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瘋狂

  陳默默這些日子一直陪伴著李文,看著他一天天衰老下去,心痛不已。


  在這些日子裏,她眾叛親離,就連過去很關愛她的母親陳美嬌也終於跟著人跑了,而她看著床上呼吸困難的男人,除了他似乎再沒有人對她那麽真誠過。


  “為什麽?我這些年來辱罵你窩囊,又是出軌,為什麽你不怪我?”陳默默靜靜地看著昏昏沉沉的李文,愧疚的眼淚流了下來。


  直到李文得了癌症,直到她知道他快要死了,她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這種痛苦令陳默默絕望。


  李文每天晚上都是這樣,睡得像是再也醒不過來一般,陳默默也就一次次在他旁邊說著心裏話。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的好,我舍不得你,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再回到市裏,是不是我們一家三口還能像以前一樣?”陳默默趴在床上哭得傷心。


  可她直到,即便不來,李文的病還是會有,甚至於他連進醫院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陳默默覺得愧對李文,這些年為了物質上的一切,她瘋狂地跟著外麵的男人浪,卻要求李文努力賺錢,這個男人卻真的努力賺錢。


  她愧疚地摸了摸眼淚,到了這個時候才後悔,真是令人可笑。


  “嘖嘖嘖,真是感人啊。”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嬌俏的笑聲,那聲音陰柔又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陳默默猛地轉過頭去,隻見白菲菲身穿一身護士的衣服,推著車走了進來,衝著她露出譏誚的冷笑。


  “是你。”陳默默驚慌地站了起來,“你不是已經逃走了麽?”


  她瞠大眼眸,隻覺得渾身惡寒,這個女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嘖,我回去仔細想了想,你那段時間給我們調查的消息太詳細了些,怎麽看都有些刻意。”白菲菲鳳眸陰鬱冷冽,猶如毒蛇般死死盯著她。


  陳默默的心陡然失序,她明白白菲菲這是來找自己算賬來了。


  她有本事在顧宸堯的嚴密監控下被人救走,想知道她在哪裏,又來到她的身邊恐怕也是輕而易舉。


  陳默默想逃,但白菲菲卻看穿了她的想法,轉身將門合上,微微眯起鳳眸,從小車上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手術刀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過一抹冷光,驚得陳默默麵色發白,“你想做什麽?”


  這個瘋女人!


  “我想做什麽?”白菲菲輕輕揚眉,似乎聽到了一句非常好笑的話,她一麵把玩著手術刀,一麵笑得花枝亂顫,“你說呢?你既然敢一麵拿著我的錢一麵出賣我,我就不會剛過你。”


  她目光冰冷地盯著陳默默,緩緩朝著她走了過去。


  “白菲菲,你瘋了麽?來人哪,救命啊……”陳默默嚇得連忙朝另一邊跑,一麵扯著嗓子大聲喊叫。


  “你不用喊了,沒用的,我的人已經把門外看守的人殺了。”白菲菲臉上露出猙獰的冷笑。


  說起殺人,她就仿佛在說一件平常的事,那變態的模樣怎麽看都讓人害怕。


  說著,她已經來到了陳默默麵前,舉起手術刀就衝著她刺去,陳默默慌忙避開,一麵朝著門口跑去。


  可就在跑過去的那一瞬間,白菲菲竟然一把推到了李文床頭掛吊瓶的架子,砸到了她的腳,痛得她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時之間根本起不了身。


  “賤人,你還想跑?”白菲菲冷笑,看著陳默默起不來的樣子露出瘋狂的冷笑,“我想讓你死,你就隻能死。”


  口中說著冰冷的話,白菲菲再一次朝著陳默默走去,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分明是要讓陳默默的恐懼感到達頂點。


  陳默默腳痛得不得了,她隻能痛苦地朝著門口緩緩爬去,嘴裏卻一直喊著救命。


  李文醒了。


  吊瓶架倒在地上發出的巨大響聲,讓陷入沉睡的他猛地驚醒,入眼的就是那一把泛著冷光的手術刀,隨後是白菲菲猙獰的冷笑。


  李文側過頭去,隻見陳默默痛苦地朝著門口爬去,他陡然明白這個女人想殺了陳默默。


  怎麽能?怎麽可以讓她殺了陳默默?

  他已經就是一個死人了,就讓他救下陳默默一命吧。


  李文顫抖著身子,也不知道從哪兒蓄積的力量支撐著他起身,迅速撲向了白菲菲,然後大喊,“默默快走,默默快走……”


  白菲菲吃了一驚,低頭看著這個男人竟然倒在了地上,雙手死死抱住她的腿,氣得動了動卻動彈不得。


  “阿文……”陳默默倏然變色,卻在下一秒看到白菲菲喪心病狂地舉起手術刀狠狠刺向李文的後背,“我讓你攔著我,你就去死吧。”


  一刀、兩刀、三刀……


  李文卻紋絲不動,血迅速蔓延開來,他的目光卻深情繾綣地看向陳默默,氣若遊絲地喊著,“走,快……走……”


  陳默默顧不上腳上的痛,爬起來就往外跑,慶幸的是門外並沒有白菲菲的人,她一瘸一拐地坐著電梯離開,渾身不住惡寒。


  白菲菲見陳默默跑了,挪了挪腳,卻發現該死的李文竟然將她抱得很緊,依舊撼動不了,她氣得繼續拿李文出氣,“賤人,賤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出了電梯的陳默默慌忙掏出手機給值班室打了電話,然後想了想又給顧宸堯打了電話,隨後轉身離開,狼狽的身影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你快放下刀子,脫掉衣裳。”黎平跑了進來,看到白菲菲的衣服上滿是血跡,以及李文那血肉模糊的後背,脊背發涼,卻又顧不上詢問怎麽回事,一把打掉她手裏的手術刀,“值班室那邊來人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白菲菲的理智終於恢複,她驚駭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嚇得連忙脫掉衣服,套上黎平給自己的外套。


  黎平已經將手術刀上的指紋擦掉,拉著白菲菲迅速離開。


  事後,白菲菲才知道剛才黎平是去處理這一層樓的攝像頭了,否則他們就暴露了,可也正因為如此讓那陳默默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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