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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機密敗露 撕破麵皮

  由於第一次大軍入侵的全麵失利,格鬆讚普雖然大王光火,但是也確實領教到了月夏國目前的強盛戰力,為了確保自己能夠在國內的神權地位得以繼續穩固下去,格鬆讚普並未在短期內打算再行攻伐拓跋景昊。拓跋景昊這邊,在經曆了夏州城大破吐渾國入侵後,聲威大震,消息也不脛而走,遠在漢水城的高乙存也知道了訊息。


  盡管早先自己曾被拓跋景昊玩弄,失去了王朝對歿陽城名義上的控製權,但是看到如今的拓跋景昊風頭正盛,自己也不敢貿然西進。好在自己“親自”培養的皇帝軒轅昭卻還算聽話,隻不過與乃父有所區別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軒轅昭變得稍顯暴戾。不過在高乙存麵前,由於內侍的警告,軒轅昭還算乖巧,平素本就不思國政的軒轅昭對於高乙存的大權在握根本不放在心上。因為截至目前,或許是出於祖父軒轅崇景,也就是高乙存對孫兒的疼愛,或許是軒轅昭的所有要求都沒有觸碰到高乙存的底線,總之軒轅昭所有提出的要求高乙存都盡心滿足。名義上的君臣實質上的祖孫倆不管在朝堂之上還是私下裏總能有著莫名的默契,這使得一心顧外的高乙存新生慰藉。


  與軒轅昭日趨長大相對應的,高乙存卻日漸衰老很多。本就上了年歲的他在晚年又遭逢軒轅神劍的一次砍嗜,高乙存心知自己時日無多,必須在自己入土之前,將心中最大的兩個敵人苗不遺和劉湛全部消滅。


  於是,在出於各方麵的考慮下,高乙存認為目前安國的楚子元該是履行他諾言的時候了。隻不過為了讓他能夠履行承諾,高乙存還需要做另一件重要的事。這件事自然不能讓韓卓來完成,想罷,高乙存立刻寫信給身在中興府的高計勝,令他不日內盡快啟程回漢水城。


  如今身為安國公的楚子元雖然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公爵位椂,但是除了自己能夠在花天酒地方麵恣意妄為外,安國的其他事物全不由自己做主。


  這天,作為安國國都郢月城城主的韓倉匆忙來到身在郢都城的郭旭府上,給他看了韓卓寄來的書信。書信是韓卓按照高乙存的指示發過來的,信上要求郢月城和郢都城方麵迅速集結兵力,在半月之後十月十五日越過安國與骨國的邊境。


  “郭兄,此事你怎麽看?”


  “韓兄,令兄的這封信既然是明著寄過來的,韓卓兄又沒附上什麽其他的說明,我看我們也隻能照此信件上的要求去做了。”


  “可是郭兄,郢月城尚還好說,郢都城我們雖然占據住了,但是以現在在城內影響力,恐怕難以集結出能夠成氣候的大軍吧。”


  “這個韓兄不用擔心,如果募兵募不來的話那就隻有抓壯丁了!”素來心狠手辣的郭旭本就不是很在乎百姓的疾苦,更何況這做郢都城也是兄弟二人後來才逐步占領的,更加不會在乎這裏的人民。


  “好!那就看郭兄的手段啦!”


  “不過韓兄,還有一事你我必須要嚴加防範,上次幫助楚子元成功奪取安國公位的時候,我們就一直沒有見過楚子元的兒子楚無忌,這可不是什麽好的訊號。”


  郭旭的一番提醒又讓韓倉陷入了毫無頭緒的思考當中,隻是口中喃喃念叨著:“是啊.……雖然楚子元本人利欲熏心,但是早就聽人說過這個楚無忌為人果敢練達,如果他真的躲在暗處防備你我的話,早晚是我等的一塊心病啊……”


  “所以韓兄,這個人必須要抓緊時間找到,我就怕這個人已經逃竄到安國南部地帶,那邊的赤水城、湘贛府都不在我等掌控之內,如果楚無忌跑到了那裏,那可就麻煩大了。”


  “好,我知道了。韓兄,你先在此整兵,我即刻派人前去南方打探消息,如果這個小子真的跑到了南方的話,我就派吳綿仁前去伺機結果了他。”


  “什麽?吳綿仁也在安國嗎?”郭旭聽到吳綿仁這個名字頓時又驚又喜。吳綿仁雖然比韓卓大不了多少,但是卻可以算得上韓卓的半個師傅。與韓卓追求不同的是,他更願意成為絕世高手,韓卓則更傾向於功利。所以他們早年的師傅也就更加喜歡專心尚武的吳綿仁,並對他傾囊相授。不過吳綿仁倒是很是照顧韓卓,或許是因為師傅偏心的緣故,使得自己也對韓卓心存歉意,故而每次韓卓的任何要求他都會不遺餘力的滿足。不管吳綿仁出於何種心思,作為韓卓的師兄,至少表麵上他算是很稱職了。


  回到郢月城,韓卓找到吳綿仁,向他述說了自己的訴求,吳綿仁沒有推脫,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為了確保任務能夠順利完成,吳綿仁首次從自己為韓卓培養的一個叫做“夜行鬼”的刺殺組織中抽調了大部分人手。這個叫做“夜行鬼”的組織,是韓卓和吳綿仁共同組織的一個刺客組織。從甄選人員到後期的培養都經過


  韓卓和吳綿仁層層把關,教師更是由吳綿仁親自擔任。由於這些人善於易容換聲之術,所以除了韓卓和吳綿仁之外,再沒有別人知道這個組織內的每一個人的聲貌。


  在吳綿仁動身向安國南部去尋找楚無忌之後,在自己隨行的隊伍中,吳綿仁可以叫走其中的一個“夜行鬼”,派他令去執行別的任務去了。


  與此同時,身在骨國方寸城的苗不遺在經曆了三兩年的修整,在得到開陽城城主吳錦衣和封平府的苗涯的回報後,確信自己已經可以準備上洛漢水城之後,也向身在郢月城的韓倉去了書信。同樣是要求他集結兵力,準備北上漢水城的事宜。


  接到兩個“主子”的要求,韓倉心下遲疑不決,料想目前自己的大哥在漢水城中,自己必須要派個可靠的人去問一下。遍尋手下部眾,隻能派一名“夜行鬼”前去,畢竟這些人的忠誠自己還是可以確信的。


  漢水城內,由於高乙存經過被軒轅神劍斷腿的遭遇後,行動極為不便,因此很多事情全部委派韓卓去做,韓卓也就為自己贏得了更多方便的空當時間。


  這日,在他和韓倉等人約定的日期,來到了漢水城西的鳳仙鎮,照舊在這裏隱蔽地住了下來。


  過了一天之後,一個普通百姓模樣的人敲了敲韓卓的房門,韓卓很是警惕地將身子湊近門旁的牆邊,小聲地問:“誰!”


  “主人。”一聲嘶啞地輕聲回答,韓卓知道是自己的“夜行鬼”,打開房門叫他進來。


  “主人,您的兄弟韓倉讓我給您帶話,現在郢月城同時接到了來自漢水城和方寸城的命令,都是要準備聚集軍隊。不過不同的是苗不遺讓我們直奔漢水,與您發給我們的書信恰巧相反。韓倉主人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便派小人前來請主人明示。”


  “你回去告訴韓倉,讓他聽從苗不遺的安排就是。”韓卓很是果斷,又繼續說:“事不宜遲,你趕緊回去,我也馬上動身趕回漢水城。”韓卓如此計劃,無非是已經看到目前的高乙存殘廢。自己也能隱約感覺到眼下皇朝的皇帝軒轅昭的暴戾,早晚會釀成人神共憤的局麵,不如眼下把寶暫時壓在苗不遺的身上可能更為穩妥。


  計議完畢,韓卓待手下的“夜行鬼”離開後,自己也迅速走出客棧,準備回到高乙存的身邊。此次韓卓再回漢水城,自然是準備好時時要結果高乙存的性命了。


  “韓卓!”正當韓卓剛剛走出客棧的門時,四下裏突然蜂擁出現很多甲士,韓卓定睛看了看,為首叫住自己的原來是高計勝。


  “怎麽你在這裏?”韓卓非常驚訝。


  “哼!你果然在此密謀,到底還是父親大人有先見之明啊。”


  聽到高計勝這話,韓卓立時大驚,看來事情已然敗露,隻能拚死反抗以求自保。不過縱然韓卓武功再高,麵對高計勝及他帶來的眾多甲士,也毫無勝算。匆忙招架之下,韓卓奮力打開一個缺口,向南逃竄而去。


  其實本來自從上次韓卓從安國的郢月城回到漢水城後,高乙存已然對韓卓起了疑心。後來派人詳細調查之後,的確是發現了韓卓的不軌行跡,隻是表麵上還不能暴露出來,需要等待時機。如今高乙存既然想對苗不遺動手,自然不會再將這個臥底留在身邊,故而叫高計勝前來抓捕韓卓。


  既然已經領了父親高乙存的命令,高計勝自然不會輕易讓韓卓逃跑,隻是在鳳仙鎮的大街上,更加熟悉市井地形的韓卓一時間還是遛沒了人影。好在帶兵經驗豐富的高計勝早已將鳳仙鎮的兩個出入口封死,在南麵的出口處,在眾多兵士的圍截下,韓卓還是被按到在地。


  “哼!叛徒!枉我父子如此信任你,居然背著我父親私通苗不遺,要不是父親有命在先,本將軍現在就該把你的頭砍下來!”聽到高計勝得意的嘲諷,韓卓並沒有答話,隻能無奈地被高計勝押回了漢水城。


  回到漢水城之後,韓卓被高計勝押到了高乙存麵前。


  “韓卓,黏在你也算侍奉老夫這麽多年的份上,你現在還能說幾句話,老夫洗耳恭聽。”高乙存雖然坐在輪椅上,卻嚴肅異常,氣勢不減當年的軒轅崇景模樣。


  隻不過等了半天韓卓並沒有說話,高乙存起了疑心。抬起手結果高計勝的短劍,命人將輪椅向前推了推,一把揪住韓卓的頭發,手中的短劍飛快地從韓卓的喉嚨劃過。可惜反綁著的韓卓根本無招架之力,在地上的血泊裏掙紮了幾下之後便斷了氣。


  “父親?您不問了嗎?”


  “蠢貨!”說完,高乙存彎下身子,一把抓住韓卓的臉皮,用力一扯,卻是一張人皮做的麵具。再看死掉的人的臉,滿臉都是被烙鐵熨燙過後的累累傷痕,出了能看出眼睛的位置來,其他部分歪七扭八,更像是一張泥

  塑的失敗的人臉。


  即使是高計勝看到這張臉也不免嚇了一跳,反問道高乙存:“可是.……父親,您是怎麽知道的?”


  “我是怎麽知道的還不到你管的時候!”聽到父親的慍怒聲音,高計勝顫顫巍巍地回了句:“孩兒.……孩兒……這就回去追殺韓卓。”


  “算了,想必那廝早已逃遠,等你追上他的時候,你們倆誰死還不一定呢!”高乙存說完,咬牙切齒地瞪著腳下這具屍體,恨恨地說:“好你個韓卓,居然敢用這招來哄騙我,咱們走著瞧,到了安國不定是誰的天下。”


  在看似失去了安國支持的高乙存,並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反而隻是生氣,但依舊淡定如初。在他殺死假韓卓之後,本應約定出兵骨國的郢月城和郢都城軍隊已然集結完畢,在韓卓、韓倉及郭旭的率領下,八萬安國大軍開始了北伐的征程。同時,韓卓在出兵之前寄信給苗不遺,請他即刻出兵漢水城,兩下共同夾攻高乙存。


  苗不遺方麵,在看到韓卓的來信後,雖然韓卓敗露,但是如今安國能夠按照自己的設想北伐高乙存,對於他來說是最大的勝利了。


  “來人,去書給開陽城的吳錦衣和封平府的苗涯,讓他們立刻西進漢水城!”苗不遺等著發出這道號令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此道命令一出,似乎他已經站在了夢寐以求的漢水城上,憧憬著自己的王霸前程。


  吳錦衣在收到主公苗不遺的來信後,鎮定自若地等待著封平府的苗涯的到來,好與他合兵一處,共同西進。隻不過苗涯並沒有立即啟程,隻是在觀望著方寸城一邊的動向。


  “公子,我看我們還是抓緊出兵為好,如果主公那邊知道公子現在還沒有出兵的話,可就不是生氣的事了。”手下薛讓不無擔心地勸著。畢竟作為上次拜會高乙存的心腹,他知道苗涯對自己的父親的不滿。雖然有高乙存的保證在先,不過眼下明顯苗不遺更加占優,如果忤逆苗不遺的命令的話,苗涯自然會很是尷尬。


  “嗬嗬嗬,無礙,我在等。”苗涯看似很淡定地說著:“對了,你去書給開陽城的吳錦衣,就說我封平府內亂重重,我暫時脫不開身,讓他不必等我,我剿匪之後自然會與他會和。”


  “是!”說完薛讓開始著手寫信。


  在薛讓寫信的時候,苗涯還是很認真地查問了下封平府內的軍隊訓練情況。其實在呂子良和封無雙兩個人的嚴格訓練下,苗涯這手中的四萬大軍已經具備可以上戰場一戰的實力。但是苗涯在接到父親苗不遺的出征令之前,還收到了高乙存的書信,信上言明,他隻需拖延十日再行出征即可。


  既然是自己盟友的請求,苗涯自然知道高乙存在爭取十日的時間周旋。打心底裏,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父親苗不遺能夠贏下這場戰爭,否則,縱觀目前的華夏皇朝,恐怕沒有誰能夠與苗不遺抗衡了。屆時自己也就隻能老老實實地接受苗不遺的安排,去給那個好隻有幾歲的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賣命。與這相比,寧為雞頭不為牛後的苗涯更能接受自己成為苗氏的領導者。


  不過苗涯未能及時出兵的消息卻是觸怒了父親苗不遺,看到吳錦衣的來信之後,苗不遺將信件扯了個稀爛,仍在地上大罵道:“這個畜生!”


  在一旁的月姬看到苗不遺收到兄長的信後如此惱怒,以為是苗不遺在罵兄長吳錦衣,小心地上前問道:“侯爺,怎麽啦?”


  “哼!我讓苗涯即日出兵西進,這個畜生居然說什麽在剿匪,我看他是看到自己的弟弟出生,心裏不甘了!”


  聽到苗不遺在大罵苗涯,月姬心裏自然放鬆許多,也添油加醋地述說著苗涯的不是,這讓苗不遺更加對苗涯心生惱恨。


  “要不是南方的蠻族時常暴亂,我怎麽會指望這個畜生!”的確,苗不遺此次攻打高乙存,其實並未傾盡全國之兵,自己手上還有一半的兵力安置在了骨國的南部防止號稱“南蠻”的南方部族進犯。不管如何,苗涯如今的舉動已經徹底失去了他在苗不遺心中的位置。


  高乙存此舉純屬是為了能夠戲耍苗涯,讓他被迫與自己的父親決裂,顯然此招數赫然奏效。


  誠然,除此以外,高乙存還不足以能夠對抗苗不遺。不過,就在韓卓等人起兵北伐之際,早先失蹤的楚子元之子楚無忌在早先被流放的張涪綿和劉夢林兩位將軍的幫助下,突然在南方起兵十萬人,發動了對郢月城的攻伐。


  高乙存和苗不遺,這兩個曾經的“親密盟友”終於在表麵上徹底決裂,本來想做雙料間諜的韓卓也暫時加入到了苗不遺的陣營之下。而高乙存一方,雖然麵對著東南兩路夾攻,卻鎮定地穩坐漢水城,等待著苗不遺親自前來“送死”,一場曠日持久的皇權爭奪就此拉開了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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