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真相
「你還不知道吧？」乾瘦男子譏諷的冷笑了一聲：「出了這麼大的事，說不得我們要去總管那裡去掰扯清楚。」
「這事我知道啊。」易天臉上露出瞭然的表情：「你們說的不是桃林附近那片靈田嗎？我下午在附近巡查，發現有個靈寵在那裡毀田。我已經跟看管靈寵的人分辨過了，她也向我道了歉。
我正想著回頭向上面報一下，讓修補靈田的人過去處置。沒想到剛剛回來，你們就已經過來問責了。」
「你知道這件事？」乾瘦男子一愣。易天說的煞有其事，所指的也正是他發現的被毀靈田，看來疏於職守這一條是說不過去了。
「看守靈寵的人向他道歉？」乾瘦男子心頭閃電般在盤算：「能夠擁有靈寵的，都是有些地位的上層。為他們看管靈寵的，也都是些驕橫無忌的人物。
這易天怎麼能讓看管靈寵的人道歉，莫非是他弄錯了，其實遇上的是放牧家族牲畜的奴才？」
越想，他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看看易天，他試探問了一句：「那靈寵是什麼模樣？」
「好像是一頭牛……」易天含含糊糊的說道。
乾瘦男子徹底放下心來。一頭牛！這不就是家中牲畜里最大數量的一種嗎？看來是為家族放牧牲畜的畜奴誤入靈田，毀掉了大片田地。
那畜生被易天抓住，卻被他誤認為是大能的靈寵，最後輕輕放過了。
就是這麼回事！
他的神色變得嚴厲起來，大聲向易天說道：「靈寵毀壞靈田，難道就不該追責嗎？是誰告訴你這個說法的，難道敢有人置族規、條例於不顧，擅自私下溝通、成了這穆家的二層主子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易天結結巴巴的回應著，不知道這個乾瘦男子到底想要幹什麼：「大家都是打工的，你這麼狠的鬥爭我，到底什麼意圖？」
看著易天瞠目結舌的樣子，乾瘦男子臉色露出一絲冷笑：「這件事情太大，我不敢包庇隱瞞，也不敢私自給你修復靈田。
這都是人工和物力成本，必須通過上面的總管點頭。你現在就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去六基閣說道說道。」
「我還有活兒沒幹呢……」易天不想去，乾瘦男子卻毫不放鬆：「別幹了。我們先去把這件事掰扯清楚，以後你還能不能再回來幹活，還是兩說呢……」
易天無奈。只好閉上房門，磨磨蹭蹭的跟在昂首挺胸走在前面的乾瘦男子身後，被後面兩個隨從夾在中間，頗有點押解的感覺。
幾人走得飛快，不到一刻鐘就已經來到了六基閣的大院之中。
此時剛剛接近黃昏，大院里人員進出繁忙，都是前來回事的中層。看到乾瘦男子帶著易天昂然而來，都詫異的躲在一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乾瘦男子來到一個房子前，敲門走了進去。片刻之後，他回到門口冷冷說道：「你進來吧，二總管有話問你。」
「二總管？」易天本能感到不妙，可此時已經沒有辦法，只好憋著一口氣走進屋去。
一個大胖子摩挲著一顆巨大的圓珠子，胖巍巍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看易天在自己身前站定，打量半天才開口問道：「你就是新來看護靈田的易天？」
「正是小人。」易天躬身施禮，做足禮數。
「既然承擔了看守靈田的重責，為何私放靈寵進田，毀掉了大片田地？」大胖子臉色不豫：「這也是個不小的錯處，我要是責罰你，你認不認？」
「這個……」易天擦了一把冷汗，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二總管決斷，小人本來是不敢違背的。可是之前一直是四總管負責小人的一應職司，小人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讓他知道？」
「把四總管抬出來了？」二管事臉上的神情變幻：「我還聽說你是大總管的鄉親？也罷，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們不妨一起到大總管那裡，把這件事得個結果。」
他站起身來，起身向門外走去：「我們去大總管那裡。邱懷，你去把四總管也請到大總管那裡去，大家一起說說這件事。」
「壞了，事情鬧大了！」易天無奈低頭跟在二管事身後，出了房門來到大管事的門前。
大管事的門敞開著。二管事拾階而上，邁步走進屋裡：「大總管，現在可有閑暇？」
「原來是二總管啊。」大管事從桌子後站起來：「你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有一點小事情。」二管事笑眯眯在側面的椅子上坐下：「下面的人鬧哄哄，還涉及到大總管的同鄉。我把他們帶到這裡來，讓他們當場把這件事說清楚。」
「我的同鄉？」大總管愕然：「我怎麼聽不明白？」
「你進來吧。」二管事招呼一聲，易天從門外進來，站在大管事面前施禮：「拜見大總管。」
「易天？」大管事臉色變幻：「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安排你去看守靈田了嗎？」
正說話間，四管事已經邁步走進屋裡，向座上兩人行禮：「拜見大總管，拜見二總管。」
「坐。」大管事指指旁邊的位置：「怎麼把你也驚動了。」
「不知道呢。」四管事笑眯眯的在旁邊坐下。乾瘦男子邱懷也跟了進來，站在易天身邊。
「好了，我們都在這裡了。」大管事看看站在屋中的兩人：「你們在鬧什麼事情，說說看。」
「事情是這樣的。」不等易天開言，邱懷已經搶先說話：「稟報三位總管。今天小人在靈田巡視，發現易天負責的靈田中出現了一大塊損毀。小人心中震驚，就去找易天詢問。
結果易天說有靈寵在田裡啃噬，結果造成了靈田被毀。但是他只是隨便教訓了幾句，就沒有追責隨意的把靈寵和看管靈寵那人放跑了。」
四管事看著邱懷，好像看著一個外星生物。這事易天早已跟他彙報過，他也給出了最終的處治方法。現在邱懷把這件事情翻出來，到底是幾個意思？
「靈寵毀田？」大管事皺起眉頭：「易天居然把看管靈寵那人『斥責』幾句！？最後還把靈寵『放跑』了？」
「這特么是鬧著玩兒嗎？」大管事心頭已經湧起了一股怒氣：「是不是看我太閑了，所以過來調侃一番？」
「易天，你看到的靈寵是什麼靈物？」二管事不緊不慢的問道。
「是一頭牛。」易天老實答道。
「一頭牛？」大管事似有所悟：「莫非你看到的不是什麼靈寵，而是家族圈養的牲畜跑出去，踐踏了靈田？」
看著邱懷臉上露出的一絲得意的奸笑，大管事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這事倒也不算什麼大事，可是既然有人出來告發，也就成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現在該如何處置呢？
易天朝著四管事看過來的目光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四管事瞬間就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差點放聲大笑出來。這個邱懷還真是奇葩，居然以為拿住了易天的錯處，現在好像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讓四管事心頭泛起一絲莫名的喜感。
大管事默不作聲。二管事抱著個大珠子默然不語。
邱懷看大家都不吭聲，朝著大管事拱拱手：「大總管，這事情該如何決斷，請大總管示下。」
「不知死的東西，居然敢為了屁大一點事向大總管逼宮！」四管事大怒，卻絲毫不露聲色。他看似隨意的朝著易天說道：「那個靈寵……你可知道是誰家的？」
大管事、二管事同時抬起頭，看向易天。
「嗯。」易天點點頭：「那靈寵，是玄府老祖座下大黃牛。」
「什麼？」他的聲音不高，卻震動了屋中所有人的耳膜。四管事心中暗笑，又不動聲色的追問一句：「你沒有弄錯吧？」
「不會錯的。」易天的表情看上去極其老實和無辜：「看護靈寵的，是玄府老祖座下的侍從穆羽冰小姐。
她臨走時還說，如果上面對靈田被毀這件事有什麼說法，可以去向她詢問，她必定會出面把責任擔下來。」
話還沒有說完，所有人都已經相信他說的是真話。要不然，他不會知道穆羽冰的名字。穆羽冰現在雖說身份是穆玄府座下侍從，可是她卻是穆家的嫡系子弟，自然比普通的僕從高上一分。
就是普通總管級別人物，也要敬她幾分。現在易天把穆羽冰搬出來，就彷彿一隻重鎚，狠狠砸在邱懷的頭上。
「剛才你為什麼不說？」他狠狠的盯著易天，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你並沒有問啊。」易天用無辜的眼神看著邱懷：「我剛回到院子里。話沒說兩句，你就把我抓來了……」
大管事站起身來，走到桌子後面坐下：「我還有好多雜事要做……」
他開始翻看賬簿，不再出聲。
如果邱懷乃至於二管事想要去向穆羽冰追責，他也不會橫加阻攔。反正他自己絕對不會去趟這趟渾水，到時候穆玄府一巴掌把他拍死，是沒有人會為他掉一滴眼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