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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遠征塞北 計取雲中

  在軒轅崇景向軒轅立輝表明身份的第二天,依舊以高乙存的身份在主持者漢水城的政局。在頭一天的夜裏,在自己的威逼和利誘之下,漢水城的留守修元慶以及華夏皇朝的大學士何文權均也表示同意高乙存廢黜軒轅立輝,改立立輝的兒子軒轅昭為帝。


  廢立的儀式上,軒轅立輝在左右近侍的攙扶下永遠離開了象征著皇權的龍座,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兒子軒轅昭。此時的軒轅昭還不滿十歲,看見下麵的滿朝大臣跪向自己山呼萬歲,軒轅昭腦子裏還是一片迷茫。就這樣,華夏皇朝自建國以來的第一次皇帝的廢黜發生在第十二代軒轅立輝的身上,而更耐人尋味的是廢黜皇帝的竟然是皇帝的生父。


  隨著這場廢立的鬧劇草草收場,在軒轅崇景的授意下,軒轅立輝被流放至皇朝親國南麵的平陽城,由城主顧守全嚴加看管。自此,軒轅崇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非常手段肅清了內廷,自己深知,從實際的效果上,這次的內廷鬥爭是一場本可避免的內耗,自己急需要有人能夠在此時出來幫扶。但是曾經可以讓他視為盟友的除了苗不遺已經不能再為他所用外,剩下的孔禮一直做事畏首畏尾,而且當初願意效忠自己也旨在希望皇朝親國能夠出兵海東國鎮壓國內的淮夷族人的叛亂。


  崇景舉目望去,經過苗不遺的瞬間崛起,定國的日落西沉,自己並未獲得實質上的利益。軒轅崇景深知盡管自己眼下時日無多,但是仍然不能著急,孫子軒轅昭還不滿十歲,必須在他成年之前協助他完全掌控皇朝親國內部的全部國政。


  長城北部,劉湛和耶律啜裏隻一路上並背而行,啜裏隻給劉湛介紹著镔鐵國的城郭地理,並無遮掩,這些讓劉湛大漲知識的同時也對啜裏隻的開明欽佩不已。遠征的聯合軍越過長城兩天後,前方的哨探帶來了一個單騎騎士。來人看到領頭的耶律啜裏隻,急忙下馬跪拜。


  “參見陛下,小人乃西津城城主耶律休元手下副將蕭飛,現有城主大人親筆書信麵呈陛下。”說罷,蕭飛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雙手呈給耶律啜裏隻。啜裏隻拿過信劄,展開看了看,寫明耶律休元已經佯從耶律胡古,並主動請纓討伐自己,耶律胡古為彰其誌,派心腹黃文旭領軍兩萬前來支援,屆時將會與啜裏隻齊聚西津城,斬殺黃文旭。啜裏隻看罷將書信遞給自己右手邊的定國公劉湛。蕭飛看到耶律啜裏隻已經讀完書信,施禮說道:“陛下,城主大人在臨行前讓卑職向您轉達:請陛下務必於後天到達西津城,目前黃文旭已被城主大人安撫在城內,暫時不會出城。”


  劉湛看完書信,聽到蕭飛的說話,謹慎地問啜裏隻:“國主陛下,此封書信會否有詐?”


  “我想應該不會,耶律休元乃是我堂兄的兒子,自幼堂兄與堂嫂因病相繼過世,是朕一手將其帶大,多有栽培,朕以他戰功卓著封為西津城的城主,想必不會背叛我。”


  聽到啜裏隻如此信心滿滿的說話,劉湛打消了疑慮:“既然國主陛下如此說,那我們還是先直奔西津城吧。不管如何,西津城地處镔鐵國南部,拿下西津城的話我方也可以此為根據揮師北上。”


  “嗯……言之有理。事不宜遲,傳令下去,加快進軍速度,向西津城進發!”耶律啜裏隻又轉首對蕭飛說道:“蕭將軍,你馬上趕回西津城,我等大軍定會按照約定抵達西津城。”


  盡管有風雪阻擋,但是劉湛和啜裏隻的聯軍還是在和耶律休元約定的日期到達了西津城附近。為了示弱,耶律啜裏隻和劉湛僅僅帶了數千人馬來到城下叫陣,其餘大部人馬則駐紮在距離西津城二十裏的地方以為後援。


  看到城下的耶律啜裏隻隻帶了幾千人前來攻城,城上的黃文旭得意非常,指著城下的耶律啜裏隻肆無忌憚地質問道:“耶律啜裏隻!你已經被我镔鐵國皇帝陛下貶為遼陽王,現在快塊下馬就擒,我刻在皇上麵前為你求情,饒你不死!”站在城上的黃文旭看到耶律啜裏隻陣中還有些定國騎兵,頗為納悶。


  啜裏隻沒有搭黃文旭的話茬,而是直直地看著耶律休元,佯裝氣憤地拿著鞭子指著耶律休元喊道:“耶律休元!朕往日待你不薄,對你多有提攜,今日何故反我?”


  耶律休元也同樣佯裝傲慢地回道:“哈哈哈哈,良禽擇木而棲,良將擇主而事。皇叔,當今镔鐵國皇帝陛下自登位後大赦天下,許我等加官進爵。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望皇叔不要嗔怪侄兒。”


  “混賬!”耶律啜裏隻大喊著:“枉我早年如此恩養你多時,竟敢如此!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將你處死!”


  “叛將休走!待我下城與你決一死戰!”耶律休元怒目圓睜,對著身邊的黃文旭說道:“黃將軍,耶律啜裏隻著實可恨,我非不親自將他斬於馬下,你可隨


  我一同出城,殺他個片甲不留!”


  “敢不聽從將軍調遣。”黃文旭看到下麵僅有數千人馬,成立兵士加上自己帶來的兩萬人,足有五萬有餘,便不再懼怕。於是,隨著耶律休元一同下城而去。耶律休元從城樓上走下路過蕭飛身邊時隱蔽地對其使了一個顏色,蕭飛會意後立即調兵遣將,準備武力控製黃文旭帶來的人馬。


  來到城下,虎背熊腰的耶律休元提起長刀,胯下黑鬃馬,向耶律啜裏隻趕去。在啜裏隻一旁的劉湛看到後心中不免讚歎:镔鐵國驍勇善戰之輩何其多也。看到耶律休元奔自己而來,啜裏隻手執狼牙棒,前來迎戰,兩下交鋒,雙方你來我往,雖然看似大砍大殺,但均未使出殺招。


  耶律休元陣中的黃文旭看來看去,總覺不對,心下起了疑心。還未等黃文旭反應過來,但見西津城上戰鼓齊鳴,正在交戰的耶律休元買了個破綻,佯裝不敵,大喊一聲:“大膽反賊,今日且放你一馬。”說罷拍馬疾馳回撤,跑到黃文旭身旁時,扭轉長刀的刀柄,突然大喝一聲,與洪鍾般的聲音一同而至的是耶律休元的長刀。


  “啊!”黃文旭吐了一口血,摔到馬下。由於耶律休元為了捉活口,用的是長刀的刀背一側打在黃文旭的後背。正待黃文旭匍匐在地上想要起身,耶律休元明晃晃的刀刃已經駕到了黃文旭的脖子上,冷冷地問道:“黃將軍,哪裏去呀?左右給我拿下!”


  眾人將黃文旭捆綁之後,耶律休元扔下長刀,跪倒耶律啜裏隻麵前請罪:“陛下恕罪,剛剛隻是時勢所迫,以致罪臣對陛下出言無狀,還請陛下寬恕。”


  “哈哈哈,無礙,賢侄快起!”看到耶律休元果真沒有背叛自己,還幫助自己擒拿了黃文旭,耶律啜裏隻自然喜出望外,眾人在耶律休元的帶領下進入西津城內。這是劉湛第一次進入到镔鐵國的城池,自南門而入,城內居民與皇朝定國內的居民房屋等基本無異,再往前走,到了城中位置,有一座高台,外圈一道高牆,此高台正是西津城留守府,留守府北部卻是镔鐵國土著胡人聚居區域,兩部分區域均有通商往來。看到城內不同部族的人民相處較為融洽,劉湛甚為欽佩啜裏隻以及他領導的镔鐵國的理國治民水平。


  進到留守府的正殿,啜裏隻上座,並讓劉湛坐在客位,對耶律休元說道:“休元,將黃文旭帶上來。”


  一會兒,滿身狼狽的黃文旭被兵士押了進來,啜裏隻並沒有看他,而是向後靠著椅子,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案幾上的書籍。


  平素欺軟怕硬的黃文旭看到耶律啜裏隻,“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拚命磕著頭求饒:“皇上!皇上!是小的不識時務,肉眼凡胎不識真龍,還望皇上饒了小的一命。”黃文旭一邊求饒,一邊繼續磕著頭,麵前的地上已經磕出了血。


  “陛下,此等小人,留他無用,不如殺了。”耶律休元說道。


  “不。”耶律啜裏隻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轉而對黃文旭說道:“黃文旭,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黃文旭停止磕頭,哆嗦著抬起了頭,豆大的汗珠子從腦門上掉下來。


  “哦,好,我記下你的容貌了。今天姑且饒你一條狗命,你回去告訴耶律胡古,叫他把脖子洗幹淨了等著朕!”


  “謝陛下!謝陛下!”


  看到黃文旭如此卑微地討饒,耶律啜裏隻突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大聲喝道:“來啊!給我把他的耳朵割下來!”


  “啊?”聽到這話黃文旭急的哭了出來,大聲求饒:“不要啊陛下!不要啊!”


  耶律啜裏隻煩躁地揮了揮手,示意將黃文旭拖下去。轉首對劉湛說道:“定國公,如今我等已然占據西津城,但是如今天氣寒冷,我看還是暫緩出征雲中府為好。”


  “國主陛下,雖然我等有雲中府為根據,但是近十萬大軍在此駐紮,糧草接濟實實困難。以我之見,趁目前我軍剛剛拿下西津城,叛賊耶律胡古定然慌亂,可一鼓作氣,進擊雲中府。”


  “嗯,是啊,糧草……”劉湛的話一語中的,說中了啜裏隻心中的隱憂。啜裏隻也不是不知道糧草的問題,但是還是和劉湛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定國公,你可記得我跟你說過,雲中府四周都是平原地帶,並無依托。雖然我軍可不必擔憂城內守軍偷襲,但是城池周邊地曠開闊,如果敵軍時而前來衝營的話,對我軍安心攻打雲中府極為不利。更何況……”一向豪爽利索的啜裏隻麵露難色,沒有再說下去。


  劉湛看到啜裏隻如此反常,並未繼續向下問道,回過頭來對部下華忠世說道:“忠世,我軍隨國主陛下前來镔鐵國,雖然有賴國主陛下照料,但是畢竟雙方以往交戰多次,難免有些積怨。你可下去周祥安排定國軍隊,按照耶律休元城主安排駐


  紮休息,切不可教唆兵士胡亂鬧事,如有違者,孤定斬不赦!”華忠世得令後退了出去。


  劉湛令華忠世退去後,又回過頭來看著耶律啜裏隻。本來雙方已然和睦相處多時,劉湛故作此語,啜裏隻已然明白劉湛的用意,隨即對耶律休元等人說道:“休元,定國公等遠來是客,這次又親率梁萬大軍前來助陣資助糧草,隨華將軍一起,前去招待來的定國全體將士。”耶律休元等人得令後也追隨著華忠世退了出去。


  待大殿之上隻剩劉湛和啜裏隻兩個人,劉湛率先發問:“國主陛下,現在大殿之內隻有陛下與我二人,陛下可直言不諱。”


  “哎……不瞞定國公,攻打雲中府除了剛剛我在眾人麵前所說的那些問題外,還有個更大的問題。雲中府乃是镔鐵國第一大城,我這次南征貴國所帶將士將近一半從雲中府調撥,包括南院大王的韓得讓在內的將士大部分家眷也在雲中府內。耶律胡古自小暴戾恣睢,朕本不將他放在眼裏,但是如果他以這些人的家眷作為要挾,恐怕軍中難免有將士嘩變。”


  “國主擔憂不無道理,如若真的如國主陛下所言,那雲中府的確不能輕易攻打.……”劉湛說著話低頭沉吟道。突然劉湛抬起頭堅定地看著啜裏隻,嚴肅地問道:“國主陛下,在下有一句放肆的話要問。”


  “定國公請講。”


  “國主陛下相信自己手下的將士嗎?”


  “.……”


  “或者說國主陛下手下的將士對陛下您的忠誠到底幾何?”


  “定國公何故有此一問?”


  “國主陛下,在下有個大膽的計策,如果國主陛下信得過手下的將士,那就放他們回雲中府與家人團聚。”


  “.……”


  “國主陛下,看來如果要想順利拿下雲中府,隻有再次演繹西津城的故事了。”


  聽到劉湛如此說,耶律啜裏隻明白了劉湛的意思。啜裏隻還是很自信對自己手下將士的恩榮和待遇,但是如今的情形,如果真的讓自己部隊中有家眷的將士回到雲中府,那麽眼下手裏要有小一半的人馬都要離自己而去,這無疑是一次極大的賭注。


  “唔……讓朕想想……”耶律啜裏隻踟躇著。


  正在耶律啜裏隻和劉湛沉默之間,啜裏隻手下的南院大王韓德讓前來求見。


  “何事?”啜裏隻恢複了鎮定。


  “陛下,攻打雲中府一事,臣有話要說。”韓德讓請求的同時,看了一眼劉湛。


  “定國公與朕乃是過命之交,且此次平叛定國公更是親自率軍前來,不必隱瞞,直說無妨。”啜裏隻看出了韓德讓的顧慮,解釋著說道。


  看到啜裏隻信任劉湛,韓德讓便直奔要旨:“陛下,臣以為攻打雲中府於我軍目前來說極為不利,臣建議.……”


  “嗯?”


  “臣建議陛下放臣回雲中府去。”韓德讓鼓足勇氣說道。


  “為何?”


  “陛下,您隻要放臣及在雲中府有家眷的兵士回去,料想耶律胡古並不會起疑,屆時臣在城中與陛下裏應外合,不出半月,雲中府必可重回陛下掌握之中。”聽完韓德讓的一番獻計,啜裏隻和劉湛對視了一下,還未來得及說話,韓德讓繼續說道:“隻是.……隻是為了能夠瞞過耶律胡古,還請陛下對臣施以重刑。”


  “什麽?”耶律啜裏隻驚愕著說:“愛卿乃是朕欽封的南院大王,又是朕的左膀右臂,雖然用計取城,然無大過錯,朕豈可無故對卿施以重刑?”


  “陛下,眼下正值隆冬,不可再繼續拖遝,如果再這樣耗下去,恐怕西津城內和定國公帶來的糧草就難以為繼了。”


  “容朕再想想。”啜裏隻舉手示意韓德讓不要再說下去,心煩意亂地閉起了眼睛。


  刹那間,隻聽得“嘡啷”一聲拔刀聲,隨即韓德讓高喊一聲“陛下”,啜裏隻快速睜開雙眼,但見韓德讓右手執刀,翻轉刀柄,將刀刃抵在左腋窩下,鉚足了勁向上一揮,啜裏隻剛剛站起身還未來得及製止,韓德讓的左臂隨著韓德讓一聲慘叫,便掉在了地上。再看韓德讓本人,嘴唇哆哆嗦嗦地翕動著念叨著“陛下、陛下”,全身已經無力,扔下了手中的刀,跪倒在了堂下。


  “來人!來人呐!”耶律啜裏隻跑下堂,扶起了韓德讓,歇斯底裏地喊著:“快來人呐!”驚呆在一旁的劉湛也被此情此景震驚的瞠目結舌,心下無不佩服:自古被華夏皇朝稱為“北狄”的镔鐵國人何其壯烈!


  韓德讓被救醒之後,第一眼看到了耶律啜裏隻,口中喃喃地喊道:“陛下,臣.……”


  “愛卿不必多言,朕答應你就是了。”坐在韓德讓床邊的耶律啜裏隻眼裏噙著淚水哽咽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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