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結束後的人生1
曲言離開病房之後直接開車離開了,她一邊開車一邊泣不成聲,整整十一年啊,她從來沒有一天鬆懈過,沒有一天活的像個人,現在終於完成了這一切。
現在她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還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是不是一輩子都要東躲西藏。
不過她從來沒有後悔過,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如果她不做這些事情的話,她的一生都不會得到安寧。她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帶著姐姐一起離開,她的行李裏放著姐姐的日記本。
這些年來她幾乎每天都會翻開來仔細的看,這是姐姐留下來的唯一的遺物了,還算是有一件實物來可以讓她寄托哀思。
曲言用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淚,現在隻要她上了飛機,就一切都好辦了,不會再有誰認識她,這些事情就讓它們永遠的埋進塵埃裏吧。
夜色越來越深,曲言開著開著,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憋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開始漸漸的消失,就連方向盤都握不緊了,她不敢再開,急忙把車停在路邊。
她伏在方向盤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覺得自己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她知道自己是犯癮了。這幾個月來,她為了讓陳凱不起疑心,博取他的信任,每次給他抽煙的時候,她也會裝模作樣的抽幾隻。
前段時間她就發現自己沒有這些東西就沒有辦法正常生活,但是柴老給她的東西已經在今天晚上全部用完了,沒有剩下一點,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控製,但是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量去對抗。
她知道再不想辦法解決,就算是上了飛機也會被發現不對勁,到時候被發現了更加麻煩。
她強撐著發動了車子,返回市區裏,開往柴老的地盤。
一路上她都開得非常小心,不知道什麽時候有鵝毛大雪落了下來,不知道這是不是今年冬天的最後一場雪,她努力的看清楚路況,漫長的折磨之後,她終於開到了柴老的地盤,迫不及待的下了車,向著院子裏爬去。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院子外麵沒有小弟在看著,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她下了車,拚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爬到屋子裏,幾次摔倒在雪地裏,滾了一身的雪和泥。
好不容易爬到了屋子裏麵,她掙紮的敲響了桌子,這時候才從裏屋裏跑出來一個麵紅耳赤的小兄弟,看到她之後驚呼一聲就急忙跑過來扶她起來。
她問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兒,自己渾身都在發抖,任由小兄弟把自己扶到椅子上。柴老在裏屋聽到小兄弟的驚呼,一邊說著“什麽事兒啊”一邊走出來,在看到大堂裏坐著的曲言之後幾步跑過來。
他扶住她顫抖個不停地腦袋,對著站在旁邊的小弟吼:“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她扶到我的臥室裏!”
旁邊的小弟也是喝的有點迷迷糊糊,聽到柴老大吼才反應過來,連忙把曲言扶到柴老的臥室裏。他則拿出了自己床頭櫃裏的貨,把人都打發走了,關上房門,拿出針管給曲言打了一針。
打完這針之後曲言才不再發抖,呈現出放鬆的表情,柴老輕輕的喚著她的名字,但是她沒有一點點的反應,整個人慢慢的鬆弛下來。
柴老知道現在幹什麽都沒有用,曲言慢慢的睡了過去,他撫摸著她的長發,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看到她不緊鎖眉頭的臉,她一直覺得曲言很好看,從很多年前那個瘦瘦的滿臉眼淚的女孩子開始,他就一直覺得這個女孩子好看的緊。
看了半響之後他才注意到曲言滿身的泥,袖口都被雪沾濕了,他把曲言的外套脫下來拿走。他知道她已經很累了,趁這個機會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也好。
其實他沒有想到曲言會再回來找他,他都已經做好了這次她會徹底消失的打算,但是沒想到她自己回來了,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的放她走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麽漫長的一個夢了,她夢到了姐姐穿著生前穿過的最後一身裙子,十分燦爛的寵著她笑,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給她削水果,梳頭發,帶她出去玩。
在這個漫長的夢裏,她一直在和姐姐玩耍,不管是把這些事情重複多少次,她都不會感到厭倦,隻害怕這樣快樂的時光會過得太快。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慢慢的轉醒,她覺得有些頭痛,身體的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麽不適,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好好的,她努力回想起自己掙紮的來到了柴老這裏,看到他一臉驚慌失措的朝自己跑過來,之後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下了床,發現自己的大衣已經洗好了掛在房間裏,摸一摸還是濕的,她走出房門,來到了大廳。看到柴老正在和幾個人在聊著什麽,她一下子閃身回來,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來問跟她有關的事情的,她緊張的想要聽到些什麽,但是離得太遠了,她隻能從縫隙中看到幾個身影。
等到柴老把這幾個人送走之後,曲言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修身的黑色高領毛衣,一條黑色的西褲,整個人愈發的瘦長。
柴老看到她這個樣子,皺著眉頭招呼她:“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快過來吃點東西!”
曲言這時候也覺的胃裏餓的難受,就走過去坐到桌邊,不一會兒小弟就端上來了一大桌吃的,一看就是旁邊的小飯店的菜色,她已經餓到不行,不客氣的拿起了筷子。
“剛才來的都是什麽人啊?”
“沒什麽事兒,想和我合作這片的聲音,從我這裏分點油水。”柴老不住的往她的碗裏夾菜,一邊說:“多吃點,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再瘦就什麽看頭都沒了。”
曲言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說:“柴老,等明天我就走。”
“不用叫我柴老,叫我名字就行。”說完,就默默的開始吃菜,兩人沉默了半天他才開口說:“要走哪有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