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初會聆月 一戰蠱雕
南越王世子錢勝潮離開漢水城後第三天，在軒轅昭的“旨意”下，劉湛和軒轅聆月公主在漢水城內準備舉行大婚。劉湛知曉後，趕緊入宮前來朝見軒轅昭。
“陛下，承蒙陛下厚恩，將聆月公主托付於在下。然而公主如今年方十四，尚未及笈，不如暫緩一年兩年，待公主成年之後，在下再來漢水城完婚？”
“什麽？”聽到劉湛的說話，黃文瀚率先跳了出來：“定國公，之前皇上的明詔可是已經發出去了，你來漢水城不也是為了迎娶公主而來嗎？”
“是……在下來漢水城是為了拜謁皇上，感謝皇上恩德而來，至於迎娶一事，在下隻是很認真地考慮過，認為如今公主年齡尚小，尚不足以與在下完婚。”本來劉湛離開駿遠城時，也沒有明確說明來漢水城是為了迎娶軒轅聆月，如今挑明此話，是直白了當地堵了下黃文瀚的嘴。
“你！你這是欺君！”黃文瀚轉過頭來對著軒轅昭叫喊道：“皇上！定國公他這是欺君，他在您麵前玩弄這些文字遊戲！”
軒轅昭看了之後，用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嵯峨雪，看到對方隻是兀自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物件，好像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裏一般。
“定國公，黃大人的話你聽清楚了嗎？”軒轅昭正了正座位，很嚴肅地問道。
“這.……陛下……”被軒轅昭親自問話，劉湛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解釋。
軒轅昭看了看劉湛，又看了看嵯峨雪的反應，依舊沒有任何表示，兀自說道：“如果你真的是欺君的話，那朕隻有將你打入大牢之內，待眾臣商議過後，再行定奪了。”
聽到這處，嵯峨雪麵上隱約露出了詭異的微笑，似乎發現了什麽高興的事情一般，手中也停止了把玩的動作，微微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著劉湛。這些動作表情並沒有逃過軒轅昭的眼睛。
看到嵯峨雪正在“幸災樂禍”，軒轅昭趕緊接著說道：“定國公，你自己要好好想清楚再說！”
何文權見狀，趕緊出來接上了話茬：“皇上，可能是因為定國公傷勢剛剛有所好轉，還沒有捋清頭緒。而且定國公確實對皇朝有恩，如果此時將他打入大牢，如果舊傷複發，有了意外的話，天下人看到皇朝對待功臣的態度後，以後誰還肯為皇朝效力？望皇上明鑒。”
其實何文權的這些話軒轅昭並沒有聽進去，他隻知道何文權是在為劉湛求情。在何文權說話的時候，軒轅昭眼睛斜視著嵯峨雪，隻見嵯峨雪在何文權說話的時候死死地瞪著對方，似乎有著什麽仇恨一般。
軒轅昭看到後“知曉”了嵯峨雪的意思，趕緊接過話茬：“定國公，你既然於皇朝有恩，朕的話自然不會作罷。不過你一味堅持也不無道理，朕思慮再三，決定可讓聆月公主先行前往定國暫住，待公主成年之後，再舉行婚禮。”
軒轅昭的“英明”決定雖然讓劉湛很是為難，但是卻正中嵯峨雪的下懷。雖然嵯峨雪已經對劉湛沒有任何敵意，但是如果能夠讓軒轅聆月遠離自己哥哥這個“淫魔”的話，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該裝的場麵還是要裝的。嵯峨雪聽到軒轅昭的說話之後，立時站起身來，話也沒說一句，拂袖而去。
站在下麵的劉湛看到嵯峨雪如此舉動，知道對方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帶走軒轅聆月，這個“憤怒”的暗示已經說明了嵯峨雪的心意，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理由違拗。
在這場看似軒轅昭掌控一切的朝謁之後，劉湛也隻得同意暫時接走軒轅聆月。為了保險起見，在朝謁之後的第二天，在何文權的授意安排下，便讓人通知了劉湛前往何府將聆月公主接走。
“為何如此著急呢？”劉湛對此不無費解地喃喃自語道。
不過既然是何先生的意思，自己當然也隻能照做。為了表示尊重，劉湛在前往何府的時候穿著異常華麗，並帶上了華忠世和陸無雙二人陪同前往“護駕”。
何府早已經得知劉湛決定要來，一早的便大肆張羅開來，似乎是要讓全漢水城的人都知道軒轅聆月已經屬於定國公了。
更加耐人尋味的是，軒轅昭竟然破例“懇請”嵯峨雪代他去何府參加劉湛的“迎親”。
“皇後，朕今日身體不適，你代我前去何府觀禮吧。”
“什麽意思？”嵯峨雪聽到軒轅昭的這個請求，自然是喜出望外，但還是故作嫌棄地問著：“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什麽？有皇後這麽跟自己男人說話的嗎？朕就是身體不適！讓你去替代朕觀禮是朕賜予你的殊榮，你膽敢抗命嗎？”
“哼！”嵯峨雪不再說話，徑直走出了軒轅昭的寢宮。其實，她早就想找個由頭能夠去何府看望一下劉湛和軒轅聆月，或許，過了這一次二人就會回到定國去了。屆時，再想見
上自己的聆月妹妹一麵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來到何府之後，素來大方自如的劉湛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隻是向何文權行了一禮，對於軒轅聆月卻隻口不提。
“哈哈哈哈，定國公，先進屋坐吧。”倒是何文權，好像是在迎接新姑爺上門，自己扮演上了老丈人的角色似的。
“先生，來到漢水城後多有叨擾，還望先生不要見怪。”劉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和何文權客套寒暄起來。
“定國公客氣了，對了，聆月公主馬上收拾完畢了。”說話間，侍從趕緊走進來說道：“聆月公主駕到！”
話聲剛落，劉湛和何文權二人趕緊起身，但見從門外，在侍女們的簇擁之下，軒轅聆月身著素雅的華服走了進來。
劉湛定睛一看，真個是天人一般的人物：手如柔夷，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雲堆翠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眸的雙眼直如十五的圓月，深邃而又清澈。整個人在劉湛麵前，就像和煦的春風拂麵一般。
“定國公？”何文權看到劉湛整個人愣住了神，趕緊將他“拉回”了現實。
“哦……何先生.……”劉湛感覺自己著實是有些失態了，趕緊回了一禮：“是在下失禮了。”
剛和何文權說完話，又覺得有些冒犯了軒轅聆月，趕緊對軒轅聆月施了一禮，不過並沒有說話。
“定國公不必拘禮。”聆月清脆的聲音就像洞穿了劉湛的心扉一般，讓劉湛不禁激靈一下，趕緊慌張地回過身來。
“皇後駕到！”
這個時候，嵯峨雪的出現讓這場使劉湛極為尷尬的場麵瞬間解凍了。其實，主要是劉湛很是尷尬，至於其他人，何文權倒是認為這個場麵正是自己企盼的。軒轅聆月則是在看到劉湛這種“表現”，更加覺得這個劉湛除了老實之外，還增添了一絲可愛。
“哇，聆月妹妹，今天的你可真的是天仙一般的美啊！果然，到底還是要結婚的新娘是最為漂亮動人的。”嵯峨雪進門之後，先看到的就是最為引人注目的軒轅聆月。
結果，被嵯峨雪這麽一說，本來得體大方的軒轅聆月倒是真的像個“小媳婦”一般，臉上泛起了紅暈。
劉湛感覺到氣氛稍微緩和許多之後，趕緊用手搓了搓發燙的腦門，竟然意外地被幾滴汗珠給洇濕了。
“定國公，你站著幹嘛，難不成讓聆月公主就這麽陪你站在這裏不成？”嵯峨雪進來之後，環顧了一下房間內確實沒有“外人”，就不再裝模作樣地和劉湛敵對了。
“哦……是，是。”劉湛應承著，趕緊幫助何文權從新排了下座位，自己和何文權自然坐在了下首，嵯峨雪和軒轅聆月坐到了上首。
“定國公，這可是我的好妹妹，你既然答應了要帶她回到定國去，可千萬不要讓她受絲毫的委屈，否則我可真的就不饒你了。”嵯峨雪壞笑著調侃道。
“皇後陛下說的極是，在下定然好生安頓聆月公主，不敢做出半分出格的事，更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聆月公主。”劉湛唯唯諾諾地說道，就連在身後的華忠世和陸無雙等隨從，也從來沒有見過劉湛如此“低三下四”過，不免偷偷地笑了起來。
軒轅聆月看到嵯峨雪這麽為自己出頭，“威脅恐嚇”著眼前的定國公，自然也很是不好意思。隻好悶著頭不做聲，任憑在場的“長輩們”恣意安排。
好在有嵯峨雪的出現，才使得這次緊張夾雜著尷尬的會麵變得些許輕鬆，不過，直接讓這股子尷尬的氣氛蕩然無存的，卻是憑空而來的一隻怪物。
正當眾人還在說笑之際，劉湛稍微放開時，但見天空之中憑空飛下來一隻大鳥。如嬰兒一般的哭叫的聲音讓在場的人聽了好像鑽進了心肺一般，瘮人的緊。隨著這一陣嘶叫，眾人的笑臉立時被凝住了。
循著聲音向外看去，但見一隻碩大無比的巨鳥落在了庭院之內，張牙舞爪的恣意嘶叫著。何府內的衛士看了趕緊拔出兵刃，不過誰也不敢擅自上前。
劉湛率先反應過來，眼睛瞄了一眼身後的華忠世，對方立時會意地將帶著的“鷹爪”遞給了劉湛。
“皇後陛下，公主殿下，何先生，你們安坐住，待我出去看下！”劉湛說著站起身來，對著華忠世和陸無雙命令道：“忠世、無雙，隨我前來！”
說罷，劉湛仗劍走出了屋子。走出去之後，這隻巨鳥的巨大體形讓人望而生畏。即使是兩隻爪子站立著，低下的長角的頭顱向下俯視著，也有四五丈高。兩隻慘白的眼睛更加突顯了它的凶相。而頭上的一隻彎彎的長角讓人知道這定然不是凡間之物。
“蠱雕！”
聽到劉湛的說話，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劉湛手中的“鷹爪”瑟瑟發抖起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似
乎預示著將有一場惡戰而來。
不僅如此，這隻“蠱雕”的灰褐色的身軀的尾部，又有著血紅色的長羽，奇異的造型讓在場的眾人不知道該如何行動。
突然，“蠱雕”的白眼直直地盯住了劉湛站立的正門。劉湛知道，這隻“蠱雕”的確是衝著自己來的，趕緊撒腿便往旁邊跑去，想要吸引它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蠱雕”上當了，頭隨著劉湛跑開的方向轉動著，似乎不想讓美味的獵物逃跑一般。緩緩移動頭的同時，脖子也慢慢地向後方移動，刹那間，整個頭就像拉滿弦的投石車的石頭一般，衝著劉湛啄了過去，同時還伴隨著瘮人的嬰兒般的啼哭聲。
劉湛下意識地用“鷹爪”橫向一擋，整個人直接讓“蠱雕”碩大的鳥喙撞進了偏房內。好在劉湛撞到的是木質的門窗，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被“蠱雕”這一下勢大力沉的突進，給撞得有些暈頭轉向。
不容得劉湛反應，和他一起撞進房內的“蠱雕”的頭張開大嘴，讓劉湛驚訝的是，散發著惡臭氣息的鳥嘴內竟然長著鋒利的牙齒。
情急之下，劉湛趕忙揮舞起手中的“鷹爪”，邊慌忙地後退，邊肆無忌憚地砍著“蠱雕”最內的牙。被這一通亂砍，“蠱雕”又感覺到爪子有疼痛感，隻好暫時退了出來。同時，又扭過頭來看著守衛正殿的衛士，戰戰兢兢的衛士看到“蠱雕”麵朝自己，哆嗦地向後退著。
救主心切的華忠世和陸無雙二人看到劉湛被撞進了偏房之後，趕緊衝上前去，見“蠱雕”頭出來後，二人跑到“蠱雕”身下，用力砍著這隻怪物的爪子。
眾人看到蠱雕被砍疼之後，也跟著衝了上去，在其餘放箭的衛士箭矢的掩護下，衝向了蠱雕。
可是畢竟體形的差異巨大，“蠱雕”甩了甩爪子，便輕鬆將二人踢開。其餘隨從的衛士有的也被踢開了，其中一個沒有那麽“幸運”，被蠱雕一下啄住，在巨大的鳥喙和裏麵鋒利的牙齒咬合下，被啄住的人立時慘叫一聲，隨即傳出骨頭碾碎的聲音，當著在場眾人的麵，蠱雕竟然將這個人直接吃了進去。
吃完人之後，眼前再無其他人阻攔自己，射向自己的箭矢好似隔靴搔癢一般，根本無法阻擋蠱雕。正當它要朝著正殿攻去之時，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鳴叫聲，原來是鸞鳥從定國公下榻的驛館處飛了過來。
雖然身形相差甚遠，畢竟鸞鳥是神物，自然不懼怕作為妖物的“蠱雕”。利用著自己矯健的身形，穿梭在蠱雕巨大的身軀周圍，伺機啄傷了蠱雕身上多處。
隨著身上被鸞鳥啄傷，蠱雕如嬰兒啼哭般的嘶叫更加大聲。這時，偏房內的劉湛也衝了出來，順著蠱雕落地的翅膀往上爬著，想要爬上蠱雕的後背上將它擊殺。可是畢竟被啄傷的傷口不嚴重，蠱雕振翅一揮，劉湛腳下一滑，趔趄著往下滾落。
就在要跌下去的時候，劉湛雙手舉起“鷹爪”，劍鋒朝下，用力插了下去，“鷹爪”狠狠地刺入了蠱雕的翅膀內。
蠱雕這下是被這一刺，登時疼得嘶叫開來，用力甩開了劉湛，奮起身軀，向天空飛去。劉湛緊緊握著“鷹爪”，順勢在蠱雕的翅膀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傷疤，掉了下來。
鸞鳥並沒有去追蠱雕，而是停留在了劉湛的身邊，看到劉湛顫顫巍巍地抖動著身體，方才知道性命並無大礙。
屋內的眾人走了出來，嵯峨雪頭一次看到這樣的龐然大物，不知所措，也跟著眾人跑了出來，來到劉湛身邊。
“定國公，沒事吧？”何文權率先問道。
“無……無礙……”劉湛咬著牙忍著傷痛說道。
“那……真的是蠱雕嗎？”
“恐怕.……是的……其實……”劉湛忍著痛被陸無雙等人扶了起來，一時間沒有看到華忠世，突然大聲問道：“忠世呢？”
眾人趕緊朝四周看了看，才發現剛剛華忠世被蠱雕一甩，直接摔到了房子的主子上，現在已經昏死在了柱子下麵。
劉湛踉踉蹌蹌地走到華忠世旁邊，趕緊查看了下他的氣息，好在一絲氣息尚在，心下稍許寬慰了些。何文權見狀，趕緊叫人將華忠世抬到後堂，找醫師前來救治。
就在等待著醫師為華忠世診斷之時，何文權等人又來繼續追問著劉湛關於蠱雕的事情，他們知道，劉湛肯定知道的要比他們多的多。
劉湛本來也要找機會告訴眾人關於魔神相繇的事，隻好向何文權、嵯峨雪等人和盤托出，言及蠱雕，劉湛說道：“此物據聞是相?的爪牙，不想今日會在這裏碰到，不過相繇暫時被封禁在了丙丁離山，但是此物尚在，恐怕我等暫時還未能脫離魔神的襲擾。”
劉湛說著，看了看軒轅聆月，天真的聆月臉上掛著一絲恐懼，同樣不無關心和擔憂地看著劉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