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分道揚鑣（下）
讀書是為了什麼？
找個好工作！
為什麼要找好工作？
賺錢、供養家人、買房、結婚、生子！
這就是小四郭躍霖的人生邏輯，所以他一個閩南農村孩子寒窗十年，拚命讀書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拚命勤工儉學不想讓家人從牙縫裡摳錢供養自己。瞅准了一個發財機會，郭躍霖說服宿舍里兩個同學, 去向他眼裡可信賴、有能耐的老大借錢，然後三人拼了命地干，終於發了大財，賺到了他們家一百年都賺不到的錢。
老大這人沒得說，仁義、大度，別看他說的那些話很冷酷, 但這才叫光明磊落！既然敢幹, 就要敢認, 這才是大丈夫所為。人啊，誰他/媽的沒點齷齪心思，可誰他/媽的又有老大這氣度，敢他媽/的說出來？
校門口賣肉夾饃的也是老闆，可他那老闆能跟IBM、HP的經理比收入、比地位嗎？人啊，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沒那個能耐就別想著當老大！
可話到嘴邊，小四猶豫了，最後理智道：「老大，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我贏得起輸不起，只能走最穩妥的路。」
都能理解，就象海伢坐穩了Sohu保安部經理的職位，就向自己道歉說他輸不起。越是窮出身，就越珍惜所得到的一切，這是好的品格。
「理解，好好跟著銘子干。他這人不錯, 牛皮吹得, 關係拉得, 難得的是還很冷靜。雖然賺了點小錢就燒包，好歹沒把尾巴翹到天上去，還知道早早替大家打算。」
「老大，我」
笑眯眯的李家明擺手打斷羞愧的桂銘，不讓他繼續往下說。知道羞愧就是本性不壞，人嘛，誰沒點私心雜念？
「銘子，你碰到了我這樣的人，才沒辦法當班上的老大。如果沒有我，憑王鐵那兩下子，早被你整得灰頭土臉。你別以我為不知道，開始時你也不服我，只是看著我確實比你有能耐，而且除了讀書外，什麼事都壓你一頭，才叫我一聲老大的。
你那天晚上把微微扯進來，後來又不打我的旗號去聯想談生意，我就知道你不是當人手下的料。銘子，別為了哥們義氣勉強自己，人這一輩子就那麼幾十年，有那個雄心和能耐，就當橫行天下。」
平時嘻嘻哈哈的桂銘眼睛一紅，囁喃道：「老大，謝謝你啊！」
「沒事，知道最有成就的人，應該是什麼樣的嗎？」
「什麼樣？」
就象大狗伢和毛砣前世一樣嘍，李家明玩笑道：「叼著牙籤、穿著拖鞋、大褲衩，一露面就有一幫老大叫『大佬』。」
『呵呵呵』，真有點羞愧兼感動的桂銘陪笑了幾聲，商量道：「老大，您是個好老大，我桂銘一輩子都會把您老人家當老大！要不您也跟水仔一樣，股份就別退了，不參與後面的生意，這樣行嗎？
老大，這是個人情社會，我跟小四若是做得太不地道，以後誰還敢跟我們干？」
這小子有前途，比王鐵那隻傻鳥強得多，李家明無所謂道：「隨便你，我先走了。水仔，想跟老子混，明天就滾回學校讀書，看你過不過得了GRE跟老子去美國混。」
去美國泡洋妞耶，跳脫的水仔連忙躥過來，熱切道：「老大，您有把握讓我考過去？」
「笨蛋！等後年申請的時候，你至少都家產上千萬，那些面試官還會為難你？」
對哦，興奮的水仔連忙跟桂銘、小四商量道：「銘子，法人代表、董事長我都不要，給我戴個總經理帽子！」
「行，反正又不開工資，CEO兼副董事長行嗎？」
操，難怪老外都說華人狡猾！
「謝了！老大，我陪你去接小妹」。
行，等在校門口時，也有個陪著說話的人。兩人開著李家明那台舊富康，到了實驗中學門口不遠處的小店前，好吃的水仔下車買來幾包辣條。這玩意李家明是不吃的，寧願對小妹她們去大姐夫那討零用錢睜隻眼閉隻眼，也嚴禁四個小妹子吃這玩意。
「老大，我問你件事，你說生活放蕩是道德問題，還是人性問題？」
「是不是跟孫慧掰了？」
「各玩各的，興趣來了就去開個房。」
夠開放！
「這怎麼說呢？」
李家明撓了撓頭皮，猶豫道：「按學術的角度來說，應該算是解放人性。人的基本權利就三樣：生存權、發展權、交配權，私生活放蕩如果不妨礙他人的權益，那純粹是個人的自由，旁人不應該用道德去苛責。
不過，人是社會性動物，應該遵守公序良俗，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私生活放蕩又不是什麼好事。」
等於沒說，但很多問題就是看你怎麼看，怎麼選擇答案。情場並未得意的水仔，毫無意外地選擇了前者，或許要等到一個能讓他深陷進去的女孩，才會回歸到第二種選擇。可沒想到水仔猶豫半天，小聲道：「老大，銘子跟你那助理搞上了。」
什麼？李家明嚇了一跳，「孫芸？」
「嗯」
還算好，孫芸只是助理兼做公司的出納，沒參與自己與王志棟的一些機密談話。
「操，銘子夠有本事的啊，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我都沒發現異常。想想也正常，男的帥、女的靚，又都寂寞難耐。」
「老大，你不介意？」
這小子，李家明好笑地賞他後腦勺一巴掌，笑罵道：「一個未嫁一個未娶，出點風流韻事也正常。水仔，別亂傳，你情我願的事，別傳到小芳耳朵里去了。」
「不是，我是替小芳不值。」
這有什麼？哪個男人不偷點腥？桂銘腰纏萬貫，女朋友又遠在滬市，不去眠花宿柳就不錯了。
十幾分鐘后，李家明接到了小妹、滿妹，又去接桂妹、金妹，將四個嘰嘰喳喳的大姑娘、小妹子送到三姐那。目送著四個寶貝妹妹打鬧著衝進電梯，李家明示意水仔來開車，自己坐進了副駕駛室打電話。電話倒是打通了，可小馬哥同志那破手機也不知怎麼回事，幾分鐘后才回電話。
「小馬哥，你老兄這麼久不來找我玩，太不把小弟我當兄弟了吧？什麼，我上個月請了你們吃飯？還真沒印象了，你不知道我是有名的『三杯倒』？
不算不算，我知道我自己的事，喝醉了就只成了只傻鳥。那酒肯定是你們買的單，那怎麼能算我請客？
我的車在你那？哇哦，我說我的車怎麼不見了，原來是在你那。沒什麼大事，明天帶上你那幫兄弟，我叫上老章他們，請你們去古北口長城上喝大酒。一幫大老爺們，躲在屋裡喝有什麼意思？要喝，就得頂著寒風喝，那才叫越喝越爽！」
『小馬哥』、『馬』，剛才同樣看到李家明在書上寫字的水仔心裡一緊，老大果然是他自己說的那樣，並不會對所有人都坦誠的。
掛了電話的李家明見水仔突然從樂呵呵的變成了嚴肅，不禁心裡發笑，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笑罵道：「水仔，你老大沒你想的那麼不堪，也沒你想的那麼高大，普普通通的一凡人而已。」
「老大，我」
「別說了，你既然叫我作老大，那就是我肯定比你牛逼。看我是怎麼做人、做事的，再自己去琢磨，或許以後你也會當老大的。去找個摩托羅拉的專賣店，我去買幾個手機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