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立輝蘇醒 雙龍入甕
血楓林，在靺鞨國的東南，與靺鞨國被一座巨大的冰湖——芘樵湖隔開。這裏是傳說中軒轅國人降世之後的聚居地，華夏皇朝文明的發祥地，更是北國人民口口相傳的世外桃源。不過由於此地過於“神聖”，外族根本不敢染指踏入。
在經曆了數百年的演變，以軒轅黃帝為首的軒轅國人最終幻化成人形態，帶領一部分人民走出了血楓林，開啟了“人治時代”。
如今，這片血楓林早已經因為“無人問津”變成了留在這裏的“軒轅國人”橫行無忌的溫床。其中，最終在這裏“成魔”的酸與、肥遺以及長蛇赤練脫穎而出，成為了另一部分早已經化成“蛇怪”的軒轅國人的領導者。
而今，因為九鳳的製裁，長蛇赤練又再次回到了當年休整的故土，希望能夠沾染靈氣的同時，找尋自己的“夥伴”——酸與以及肥遺。但是令它失望的是，這兩個“盟友”早就因為九鳳的出現棄他而去。
無奈之下，長蛇赤練隻得在此養精蓄銳，待時而動。可是作為飽受它摧殘的靺鞨國人、闒非以及環狗，還有已經領略到它的暴戾的劉湛等人，自然不會給它如此安逸的喘息之機。在曆經了長途跋涉之後，劉湛等人終於來到了血楓林的邊緣地帶。
血楓林北部的邊緣，剛好銜接著芘樵湖的南部。這裏的氣候也非常的反常，因為四季如春的血楓林和常年冰凍的芘樵湖的影響，南北兩邊一紅一白，甚為驚豔。如果不是因為眼前有一場血戰在等待著自己，劉湛等人定然因為眼前的奇景流連忘返，深入其中。
“好家夥，芘樵冰湖隻是聽聞過它的名號，如今看來，當真是對得起冰湖兩個字。”望著一望無垠千裏銀白的湖麵，耶律啜裏隻不禁感歎著說道。
“是啊，這片冰湖我們也隻是從湖的北麵向南看過，如今在南麵看著北麵，雖然都是一望無際，不過確實是別有一番景象。”函普收國說著，偏過頭來又看了看鬱鬱蔥蔥的血楓林，雖然已經到了冬季，但是血楓林的樹木並不像梁渠山脈其他地方的樹木似的，枯萎得沒有一絲生機。血紅色的樹林好似火焰一般，對著眼前白皚皚的冰湖的沉寂耀武揚威。
相較於耶律啜裏隻和函普收國對於血楓林的“欣賞”，劉湛見到“聞名已久”的血楓林後，下意識地走進軒轅立輝乘坐的馬車，發現立輝在馬車裏麵並沒有什麽異樣的舉動。
不過劉湛還是有些不放心，試探著地對軒轅立輝說了句話：“立輝殿下，請問您現在還好嗎？”
劉湛說完話後，等了許久，馬車裏麵沒有發出一絲異常的響動。不過透過馬車的簾布，可以聽到有均勻的呼吸聲。
本來劉湛知曉了軒轅立輝並無異樣，準備向前走的時候，馬車內突然傳出了軒轅立輝的聲音：“劉湛，扶我下來。”
“是……”劉湛應了一聲，趕忙下馬走到馬車旁邊，掀開了簾子。或許是因為一路的奔波勞頓，立輝顯得有些疲憊，但是看上去精神頭還是比較好的。
劉湛小心地將軒轅立輝攙扶下了車，軒轅立輝下來之後，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血楓林，眼睛似乎想要把這片樹林射穿一般。
“立輝殿下，您在看什麽？”劉湛小心地問著。
軒轅立輝側過頭來看了看劉湛，一雙明澈的雙眼映入自己的眼簾，軒轅立輝看到這雙眼睛之後，好似看到了什麽什麽希望一般。
就在劉湛陪同軒轅立輝下車休息的時候，在不遠處的血楓林的樹林之中，突然竄出來一隻蛇怪，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立輝和劉湛兩個人衝了過來。
軒轅立輝此時腦子還有些木訥，但是劉湛卻反應奇快，瞬間將腰中的“囚牛”和“龍爪”拔了出來，覷準了蛇怪的頭部，雙劍直直地戳了過去。
雖然蛇怪來勢洶洶，但是劉湛也有了很多對抗妖物的經驗，劍鋒到處，兩柄劍穩穩地插進了蛇怪的頭部，伴隨著一聲嘶吼，這隻蛇怪登時斃命。
盡管蛇怪的突然出現引起了隊伍中的一陣騷動，不過看到劉湛和軒轅立輝並沒有受傷，這起小小的騷動迅速平複了下去。
拔出“囚牛”和“龍爪”，劉湛警醒地看著血楓林的深處，生怕還會有什麽其他的蛇怪再衝出來。
而軒轅立輝卻非常專注地看著劉湛手中握著的兩柄神兵，劉湛看到軒轅立輝正在看自己手中的“囚牛”和“龍爪”，好奇地問道：“殿下，怎麽了，有什麽異樣嗎？”
“這兩把劍……”軒轅立輝指著劉湛手中的武器，和聲問著。
“哦，這把喚作‘龍爪’，乃是家父劉晨臨終傳給我的。”劉湛舉起右手中的“龍爪”說道，然後又舉起左手的“囚牛”對立輝說道：“這把‘囚牛’乃是我的一個老師臨終時贈與我的。”劉湛說著，望著左手的“囚牛”，又想起了姒普臨終時對自己說的話，血楓林，自己已經抵達了這裏，第一次來到這裏，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
軒轅立輝並沒有注意到劉湛的隱憂，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劉湛手中
的武器。片刻之後，軒轅立輝抬起手，對著劉湛說道：“劉湛，把這兩把劍給我看下。”
劉湛不敢拒絕，小心地將手中的武器交到了立輝的手上。在劉湛遞劍軒轅立輝接接劍的時候，軒轅立輝直接用手握住了劍身，讓劉湛著實嚇了一跳。
“殿下，您這是？”劉湛說著，準備要奪過立輝手中的雙劍，卻被立輝用左手攔住，任憑自己的右手繼續握著兩柄劍。但見立輝鮮紅的血液從右手中流淌出來，順著劍身流到了劍的端部。
更讓劉湛驚奇的是，流到端部的血液並沒有滴到地上，也沒有墜出血滴，而是立輝的鮮血就像是被雙劍吸收了一般。不一會，兩柄劍的劍身已經沒有了立輝的鮮血。
再看立輝，這次被劉湛的“囚牛”和“龍爪”吸收鮮血之後的軒轅立輝並沒有早先被軒轅神劍割傷後那麽痛苦，反而卻讓立輝如沐春風一般。除了劍本身割傷的疼痛之外，軒轅立輝立時感覺到整個人的身心煥然一新一般。
“拿去吧”軒轅立輝將手中的“囚牛”和“龍爪”又一次遞過去給了劉湛。劉湛恭敬地接過軒轅立輝遞過來的兩柄劍。
在剛一接過“囚牛”和“龍爪”的時候，劉湛頓時感到兩柄劍的溫度驟然上升，雖然沒有酌燙的疼痛感，但是明顯的發熱也著實讓劉湛為之一震。
“殿下，這是？”劉湛帶著驚訝的語氣問著軒轅立輝。
這個時候的軒轅立輝，似乎是因為接近血楓林的緣故，神誌早已經恢複如初，很鎮定地說道：“劉湛，你是個好孩子，‘囚牛’和‘龍爪’確實得其真主了。”
被軒轅立輝這麽一頓說辭，劉湛有些蒙，不知道該回些什麽。不過從軒轅立輝的神態上看，似乎已經恢複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威嚴。此刻的軒轅立輝，目光如炬，莊嚴地凝視著遠方的血楓林深處。雖然頭發依舊花白，臉上的皺紋依然顯示出這個人曾經被軒轅神劍戕害的痕跡，可是在接觸了劉湛的雙劍之後，整個人就像重生一般。依然淩亂的胡須這個時候也顯出了盎然生機。
“這一路之上，我看得出，你很害怕血楓林。”軒轅立輝並沒有看著劉湛，依舊凝視著遠方。
“正是.……在下……”劉湛欲言又止，關於姒普對自己說的話，劉湛始終不敢向任何人提及，眼前的軒轅立輝雖然自己打從內心中尊敬，可也絕沒到向他說及此事的地步。
在經過了一番掙紮後，劉湛始終沒有向軒轅立輝說起自己的顧慮。軒轅立輝這邊，隻是能夠從劉湛的神色中看出他的猶豫。軒轅立輝不想讓兩個人之間渾然天成般的信任因為這樣尷尬的氛圍擾亂，鎮定地勸導著劉湛：“劉湛，你記住我的話，當你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定然回以凝視；當你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也會變成惡龍。你想要追求的一個世界，自己必須現要成為那個世界的人才可以。”
雖然劉湛並沒有很懂軒轅立輝的話，但是從他的話語中，劉湛也對自己的“命運”有所釋然。至少，回味著軒轅立輝的說話，劉湛似乎對於自己“命運”的執著稍微寬慰很多。
這時，走在隊伍前麵的耶律啜裏隻叫人來請劉湛，問起是否可以進入血楓林，畢竟劉湛作為這次引誘長蛇赤練的誘餌，耶律啜裏隻心下自然還是想要劉湛自己來拿主意。
“去吧，劉湛，我和你一同前往。”軒轅立輝微微一笑，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坐在華夏皇朝權力之巔的時候。
“啊？不可，殿下，您身體剛剛好些，臣下縱然再過無理，也不敢趨從殿下前往血楓林。”劉湛慌忙阻止著軒轅立輝。
“無礙，我作為軒轅國人的後人，既然來到了血楓林，自然不會隻停留在邊緣，我一定要親自進去一觀。”
軒轅立輝的話讓劉湛頓時驚住，血楓林作為軒轅國人的居所這件事，在函普收國和劉湛提及的時候，軒轅立輝那時候還是神誌模糊，怎麽可能知道此事呢？
“哈哈哈，你是不是很納悶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其實雖然我之前一直神誌不清，但是對於在我周圍發生的所有事我都有記憶，這件事自然不會從我的腦海中逃脫。走吧劉湛，讓我們去血楓林尋找各自的命運吧。”
軒轅立輝說著，從一個騎兵的身邊借了一匹快馬，兀自騎了上去，似乎已經準備好了啟程，隻等待還站在地上的劉湛。
看到軒轅立輝如此果敢，劉湛不敢再推卻，立時也騎上了馬，與軒轅立輝一道直奔隊伍的最前麵。
耶律啜裏隻看到軒轅立輝在劉湛的陪同下來到自己麵前，頗為驚訝，作為镔鐵國主，他率先在馬上向軒轅立輝行了一禮：“軒轅殿下，看來您的身體康健了。”
“耶律國主，承蒙你的照料，我已經痊愈了。”從軒轅立輝自信的話語中，耶律啜裏隻感到這位曾經的華夏皇朝的最高統治者，自己自小就奉為宿敵的軒轅立輝又回來了一般。不過如今的華夏皇朝，在劉湛的中和下，早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宿敵，耶律啜裏隻也因為有趣的無常世事莞爾
一笑。
“耶律國主，我已經聽說了你們的計劃，既然劉湛要去，我願意陪他一同前往！”軒轅立輝開門見山，著實讓耶律啜裏隻大吃一驚。
“這.……不大合適吧.……再怎麽說，軒轅殿下您的身份……”
“正因為是我的身份，才必須要親自前往。”軒轅立輝非常肯定地回答，一旁的劉湛這個時候，更像是一個跟班一樣，衝著耶律啜裏隻微微點了點頭。
在軒轅立輝的強烈要求下，耶律啜裏隻隻好聽從他的安排。為了保險起見，耶律啜裏隻和函普收國還是親自點了一千名騎兵跟隨。一同前來的闒非和環狗也出了一部分身強力壯的陪同一起。
短暫的安排過後，由軒轅立輝和劉湛作為指揮，這小股精銳的“誘餌”便匆匆朝著血楓林裏麵出發。
在劉湛的心中，這個時候，他心裏隻想著一件事：至少自己目前來說並不是惡龍，眼下真正的妖魔就藏在這座神秘的血楓林裏麵，必須盡快解決這個妖物，才能趕緊回到駿遠城。畢竟，那裏還有一個真小人在等待著自己。
定國的駿遠城這邊，黃文瀚在高計勝的授意下，依舊每日無休止的前來向軒轅聆月“問安”。雖然不厭其煩，可是軒轅聆月照舊每次都耐心地接見著這個人。
但是近幾次的接見中，黃文瀚整個人好像變了一樣，並不在各種打聽謝欣婷和孩子們的消息，隻是來簡單地問候一下軒轅聆月的起居飲食。就好像是一個嘮嘮叨叨的老奶奶問候著自己的兒孫一樣，這讓軒轅聆月更加厭煩這個人。
這日，黃文瀚依舊對軒轅聆月的起居問這問那，就好像是根本不認得軒轅聆月一樣。或許是實在被憋得不行，軒轅聆月登時站起身來，冷冷地對著黃文瀚說道：“好了，黃大人，每天你都這麽問同樣的事情，不覺得無聊嗎，我今天累了，想要休息了，你還是回去吧。”
“那還是讓在下陪著您在定國公府內轉轉吧。”其實已經見了有小半個時辰軒轅聆月的黃文瀚依舊“不滿足”，仍然死皮賴臉地纏著軒轅聆月。
“算了，天天的你總是陪著我，算怎麽一回事。我雖然已經是定國公的未婚夫人，但總歸我們還沒有成親，如果傳揚出去，想必對大人您也未必是什麽好事吧？”
沒有等黃文瀚繼續說話，軒轅聆月傳來了也暫住在定國公府內的張文遠：“張將軍，黃大人要回去了，你派人送他出府吧。”
黃文瀚看著軒轅聆月一副“傲慢”的姿態，沒有多說一句話，起身準備離開。就在他剛剛轉過身的時候，背後又傳來了軒轅聆月的聲音：“黃大人，明日就不必前來問安了，明日我想要出城走走，送客！”
黃文瀚同樣隻是聽了進去之後，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定國公府。出來之後，黃文瀚回到了自己的宅邸內。
進屋之後，黃文瀚對著自己的隨從吩咐道：“你們出去走走，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讓任何人進入。”
打發了隨從之後，黃文瀚直奔宅邸的廂房而去。推開門，早已經在屋內的吳綿仁和韓卓正在等著他。
“怎麽樣？今日聆月公主都說些什麽了？”吳綿仁率先問著。
再看黃文瀚，撕開了臉上的麵皮，原來，在麵皮之下，竟然是高計勝。高計勝兀自坐在桌子旁，正對著二人，並不著急回答吳綿仁的文化，先是喝了一口水然後才回答道：“明日你們不必派人去了，軒轅聆月要出城。”
吳綿仁本就對剛剛高計勝對自己的“冷落”很是介懷，聽到高計勝很簡單的如此回話，心中自然很是氣憤。
“為什麽，她不是半個月才到城內的街市上去一次麽，距離上次她出去也就七八天的樣子，怎麽明天又要出去？你確定聽真了麽？”
“怎麽，你不相信我？難道要我在定國公府內親自質問皇朝.……哦不，你的聆月公主麽？”高計勝的回答就像打翻了醋瓶子一般，酸裏酸氣的。吳綿仁在他看來，不過是自己的“父親”高乙存的一條狗罷了，如今居然敢質問起自己來。
“你！”吳綿仁想要站起身來，不過作為“夜行鬼”低調的天性讓他又控製住了自己，不過語氣非常強硬地回道：“計勝，你要注意你說話的態度。要知道，如今的你再也不是當初高高在上的‘高公子’了。”
吳綿仁心知高計勝並不知道高乙存並非自己的親生父親，正好借此打壓一下高計勝的氣焰。
“好，好，我知道了，吳先生。”高計勝縱然心裏有氣，卻也不是糊塗的人，知道自己這時候需要仰仗這位“吳先生”。
“明日我們就開始行動吧，不能再等了。”吳綿仁看到高計勝暫時被製服，便下起了命令：“韓卓，我和計勝明日負責劫持聆月公主，你則帶著夜行鬼前往定國公府，務必要抓住劉湛的妻兒。”
“是。”韓卓回答得幹脆利索，好像行屍走肉一般。不過，這樣的韓卓很是令吳綿仁滿意，至少比起眼前的高計勝來，更讓吳綿仁稍許放心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