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試劍
「原來，這還是一次家族底蘊的展示！」易天恍然大悟：「想必家族會邀請一些利益相關的人士前來觀禮。一是聯絡感情、宣示自己的陣營，二是炫耀武力，讓別人不敢輕易僭越。」
「就是你說的意思。」楊博苦笑起來：「可惜我每次都是家族的恥辱，不能為家族起到一點點的正面作用。」
「不能這麼說。」易天安慰道：「至少你宣誓了家族的底線。作為某種妥協的結果，你這個最天才的家族嫡系子弟成了廢人。當某些人看到之後，應該會因此而恪守某種承諾。從這個角度講，你還是一個很重要的籌碼。」
「你說的有點道理，卻讓我感到十分心酸。」楊博把易天當成了溝通的夥伴，而不是普通的主僕關係：「我的存在，能支撐家族的重心不向某一方傾斜，這個貢獻我心甘情願承擔。可是對我自己來說，現實是不是太殘酷了些？」
「人生就是這樣子咯，往往會面對慘淡的人生和看得見的悲哀未來。」易天搖搖頭：「至少，你又獲得了希望。這樣的劇情逆轉，不是所有的廢柴都能夠得到的。」
「你說的對。」楊博的臉上多了一絲光彩：「現在形勢還很複雜，但是我忽然又有了奮鬥下去的底氣。」
易天點頭：「這世上只靠智慧，往往還是不能成事的。現在的社會形態還很初級，個人武力的作用佔據了主導地位，這樣的感覺……很好，也很不好。」
「聽不懂你說什麼。」楊博微笑搖頭：「看來你原來的主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要不然，他怎麼能調教出你這麼個奇葩？」
「你們在做什麼？」友軍終於出現。
梳洗打扮、做完晨練的楊菲剛回來，就聽到丫頭小喜嘰嘰喳喳的報告：「大小姐，四少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
「胡說八道。」楊菲拿起毛巾擦擦手：「再亂說話，把你配給小廝當老婆。」
「真的耶！」小喜臉蛋一紅：「好多人都知道了。我剛才去後面拿東西，還順路看了一眼。四少和他身邊那個小廝一人拿了一根木頭劍，像蟲子一樣竄來竄去！」
「我去看看。」看小喜的神情不似作偽，楊菲信步出了房門，朝著小喜指點的方向一路尋過來。果然看到楊博和易天站在草坪的一個角落裡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
看到楊菲過來，楊博一笑：「大姐，你怎麼過來了？」
「你大張旗鼓的在這裡搞什麼？」楊菲狐疑的看看楊博：「別說你只是隨便玩玩，我知道你做事從來都不是無的放矢！」
「是這樣的。」楊博從來不滿自己的親姐，聞言不由嘻嘻一笑：「昨天去駱家送聘，駱爺爺贈給我一本劍譜。我和易天都覺得這本劍譜非同小可，所以在這裡隨便練練。」
「你是在宣示嗎？」楊菲似笑非笑看著楊博：「那個天老大我老二的楊小四又回來了？」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楊博嘻嘻一笑：「我真的是想要練練這套劍法。剛才好多人都在圍觀，大多數看看就走了。只有幾個不知死的東西過來跟我挑釁，也被我罵走了。」
「不是罵走了，是相約族比的時候比試一番。」易天糾正道。
「那你是準備顯露你能夠修真的事實咯？」楊菲皺皺眉頭：「怎麼這麼沉不住氣，有些事不能一切穩固下來再慢慢做嗎？」
「修鍊的事，我暫時不準備向外宣布。」楊博收斂笑容：「但是沒有修鍊，同樣可以自信的生活、快活的練劍。易天，你說我么這一個早上，練劍的效果怎麼樣？」
「效果很明顯。」易天實話實說。兩個人看似毫無章法，其實是在用御劍術心法深刻體悟著二十四式御劍術精要，嘗試著身劍合一的境界。
雖然他們離達到御劍術大成的境界還遠得很，但是至少方向是正確的。在他們看似笨拙的招式中，其實深藏著一股凌厲的氣息。只是那種一往無前的霸氣被他們四不像的動作扭曲，看上去好像小丑一般可笑。
可是身處斗場中的二人，卻已經同時感受到對方招式的強烈威脅。如果一直精進下去，說不定即使沒有內息支持，他們的攻擊力也會變得凌厲無比、讓人難以招架。
「是嗎？」楊菲伸手接過易天手中的木劍：「楊博，你拿著木劍不用內息攻擊我，我看看你們的『效果』。」
「那你也不能運用內息。」楊博狡猾說道。
「廢話。」楊菲一個滑步，已經跳到兩丈開外：「要用內息，我站著讓你打。」
「那弟弟可就得罪了。」楊博跳到楊菲對面，凝神靜氣運起御劍術心法。等氣勢運足，他腳尖點地嗖的竄了出去，劍尖點向楊菲右肩。
他身形如電、劍勢如虹，雖然姿勢並不自然，但氣勢凌然而起，馬上被楊菲發現了不同。她急忙展開招式，用楊家家傳的一套『斬馬劍』對應。
就見楊菲身形微側，讓過楊博的劍鋒。然後手腕翻轉，向著楊博的後背斬去。哪知楊博身形已經和劍意合一，楊菲躲避楊博的劍意，已經錯過了攻擊楊博的機會。
迅疾的一劍斬了個空，讓楊菲小吃一驚。剛剛轉身正對楊博，他已經一式橫斬團身撲到，劍鋒斬向楊菲的后腰。
「好快！」雖然沒有感覺到內息襲來，在楊菲的腦海中已經形成了這樣的印象。她沒有運轉內力，無法在功法等級上碾壓對手。只能揮劍格擋，想把楊博的攻擊擋在身體之外。
鐺的一聲輕響。楊菲感覺到一股大力撞來，自己勤學苦修逾十年的功底，居然沒有完全擋住這一劍，身體不由自主騰騰騰向後退了三步，才堪堪化解楊博攻來的劍勢。
「古怪！」楊菲大驚。這到底是什麼古怪的功夫，居然能讓一個幾乎沒有過修鍊經歷的人瞬間就能和自己這修鍊高手抗衡，甚至把自己逼得退步！
楊博得勢不饒人，一招招御劍術招法連環而出。此時的搏鬥和與易天搏鬥更有不同，楊菲是個修鍊高手，這樣的對手正是自己未來真正敵手該有的水準。
一劍又一劍。痛快凌厲的攻擊讓楊博大感過癮，讓楊菲大感頭痛。她一步步疲於應付，感覺自己完全失了先機。有時想要以攻為守，楊博卻毫不理會，依舊攻擊不止。而他的所有攻擊，又是不得不小心應對的。
這種完全失去先機的對攻，讓楊菲氣的差點吐血。楊博並沒有太多的花俏，就是那簡單的二十多招劍式。可是他翻來覆去的使用，愣是讓人無法想出克制他劍勢的辦法。
只有比他更快、更狠、功力更高。在同等境界下，這樣的劍勢，無敵！
楊菲猛然跳出圈外，用劍拄著地面喘氣。
「不打了？」楊博收住木劍，怔怔的看著楊菲。
過了許久，兩人終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直到笑出了淚水。
「好劍法。」楊菲把手中木劍丟給易天，深深看了楊博一眼：「你倒是走的好~狗~屎~運。」
「多謝大姐誇讚！」楊博一笑：「大姐要是有意，我把劍譜借大姐瞧瞧。」
「沒用。」楊菲搖搖頭：「我現在劍法已經成型，身意合一。如果再修鍊其他劍法，無異於從頭開始。仔細考量，不如精鍊自己熟悉的劍法來得划算。」
「隨你咯。」楊博收起木劍：「今天練得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明天早上早起，我們繼續練習。」
「真是古怪。」楊菲和楊博、易天一起，朝著自己居所方向走去：「看來在族比大會，如果別人不運用內息的話，年輕一代中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呢。」
「我就是要鑄造一個身殘志堅的正面形象。」楊博一笑，帶著一絲狡黠：「然後即使某一天我忽然恢復了修真能力，也是我艱苦奮鬥、鍥而不捨的結果，不會顯得過於突兀。」
「你終於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了。」楊菲臉色露出輕鬆的神色：「不過還是謹慎一點，這一大家子里，什麼鳥都有。」
「大姐，明天有空再來陪我練劍。」楊博點頭：「要造勢，也要有個重量級的人物來參與嘛。」
「要是為了磨練和提高，我可以陪你練練。」楊菲看了楊博一眼：「要是為了作秀，我可沒有時間陪你鬧著玩兒。」
「多謝大姐！」楊博拱手致謝：「那就當磨練和提高好了。」
自這天起，楊家就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每天早上天不亮，楊博和易天兩個就像兩隻猴子一樣在草坪上蹦來蹦去，練著莫名其妙的劍法。
等天光大亮的時候，楊菲就會準時出現在現場，代替易天的位置和楊博鬥上一場。雖然楊博的姿勢像是潑皮打架，但是楊菲並不怠慢，總是很小心的應付著，有時甚至會被楊博逼得手忙腳亂。
「這姐弟倆個到底再搞什麼鬼？」楊圖聽完楊拓的形容，感覺到一絲莫名的不安。如果說僅僅為了演戲的話，楊菲是斷斷不會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