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發狂
黎姿凝眉，茫然地問，“這是什麽地方？”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幾年前，那個時候她還住在療養院中，怎麽忽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可隨後她又察覺到不對勁了，那時候林瑾還懷著萌萌，怎麽會是雙胞胎？
一瞬間，黎姿渾身僵硬，她艱難地扯著嗓子問，“已經過去了六年了？那我……”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很多畫麵，兩個尖酸刻薄的女人指著她怒罵，有人打她，她哭著求饒，那種暗無天日的絕望幾乎將她滅頂。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傷害我的瑾兒，我的瑾兒……”黎姿痛苦地抱著頭，眼神渙散，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媽媽。”林瑾擔心地伸手想抱住她，卻被顧宸堯一把拉住。
林瑾回頭，雙眸透著濃濃的怨氣，“你幹什麽？快放開我，這是我媽媽。”
怎麽能就這麽讓她看著黎姿痛苦？
“瑾兒，小心孩子。”顧宸堯擔心地說。
“哼，你就知道孩子、孩子，那就不管我媽的死活了麽？”林瑾今天本來就因為魏東臨對黎姿曾經的所作所為而憤怒，此刻聽到顧宸堯的這句話憤怒達到頂點，她完全沒有思考顧宸堯是出於關心自己，秀氣的臉上露出怨恨的表情，狠狠甩開他的手，“這是我媽，你們不在乎不要緊，隻要我在乎就好。”
說著，她轉身去抱住黎姿，肚子頂在黎姿的後背，淚水順著臉頰落在黎姿的後背，“媽媽，沒事了已經沒事了，這是顧家，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黎姿卻仿佛完全陷入了瘋狂之中，她根本聽不進去林瑾的話，雙手揮舞著想打掉麵前所有欺負她的人，林瑾隻能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抱著她，讓她不至於陷入瘋狂傷害到自己。
“啪”的一聲，黎姿一掌忽然狠狠打在林瑾的臉上和耳朵上，林瑾隻覺得整個腦袋都蒙掉了，她猛然瞠大眼眸，震驚地看著黎姿。
她一直以為黎姿不管如何都會對她有所顧惜，卻不曾想她真正瘋起來的時候六親不認。
林瑾張著一雙明媚清澈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盯著黎姿，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卻忍著不願意落下。
她的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可見剛才黎姿的那一下有多猛。
“瑾兒。”顧宸堯衝了過去，一把將林瑾摟入懷中，溫柔地捧著她的小臉，看著她如玉的臉蛋腫了起來，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若非打她的人是黎姿，他現在說不定已經殺了她。
陷入瘋狂的黎姿因為顧宸堯的一聲“瑾兒”忽然清醒，她看著自己的雙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林瑾，她痛苦地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聲音哽咽，“是我？是我打了瑾兒是麽？”
“媽……”林瑾的腦袋還是蒙的，她痛苦地喊了一聲。
“對不起，瑾兒，對不起。”黎姿痛苦又自責地抱著頭，淚流滿麵。
林瑾一麵揉著紅腫的臉頰，一麵推開顧宸堯，顧宸堯擔憂地攔著她，卻被她氣惱地推開。
“媽媽，您沒事了對不對？現在清醒了對不對？”林瑾湊近黎姿，杏眼含著淚，氤氳朦朧，那其中的水霧讓人看著就心疼。
黎姿捧著女兒的小臉，痛哭不已，“小瑾啊，你為什麽要把媽媽接到這裏來？媽媽有病啊，隨時都可能會傷害到你的。”
“可是我知道這不是媽媽的本意。”林瑾抓住她枯瘦如柴的手，淚水一滴滴落在她的手背，清潤冰涼，仿佛能夠洗滌黎姿內心所有的不堪。
“媽媽，您為了我做過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所以我心疼媽媽，想讓媽媽好起來。”林瑾忍著痛靜靜地看著黎姿，異常認真地說。
黎姿在療養院已經出了一次事故了，她怎麽可能再放心讓黎姿離開自己的視線？
何況，顧家這裏十分清淨，山明水秀的，最適合她養病了。
黎姿渾身鬆懈下來，抱著林瑾問道，“這是哪兒？”
“這是顧家。”林瑾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將最近發生的事告訴給黎姿。
她並沒有避開姚美麗和白菲菲母女對黎姿的傷害，說話的時候林瑾眼眸直直盯著黎姿，想看看她有什麽反應。
這一次，黎姿竟然沒有再發瘋，她異常平靜地接受了現實，又或者說是她也害怕自己傷害到了林瑾，才努力保持著冷靜。
“媽媽，我很抱歉我回來晚了。”林瑾愧疚地牽著黎姿的手，“讓您受了這麽久的哭是女兒不該，對不起。”
黎姿卻反手摟著她，雖然林瑾什麽都沒說，可她卻知道自己的女兒十分善良，她這麽多年不曾出現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她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臉頰，柔聲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林瑾靜靜地靠在她的胸前，聽話地點了點頭，“嗯，過去了，都過去了。現在我有了老公有了孩子，有了婆婆還有了媽媽，說不定還有了……”
爸爸。
這兩個字林瑾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猛然清醒過來，是啊，現在最棘手的就是如何向黎姿說清楚魏東臨的事，可是黎姿的精神狀態怎麽能說得清楚？
“還有了什麽？”黎姿這一次卻聽得十分清楚，有些疑惑地問。
“哦，說不定還有了兒子。”林瑾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眸色透著淡淡的掙紮。
黎姿鬧了一番，已經累了，林瑾守在她的身邊直到她睡著了才離開。
漆黑的夜，天空點點繁星。
顧氏的花園之中，道路兩旁都是路燈。
“瑾兒。”顧宸堯陪伴著林瑾，擔憂地看著她的臉頰。
剛才黎姿打得那一下太狠了。
“你不要和我說話。”林瑾猛地輕吼一聲，她回過頭憤怒地瞪著他，“你剛才什麽意思？”
顧宸堯擰起俊眉，深邃的五官透著一抹無奈，“瑾兒，嶽母情況不對，你肚子裏還有孩子，我擔心誤傷又有什麽不對？”
“可你知不知道你那樣會讓我媽怎麽想？”林瑾怒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