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囚牛往事 力斬血牛
劉湛不明就裏地看著耶律啜裏隻,剛剛所謂的“血牛”已經讓自己一頭霧水,轉而啜裏隻的說話又涉及到自己的佩劍“囚牛”身上。
“定國公,你可知道,這把‘囚牛’劍是何來曆嗎?”
“不知,還請國主陛下賜教。”
“其實在镔鐵國有這麽一個傳說,很久之前,距今應該有三百多年了。據說在北國以北有座天池,天池的周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部族,雖然地處镔鐵國以北,但是由於天池的緣故,天池周邊四季如春。各族均感念上蒼賜給的這片富饒沃土,均奉天池為‘騰格裏’真神。後來你們華夏皇朝的軒轅黃帝將九黎蚩尤打敗,九黎氏便遠走北遁。畢竟九黎氏久居長城以南,根本熬受不住北境的寒冷。但是九黎部族的族長受蚩尤的臨終遺言所指,北境以北會有使得九黎氏族重新振興的秘地。於是九黎部族在曆盡千難險阻後抵達了天池,看到天池周邊的和氣萬象,九黎部族的族長相信他們找到了蚩尤所指的世外桃源。但是在此之前,必須要將天池周邊的各個部族清除。因此,在九黎部族剛剛到達天池,就立即對天池周邊的土著居民發動了侵略。由於天池各部族常年在安逸的天池周邊世代生長,根本不習刀兵之事,在曆經大小戰爭的九黎部族麵前猶如餓狼爪下的羊群.……”
耶律啜裏隻說著,從馬背上拿出酒壺,大口大口地喝了幾口,繼續說道:“後來,天池土著部族隻有幾個族群的人民從九黎部族的魔爪下逃脫,來到天池以南,現在的長城以北。此地區水草有限,冬季又極其寒冷,逃出來的幾個族群內部也出現了互相攻伐吞並的慘劇,最終形成了三個國家:镔鐵國、匈奴國以及靺鞨國,也就是你們所謂的‘北狄’。盡管三個國家之間互相攻伐,但是哪個國家也沒有膽量擅自攻打天池。”
“可是.……這些和我手中的‘囚牛’有什麽關係呢?”
“後來,不知道是什麽緣故,駐紮在天池周邊的九黎部族居然開始南下攻打我镔鐵國,一路之上燒殺搶掠,加上九黎部族本就作戰勇猛,使得镔鐵國上下望風而逃。正在镔鐵國即將陷入舉國混亂的時候,耶律氏的先祖耶律迭剌手執一把名為‘青牛’的寶劍,身騎白馬,率領自己的親兵與來犯的九黎部族展開激戰。戰鬥中九黎部族的族長被先祖耶律迭剌一劍刺中麵門倒斃,部族內的其他人看到首領戰死,均不敢再戰,倉皇逃竄回天池。我先祖本想趁此奪回天池,不想插進九黎族長的‘青牛’寶劍通體泛黑,族內的祭司告訴先祖耶律迭剌,天池的騰格裏為了避免遭受九黎族群的玷汙,肯定已經飛升而去,天池之行去之無益。先祖未聽,果然,來到天池之後,夢寐以求的天池不知何故那時早已經變成一片冰凍的血池。在眾人都為眼前的情景驚訝之時,在血池中出現了一直四郎飛狼的野獸,與狼不同的是這隻野獸多了一雙牛角,通體血紅,據說還有一直牛一樣的尾巴,所以當時的人們都管它叫做‘血牛’。血牛出現之後,立刻攻擊眾人,被攻擊的人倒下後均被血牛啃食了心髒。先祖耶律迭剌手執‘青牛’,一劍刺中了血牛的心髒,在殺死血牛之後,‘青牛’通體變黑,仔細看來,劍身的出現龍紋圖案。”
耶律啜裏隻說著的時候,劉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囚牛”,啜裏隻看了一眼劉湛,附和道:“對的,定國公,你手中的‘囚牛’就是當年先祖手中的‘青牛’。當年先祖耶律迭剌就是倚靠‘青牛’斬殺九黎部族的族長和血牛,雖然沒有再回到夢寐以求的天池,但是镔鐵國卻逐漸在這片北境苦寒之地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和文明,我們依舊以騰格裏為神,我們相信‘青牛’是騰格裏對我們的恩賜。”
“那國主陛下,這把劍.……”劉湛拿出手中的“囚牛”,準備要還給耶律啜裏隻,但是卻被啜裏隻回絕。
“定國公大可不必,這把劍其實是當年華夏皇朝的軒轅玉秀在遠征我镔鐵國時意外所得,當時朕的父皇自知自己一生碌碌無為,軒轅玉秀也曾憑借這把‘青牛’斬殺血牛。記得先主耶律迭剌曾經說過,能夠真正斬殺血牛的人才是‘青牛’的真正主人。看定國公宅心仁厚,定然不是強取得來此劍。況且,能夠擁有此劍的人,恐怕至少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武力壓製的,哈哈哈。”耶律啜裏隻雖然講著比較隱晦的過往,但是最後還是不忘開個玩笑緩和下氣氛。
“其實這把劍算是我的師傅臨終送給我的……”劉湛說著,想起了之前歐陽靖先生臨終前對自己說的話。
“難道你的師傅是高乙存嗎?”啜裏隻很是好奇地問。
“啊?不,不是,是一個叫歐陽靖的隱士。”劉湛趕忙修正。
“歐陽靖?”耶律啜裏隻似乎想到了什麽,繼續說:“原來是姒普。”
“什麽?”
“看來你還不知道當年姒
普和軒轅崇景當年流放镔鐵國的事啊。”
“軒轅崇景?”
“當年華夏皇朝的大皇子軒轅崇景被弟弟軒轅崇義在奪位之戰中打敗後,被流放至北境,據說這還是姒普提出的。後來二人來到镔鐵國,我父皇以二人為華夏皇朝的流放囚徒,故而並未加以追究,任其自生自滅。沒過多久,镔鐵國內突然出現血牛肆虐,傷了不少人的性命。父皇深知血牛非常人能夠斬殺,正在愁悶之際,姒普和軒轅崇景自告奮勇說要幫助镔鐵國除去血牛,父皇自是喜出望外。二人循著血牛的蹤跡一直往北走,竟然直奔天池而去,待二人回來之後,軒轅崇景便說天池內出沒的血牛已經被他斬殺,通過他和姒普的描述揣測,父皇以為血牛必是被殺無疑。後來父皇得知軒轅崇景的佩劍“囚牛”便是我們镔鐵國的“青牛”寶劍,本想取回,然而看在崇景斬殺血牛有功於镔鐵國的份上並沒有刻意去討要。但是軒轅崇景那廝卻瞞著我們私自抓住了那隻血牛,並未殺死。這件事情他也背地裏瞞著姒普,待镔鐵國內有多人被掏心遇害之後父皇才有所察覺,當機立斷將他們驅逐出境。軒轅崇景後來化名高乙存,而姒普則改名歐陽靖,二人回到了華夏皇朝後多年不得音信,也是後來已經位居國相的高乙存曾寫來書信說要和镔鐵國世代交好。”
“那麽一大隻血牛怎麽會?”劉湛很是納悶,剛剛看到的那隻血牛個頭不比一個人的個頭小,怎麽會能夠瞞過歐陽靖先生呢?
“嗬嗬,誰知道歐陽靖是真的被騙還是假的被騙。高乙存回到華夏皇朝得勢之後,請求我們隱瞞他化名改姓之事。作為回報,他許諾會將華夏皇朝北部的封國定國設計讓給我們。”
“難怪高乙存會這麽痛恨定國,原來是這樣。”劉湛喃喃地說道。
“不完全是,他似乎很是記恨定國公你。”耶律啜裏隻看了看劉湛說道。
“我?以我今年的年歲,而且我和高乙存僅有一麵之緣,怎麽會?”劉湛甚為驚訝。
“誰知道呢?”耶律啜裏隻也很想知道緣由,但是目前他和劉湛現有的線索根本無法解答兩人的疑問。況且,目前雲中府還在耶律胡古的手上,眼下最為重要的就是想辦法將雲中府從耶律胡古那裏奪回來。
劉湛也心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準備攻打雲中府的事宜,至於自己和高乙存之間的恩怨以及歐陽靖先生臨終時說的“血楓林”、“屠龍”等雲雲,更似乎不是眼前需要著重關注的了。
今天的日頭非常的好,雖然依舊天寒地凍,但是在和煦的陽光照耀下,白雪反射的刺眼光芒,總是給人暖暖的感覺。除了剛剛出現的血牛讓耶律啜裏隻回想到曾經的過往,啜裏隻、劉湛等眾人還是比較高興的,盡管他們知道等待他們的將士一場不可避免的惡戰。
行進的大軍終於來到了雲中府城下,啜裏隻看看日頭已經下午,準備今晚先在城下駐紮,待明日再商議攻城的事宜。
“定國公,今天就在這裏駐紮吧,這裏雖然地勢平坦,但是緊靠雪渾河,可以看到雲中府的一切董祥。”劉湛順著啜裏隻的鞭子所指的方向看去,雖然地勢平坦,但是與雲中府隔河相望,的確雲中府附近駐軍的最好地點了。
“定國公,朕已經吩咐下去了,讓他們去安營吧,咱們去周邊看看?”啜裏隻一向在軍隊駐紮的時候策馬在四周親自巡視一番,劉湛也欣然答應。二人騎著馬來到了雪渾河畔,看著眼前流動的河水,啜裏隻對劉湛說道:“這條雪渾河或許是騰格裏對我們镔鐵國的補償吧,雖然北地冬天寒冷異常,但是此河卻能夠四季流淌,不會結冰,這無疑是給雲中府建都帶來了得天獨厚的優勢。”
劉湛也在欣賞著雪渾河的蜿蜒,仿佛這一條玉帶像一把生命的剪刀,在死寂沉沉的冰雪天地中劃開一道盎然的生機。正在劉湛欣賞著這條不亞於家鄉玄河的長流時,在靠近雲中府的河道一側,有一個黑色的物體吸引了劉湛。
“國主陛下,你看河對岸,那個是?”
“我們過去看看吧。”啜裏隻也很好奇,憑著自己的直覺那個物體應該是個人,啜裏隻和劉湛騎著馬跑到了河邊。啜裏隻的直覺並沒有錯,的確是個人,不過是個死人,確切地說是個血肉模糊的死人。
“定國公,從那邊走。”啜裏隻說罷,劉湛跟隨他循著雪渾河的河道淺灘來到了對岸,二人走近一看,原來是黃文旭的屍體。
“怎麽會是他?”劉湛問道。
“誰知道,反正他們蛇鼠一窩!”本來啜裏隻對黃文旭的死很是不屑,但是自習一看,但看血肉的屍體消失的僅僅是黃文旭的心髒,啜裏隻不免愁眉緊鎖:“怎麽會這樣?”
看著耶律啜裏隻扒拉著黃文旭的屍體看的地方,也注意到了黃文旭的左側胸腔被野獸掏空了,劉湛順
勢問著啜裏隻:“國主陛下,難道是?”
“不錯,是血牛。”啜裏隻的擔憂還是成為了現實,雖然眼前被啃食的人是黃文旭,但是依然令他緊張不已,看來肆虐镔鐵國的血牛並沒有斬殺殆盡。
正在劉湛和耶律啜裏隻正在調查黃文旭的屍首時,二人隱約感到有什麽東西正在向自己靠近,有著敏銳的獵人嗅覺的啜裏隻一個健步衝到自己的馬旁邊,抄起硬弓拈弓搭箭,衝著劉湛瞄準喊道:“定國公!趴下。”
劉湛看到啜裏隻瞄著自己,也感覺到身後陰風陣陣,聽到啜裏隻喊聲後,雙腿迅速劈開,同時彎下腰身,右手放在腰間,隻感覺頭頂上一團黑物掠過,突然怔住了一下,想自己前麵幾步遠的地方滾了幾下,伴隨著的是一聲深沉的野獸嘶吼。劉湛仔細一看,原來是啜裏隻射出的箭正中這隻野獸的左眼,野獸掙紮著起來,很有靈性地用爪子扒拉斷紮在眼睛上的箭矢。衝著啜裏隻怒吼了一聲。
劉湛也不敢怠慢,迅速將背上的“囚牛”抽出,扔向了啜裏隻,啜裏隻接劍後二人合作一處,與這隻野獸對峙著。
“定國公小心了,是‘血牛’!”啜裏隻說話間,如臨大敵一樣地持劍死盯著眼前的血牛,劉湛這才仔細看清這隻傳說中的怪物真正的麵目:渾身血紅的身子基本上和狼的外形很是相像,隻不過頭上長著一對碩大的牛角,比狼更加恐怖的是這隻野獸即使閉著血盆大口也能看到胡亂從嘴裏齜出的交錯相間的牙,屁股後麵的尾巴像極了牛尾,但是卻比牛尾顯得孔武有力,煞有介事地抖落著,四隻爪子也和狼有很大區別,與其說是爪子,不如說是半蹄半爪的腳,鋒利之餘狠狠地插在了地裏。
“定國公,我先衝上去,待吸引到它的注意力時你跟著展開佯攻,然後我借機直插它的心髒!”說罷,啜裏隻手執“囚牛”奔上前去,哪想這隻畜生竟然身子一擺,健碩粗大的尾巴一掃,瞬間就將啜裏隻掃倒在一旁。還沒容得劉湛反應,這頭野獸已經瘋了似的撲向了劉湛,措手不及的劉湛隻能橫劍檔格,自己卻仰倒在地上,野獸的兩隻鋼爪抵在劉湛的“鷹爪”上,刺啦刺啦的聲音震得劉湛有些耳鳴,正當野獸張開大嘴想要啃食劉湛時,嘴巴卻沒有向下進攻,劉湛定睛一看,原來啜裏隻手中的“囚牛”已經橫插進野獸的脖子,啜裏隻鉚足了勁向上一挑,野獸的頭隻剩下喉結部位還連著皮,耷拉在劉湛的胸口。劉湛順勢向上一推,揮動“鷹爪”,野獸的頭像皮球一樣滾落在地。
“它……它聽得懂人話……”劉湛氣喘籲籲地說。啜裏隻也感覺到了這隻野獸剛剛察覺到了二人的計劃,但是不敢肯定,一直野獸怎麽能聽得懂人話呢,簡直是天方夜譚。
“確定嗎?或許是它獵殺的經驗所致吧?”啜裏隻依舊不信。
“不,再聰明的畜生也不可能有這麽迅捷的反應,它的確是聽得懂剛剛你說的話.……可是……”劉湛本想繼續說下去,眼前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隻見斷了頭的野獸身體緩緩地站了起來,像個瞎子一樣在找尋著什麽。劉湛和啜裏隻下意識地看著飛到黃文旭屍體身邊的野獸頭,隻見獸頭掙紮著鑽進了黃文旭被撕破的胸腔內。還未容得二人從這詭異的景象中反應過來,黃文旭的屍體站了起來,僵硬的屍身咯吱作響,與斷了頭的野獸身體並排麵向劉湛和啜裏隻,似乎準備發動下一輪的進攻。
二人也不敢貪婪地驚訝於眼前的怪象,已經衝到啜裏隻麵前的黃文旭的屍體容不得啜裏隻反應,隻得將“囚牛”插入黃文旭的心髒處,但是黃文旭的屍體似乎並不感覺到疼痛,凍得僵硬的胳膊一揮,就將啜裏隻打倒在地。
啜裏隻倒地後,黃文旭的屍體奔著劉湛衝了過來,身上還插著“囚牛”。劉湛迅速將“囚牛”拔了下來,並沒有選擇和黃文旭的屍體糾纏,而是直接奔向了失去了頭顱而活動不是很靈便的野獸身體,瞧準了位置,“鷹爪”和“囚牛”從野獸的後背插進了心髒。野獸的身體順勢倒了下去,再看黃文旭的屍體,咯吱咯吱地顫了顫,獸頭從屍體的胸腔內抖落了出來,屍體也隨之倒了下去。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劉湛扶起了啜裏隻,二人踉踉蹌蹌地往駐紮的營地走去。
回到營帳內,劉湛拿出“囚牛”,遞向了啜裏隻,說道:“看來,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雖然很是不舍,而且也深知“囚牛”不止眼前的秘密,但是為了大義,劉湛還是決定將“囚牛”還給啜裏隻。
“既然如此,那.……”啜裏隻說著話,拔出了“囚牛”,隻見“囚牛”通體烏黑,啜裏隻無奈地笑了笑,繼續說:“那就請他真正的主人繼續持有他吧,這是騰格裏的旨意。”說完,啜裏隻將“囚牛”遞還給了劉湛。
“囚牛”在劉湛的手上,劍身隱約浮現出了金色的龍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