，李向榮臉上煥發了不少光彩，他拉過李曉芸的手，用雙手緊緊捂著：「曉芸，這些天爸爸雖然不能說話，但是你做的一切爸爸都心裡明白，你長大了，爸爸很欣慰，為你感到自豪，我對得起你死去的媽媽，她在天有靈知道你現在這麼懂事，一定會很開心的。」
李曉芸喜極而泣，擦了擦眼淚笑道：「爸，您說哪裡話，我是您女兒，您生病了我照顧您是應該的啊！」
這時，在樓下正在給李曉芸做早餐的張然也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後露出笑容：「董事長，您好了？」
李向榮的目光轉向張然，眼神深處布滿了讓張然看不懂的複雜意味，最後只是由衷說了一聲：「張然，謝謝了！我出事這些日子，多謝你一直照顧曉芸，保護她的周全。」
張然道：「董事長說的哪裡話，我的職責不就是保護她的安全嗎？」
李向榮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神突然變得黯淡：「天照是不是死了？」
「嗯！」李曉芸輕輕點頭：「孫大哥的屍體高叔叔已經從警方那裡要回來去火化了，骨灰暫時存放在殯儀館，等你醒來再做打算。」
說到這，李曉芸也終於想起了什麼，臉上頓時布滿氣憤：「對了，爸，到底是誰襲擊你和孫大哥的？你們那天又是要去幹什麼？」
李向榮何等人物，一看李曉芸這衝動勁也知道告訴她不妥，所以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那天我們是準備去上江市談一個業務的，半路上就突然有人出現襲擊我們了。」
張然在一旁插話道：「董事長，那個拿槍殺了孫天照的人已經被我殺了。」
「哦？」李向榮一愣，這一點他倒是不知道，畢竟那天奎因被殺的時候他還沒醒。
李曉芸點頭：「那天他去醫院準備要殺您，被張然發現了，所以就追出去把他殺了。」
「哦！」李向榮微微點頭，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李曉芸連忙站起來，看著張然道：「對了，張然，快去醫院把醫生接過來。」
李向榮擺擺手，看著李曉芸：「曉芸，今天你去吧，我有些話要和張然說。」
「啊？說什麼？」李曉芸一愣，本能問道。
「他救了我們父女，我當然要好好感謝他，我們兩個男人聊天，你一個女孩子就別摻和了，快去吧！」李向榮笑了笑。
李曉芸似懂非懂點點頭，看了張然一眼后，走了出去。
張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李向榮要對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