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黑獄
易天一個趔趄，一步搶進牢房之中。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牢門已經咣當一聲被鎖上。
「老實呆著，好好反省反省！」老頭和幾個公差罵罵咧咧走了。易天無奈搖頭：「這可真稀奇。在地球上都沒有遭遇過牢獄之災，現在跑到龍界了，反而進了牢房！」
他轉過身來，掃視著這間寬大的牢房。
牢房中光線昏暗，必須適應半天才能把景物看清楚。易天一回頭，就看到十幾雙閃爍著綠光的眼珠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視著自己，好像一幫餓急了的猛獸狠狠的盯著自己。
「這是啥意思？」易天嚇了一跳，把眼神又轉到牢房深處的一個角落。在那裡，有一雙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眸子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看上去更加恐怖。
「這是個狠角色。」易天心中暗自驚詫，眼睛已經逐步適應了牢房裡的光線。那十幾雙綠色眼珠的主人映入他的眼帘，讓他不由心中嘆了一口氣。
「太慘了！」十幾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囚徒圍坐在牢房左右兩名的牆邊，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視著他。就像十幾隻快要餓死的動物，在考慮從獵物身上什麼地方下嘴。對面那堵牆壁空蕩蕩的，只坐了一個人。
那人就是血紅眸子的主人。看上去衣服還算整齊，氣色也相當不錯。他的表情很冷漠，似乎是個乞丐中的王者，正在默默的掃視著自己的領地。牆壁堆著一大堆乾枯的稻草，卻沒有人過去坐一下。
「你……有沒有吃的？」忽然，一個里易天站立位置最近的餓殍發出一聲低低的問話：「這裡的規矩。新進來的人都要把身上所有的東西奉獻出來，敬獻給我們的大哥。」
「吃的？」易天搖搖頭：「這個真沒有。」
「咚！」對面的另一個餓殍猛地一頓地面：「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
「什麼都沒有。」易天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我是個僕人，並不是什麼有錢人的身份。」
「知道……」一個聲音低低的笑起來：「有錢人，是不會被送到這個地方來的。就是坐牢，也有單獨的小牢房、可口的飯菜，不錯的招待……」
「把身上的衣物脫下來！」一人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易天身邊，伸手去摸他的衣服：「一個新來的囚犯，居然敢穿這麼光鮮的服飾，你讓我們的大哥往哪裡擺！」
「衣服……不能脫。」易天搖搖頭：「這個涉及到尊嚴問題，恕我不能從命。」
「尊嚴？」牢房中所有人同時呵呵笑了起來。十幾個快要斷氣一般的笑聲混在一起，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來到這裡的人，連牲口都不如。」牆角那個衣服齊整的『大哥』開口說話，帶著一絲調侃的氣息：「你要適應一下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我是被冤枉的。」易天認真說道：「最多一天，我就能出去了。」
「呵呵呵……」笑聲再次響起。一個聲音猛烈的咳嗽著：「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進了這個牢房，能夠再看見陽光的機會幾乎為零。因為……這裡是死囚牢！」
「死囚？」易天一怔：「我並沒有犯什麼命案……」
「那就是替死鬼。」『大哥』看著易天，宣布他的命運：「在這個牢里，死人幾乎每天一個。希望你，不要成為下一個要死的人。」
「不會啊。」易天看著『大哥』：「我相信一天之內，我的主人必定會來救我的。」
「活過一天再說吧。」『大哥』低下頭不再說話了。十幾個眼睛冒著綠光的餓殍慢慢站起身來，一起向易天逼近。
「我不想傷人。」易天的表情冷了下來：「你們也不要招惹我。大家相安無事，一起度過一段平靜的時光，難道不好嗎？」
「在這裡，死也是一種奢侈的事情。」『大哥』的喃喃低語在易天耳邊迴響：「我讓誰死，誰才能死。我不讓他死，他就只能忍受連死都不如的煎熬。」
「真是癩蛤蟆吃天，好大的口氣。」易天心情有些複雜：「為什麼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東西，讓人看不到一絲晴朗？」
「你會知道的。」
十幾個快要餓死的人忽然好像同時迸發了無窮的力量。一道道外放的氣息形成了一個個無形的漩渦，把易天緊緊包圍在中間，擠壓著他的存在空間。
「原來在扮豬吃老虎。」易天無語的看著周圍一張張獰笑的面孔，忽然覺得心情不太好。
看易天似乎已經動彈不得，一隻枯瘦的手臂忽然閃電一般伸出，一把捏向了他的脖子。
易天抬起手臂，在那雙臟乎乎的爪子就要碰到他皮膚的瞬間，已經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就這樣的體格，還要學人打架。」沒等那人愣過神來，易天像是抓著一隻小雞一般，握著那人的手腕一甩。
一個消瘦的人影在半空翻轉，狠狠撞在牢門粗壯的木頭柱子上，發出一聲破碎的聲響。那個被易天一把扔出去的身影從牢門上方慢慢的滑下去，委頓在牢門口，一動也不動了。
易天伸出手掌，一巴掌拍在面前一人的頭頂上。如同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落到頭頂，那人感覺腦袋嗡的一聲巨響，已經雙膝跪地，悄沒聲息的暈了過去。
一隻拳頭帶著凌厲的拳風襲向他的后腰。易天一個大旋身，左腿一擺。那個身後突襲的人影被他腿側掃中左肩，稻草人一般飛了出去，狠狠撞在側面的牆壁上。
一聲輕微的骨骼折斷聲，那人已經痛的昏死過去。
易天同時伸出雙手，握住兩個細長的脖子，將兩個臟乎乎的腦袋撞在一起。嗵的一聲悶響之後，又有兩個人委頓在地。
易天像在一片玉米地中穿梭，不時隨手掰下一個成熟的棒子。所有對他的攻擊都如同清風拂面，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他隨意的舉手投足，卻像大象走進了羊群，不用費什麼工夫就把對手趟倒在地。
這是數量級的差距，不能用任何其他方式來彌補。一個個形如惡鬼的囚徒被他砍菜切瓜一般放倒。當最後一個人倒下去時，都沒有浪費到半刻工夫。
看著一地或抽搐、或暈死的人影，易天並沒有絲毫的成就感。就像巨獸踩死了螞蟻，根本不可能出動它們的一點點心扉。
易天邁步走向牆角的『大哥』。那人大驚，猛然從地上竄起，右腿帶著凌厲的風聲襲向易天的左腰。
鐵柱一般的右腿踢到易天的腰上，彷彿踢中了一團敗絮，發出嗵的一聲悶響。易天彷彿被撓痒痒一般毫不在意，用左臂夾住了『大哥』的右腿。
身形稍微下蹲。易天扭腰、右掌掐住『大哥』的大腿，猛然把他輪起來，向地上狠狠摔去。
嗵的一聲巨響，讓人不忍直視。『大哥』被狠狠摔在地上，身上的骨頭都要斷掉七八截。
可是苦難並沒有結束。長達一刻鐘的蹂躪開始了，次次都是身體與堅硬地面的全方位碰撞。
看著一個貌似老實的青年忽然變成了凶獸，還能動彈的餓殍們如同老鼠一般竄到了牆邊，騰出了屋中的偌大空間，讓易天盡情的發揮。
開始是低低的慘叫，隨後又變成了無法忍受的大聲嘶吼。在往後，吼叫的聲音低了下去，變成若有若無的呻吟。
「再打…就死了…」一個膽子稍微大些的餓殍斗膽說道，把身子又向牆壁縮了縮。
「也是。」易天拎著『大哥』的一隻腳想了想，然後把手一松。『大哥』如同一隻剔骨的死雞，摔在地上不動了。
「其實剛才你已經說過了，有時候死反而會痛快一點。」易天蹲下來，看著『大哥』已經迷離的表情：「現在體驗到生不如死的感覺，有沒有替之前被你們傷害過的人有一絲痛惜？」
「你當然不會的。」易天站起身來，知道自己的話是對牛彈琴：「你們這樣的人，只知道凌虐或服從。只是沒有腦子、沒有思維、沒有觀念的蠢貨。」
他在『大哥』的身邊踱步：「你們這樣的可憐蟲，我該怎麼來處置？怎麼忽然覺得自己的手很臟？」
沒有人敢答話。正如易天所說，他們已經是一群失去人性的野獸。在他們的眼中，只有暴力、欺凌和服從，其他一概不知。
「都給我死到一邊去吧，不要堵在我的面前。」易天看看尚且能動的那幾個人：「把他們給我拖到一邊，盡量不要讓我看見。要是再惹得我心煩，你們知道後果。」
他的眼神如同一片刀鋒在幾人的臉上劃過，讓他們有一種被割裂的感覺。
「這個人的眼神，怎麼如此可怕！」還能動彈的幾個人匍匐著爬過來，把『大哥』拖走，然後又把那些被打廢的東西和『大哥』擺放在一起，撈過幾根稻草蓋住。
「嗯。」易天點點頭。看著幾人羔羊一般的表情，他的心情說不出的煩悶。信步走到牆根下的稻草旁邊，他無語的坐了下去：「希望四少趕快發現我失蹤了，這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