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初斗
楊拓的強勢把一場可有可無的比拼變成了勢在必行的對戰。楊奎臉色不變，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既然有約定，那怎麼也要比完。男人說話，不是可以隨便收回的。」
「那就試試吧。」楊博低頭想了想：「反正我也很久沒有跟人動手了，給大家取個樂也好。」
「你這種娛樂精神是值得讚賞的。」易天將早已準備好的鐵劍遞到楊博手中：「祝你掙得本次族比的倒數第二名。」
「都說了名次於我如浮雲。」楊博接過鐵劍，轉身就要下場。易天小聲叮囑道：「你要小心那個小人鬥不過你就動用內息。如果實在危急，就是把自己能夠修真的機密暴露也無所謂。」
「不會的。」楊博淡然一笑：「如果連這樣的垃圾都擺不平，以後還怎麼跟大佬去鬥智斗勇？這碟小菜，不夠我塞牙縫的。」
「嗯。」易天點點頭，看著楊博走下選手席，來到第一階高台前。
第一階高台不過兩米高下。楊博左手搭在高台邊緣，單手較力。他雖然沒有內息的支持，但是平時並沒有放棄身體的鍛煉。本來現在他的內息足以讓他跳上四階高台都輕輕鬆鬆，但是他還是把自己的狀態維持在半月之前的狀態，只是比那時多精研了一路劍法而已。
輕輕一縱，他很輕鬆的跳上了一階高台。這讓見慣他猥瑣模樣的族人和賓客吃了一驚。原來這個小子有股子狠勁，雖然沒有修鍊，身體熬煉的還是不錯！
上了高台，楊博穩步來到檯子中間。他把右手中反握的鐵劍舉到胸前，平靜注視著兩丈開外的楊拓：「九弟，要比試就開始吧。」
「嗬，還挺能裝！」楊拓心中冷笑，卻不敢露出輕浮的表情。畢竟這是眾目睽睽之下，而這次的挑戰確實也有點死皮賴臉的意思。如果再輕狂一點，可真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死了。
想到這裡，楊拓客氣的把自己的短槍握在雙掌之間，朝著楊博彎腰行禮：「四哥，既然大家之前已經有了賭約，那我們就把它完成好了。如果你體力不支或者有什麼不適，馬上通知我，我們立即結束比拼。」
「不會有什麼不適。」楊博淡淡一笑：「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我能夠站在這個檯子上，就能夠接受比斗的結果。不過九弟不要過於大意，我可不一定就已經輸了。」
「如四哥所願。」楊拓不再多話，雙手握著短槍做了個起手勢，正是楊家最普通的槍法『燎原槍』。
燎原槍法取星星燎原之意，關鍵在於出槍快捷如風，可以同時攻擊多個目標。如果把目標縮小到一個人身上，又可以同時攻擊敵人身上的多個部位。
槍法快速絕倫，一般人遇上這樣以速度見長的槍法，光手忙腳亂去招架，已經落在了下風。
燎原槍法又分為上中下三個境界。下等境界，最少可以同時攻出三槍；中等境界，最少可以同時攻出六槍，而上等境界，要最少可以攻出九槍。
現在楊拓修習燎原槍法，已經突破了下等境界，最多可以同時攻出四槍。這也是他修鍊水平最高的功法。
即使在其他人眼裡是渣比的楊拓，也不是尋常沒有修真的壯漢可以匹敵的，這就是資質的重要性。如果經脈不通，就像正常人眼中的殘疾人一樣，是可憐又可悲的存在。他們再努力，也不可能融入主流社會，尤其是楊博這樣的世家子。
這也是楊博痛苦的根源，而且他是從一個天才淪落到最下層的，那種錐心的痛旁人根本無法理解。但也是這樣的痛，練就了楊博一顆無比堅強的心臟，讓他能夠面對之後的各種匪夷所思的環境。如同一個心理大師一般操縱著自己的航向，最後成為大陸的傳奇。
此刻兩個依然很低端的青少年，正在握緊兵器虎視眈眈。楊博默運御劍術心法，身體已經和武器通過劍意初步融合在一起。雖然功力很低端、武器很低端、境界很低端，但是三者融合在一起，再遇上一個低端的對手，就顯得有些高端了。
楊拓運足功力，正要攻出『燎原槍法』第一式。這式招法很簡單，就是快速沖向對手並挽出槍花刺向對手的胸膛。
在他將動未動的瞬間，楊博首先動了。他的招式可以算是簡陋，右臂抬起和肩膀平齊，左手虛托劍脊，腳下加力快速前掠，劍尖點向楊拓的右肩。
他的速度比所有人包括楊拓在內想象的都快了一絲。楊拓剛剛衝起，楊博的鐵劍已經到了楊拓一米之內。楊拓的槍法第一式要靠右臂用力抖動槍身抖出槍花，此刻劍鋒已到直指他的右臂，楊拓的第一式攻擊已經破產。
楊拓迅速改變招式，身形向左飄去，槍尖橫掃楊博右腰。
按照楊拓的規劃，不出三招就能將廢人楊博挑落高台。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就是不能把內息用到打鬥之中。此刻正要發力，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的承諾，猛然把就要提起的內息收了回去。胸腹間一陣震蕩，憋得差點吐血。
此時楊博已經衝到，楊拓也勉強躲開了他的劍勢。槍尖掃向楊博的腰間，按照楊拓的預想，不運內息的攻擊，對楊博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不過給他打上一記，在心理上對他的震懾還是應該有的。
哪知楊博就像一條魚兒一般滑溜，嗖的一下從他旁邊竄過，只留下一道殘影。楊拓的槍尖擊在了空處，帶著他的身體歪了一歪。這種使力落空的滋味，讓楊拓很不好受。
就像下樓梯一下子踩空，雖然不見得會傷著自己，那種心理的震動卻影響不小。
「咦？」楊明豪右手忽然握緊，有點驚異的看著楊博。剛才那一招的速度，雖然不像是修真者動作那麼迅捷，但是普通人是做不到的。莫非，楊博的經脈……出現了鬆動？
「這小子身形為什麼這麼滑溜？」楊拓小小的吃了一驚：「看來楊博平時並沒有放鬆修鍊，身體比起普通人來說迅捷了不少。」
此時場上兩人已經換位。楊博收住腳步，回首揮劍，使出御劍術的另一招招式。這一招叫做鐵索橫江，是專門應付身後敵人的一式殺招。
鐵劍橫削，帶著凌厲的風聲砍向楊拓的脖頸。連人帶劍像是一股颶風，狠狠向楊拓捲去。
看到忽然像變成一隻猛虎的楊博，楊拓心中吃驚不小。他急忙抖擻精神，擺動短槍刺向劍刃後面的楊博。
這就是以攻為守的策略。他的短槍是楊博鐵劍的兩倍長度還多，可以通過攻擊挫傷楊博的攻勢，扭轉氣勢之後再用熟練的槍法把楊博壓制，最後把楊博打下高台。
兩人交叉而過。楊博的劍鋒在楊拓的槍桿上輕輕一擊，身形如電閃過。楊拓的槍尖擊中了一個虛影，自己的槍桿卻被劍鋒擊中。一股大力襲來，橫向把他向側面推了一下。
楊拓腳下一個趔趄，猛然向後退了一步。幸虧楊博沒有內息，否則這一下他就會被推倒在地，出個大丑。
「這劍法不錯啊！」姜余笑了起來。他是修真方面的大行家，三招兩式就看出楊博確實沒有內息。他完全是依靠劍術中的神奇心法追求身劍合一的境界，然後依靠速度優勢擊敗對手。
楊明豪握緊的拳頭也慢慢放鬆下來。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口中吟道：「這小子，從哪裡搞到這麼一套劍法？家裡的功法還少嗎，為什麼又去搞這種沒有經過驗證的劍法出來？」
「這劍法不錯。」姜余擺擺手：「老楊，你不能過於拘泥於家族成見。這劍法讓沒有內息的楊博能夠和修鍊經年的少年斗個旗鼓相當，難道不值得肯定嗎？」
「哼。」楊明豪搖搖頭，還是不肯釋懷。
此時台上兩人已經斗在一起，完全是招式和身法的比拼。沒有了內息的支持，楊拓現在一個槍花也抖不出來，只能用普通的招式和楊博硬拼。楊博卻早已熟悉了御劍術的深意，楊拓動作雖然比他熟練，卻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戰了二十個回合，楊博的招式擊中了楊拓五次，每次都逼得他後退化解招式中的衝力。而楊拓的所有攻擊都落到了虛處，一招一式都沒有碰到楊博的身影。
這下全場驚詫了。這還是廢材一般的四少爺嗎？明明是個擁有高明招式的劍客，只不過沒有內息的支持，無法真正晉入修真的快車道而已。
「嗯。」駱東田看看身邊的妻子，兩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楊博不錯。」這是兩人交換的信息。
這個孩子經歷了極大的蹉跎，一夜之間從天之驕子凋落塵埃，成為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材。但是他並沒有自暴自棄，而是不斷的努力精進。否則，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出眾的表現。
關於楊博的種種，駱華對駱小妹早有吩咐，不得告訴她的雙親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保密效果越好。尤其是身邊的人，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難免會在言語行動中露出破綻，被有心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