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跡部黑著臉,其他人也不敢作聲。不過,仍是有冰帝幾個高年級的正選向遠山那邊走去。其中一個高年級的人還一臉正義地說:「跡部,你的實力我們是清楚的,讓你當了這麼久的部長也正是因為你的實力。但是,你實在是太囂張了。」
隨即便有人跟著附和:「就是,根本一點也不把我們這些學長放在眼裡。」
「以前是因為他是跡部財團的繼承人,不過現在被趕出了跡部家,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各種言論只是讓跡部的臉越來越黑,額頭也開始不停地冒十字。
菊丸在一旁看得很是不解:「囂張?跡部在高中很囂張嗎?他不是從國中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嗎?」
不二笑咪咪地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評論:「說的是啊。」
手冢只是看了跡部一眼:「跡部。」
跡部回了手冢一眼,冷哼一聲,把球拍一甩:「冰帝向來是靠實力說話,不服氣的就來打倒本大爺,本大爺隨時接受挑戰。」
那個一臉正義的高年級學長依舊是淡淡地說:「跡部,我承認打不過你,不過,有你這樣的部長,這樣的網球部我也不想再呆下去了。」說完,收起球拍轉身就走。
其他幾個人見狀,也都跟在他的身後。遠山得意地看了跡部景吾一眼,那意思是說:沒有了我們,看你怎麼打進全國大賽。
我在一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眼看他們幾個就要走出網球場,我開口叫住了他們:「我說你們幾個,當初是為什麼要加入網球部的?難道是因為跡部嗎?」
「你是誰?我們冰帝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遠山沒好氣道。
「的確,冰帝的事情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叫住你們只是因為我看不下去了。你們當初加入網球部也是因為喜歡網球,想打進全國大賽吧。現在,如果說有誰能帶你們進全國大賽,那個人只會是跡部。現在,只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放棄,我真的很看不起你們。」我笑得輕蔑,讓那幾個人分外惱火。可是他們卻一點火也發不出來,因為我說的話,他們無法反駁。
那群人,的確有著自己的夢想,現在一時衝動就想放棄,靜下心來一想,的確是太不應該。可是現在讓他們主動開口說要回頭,明顯也拉不下這個面子來。
我給跡部一個眼神,跡部意會,一抬下巴:「冰帝網球部可不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你們幾個妨礙訓練,全都繞球場跑五十圈。至於遠山,如果合宿結束后你打不贏切原赤也,就從冰帝的正選隊員里除名。」
遠山正想爭辯什麼,忍足推推眼睛走上前來:「我們冰帝可不需要連國中生都打不過的正選。」
遠山臉色一僵,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切原,跟著一起跑圈去了。
「赤也。」幸村笑得溫柔地樣子,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可偏偏當事人還一副完全沒事的樣子回頭應了一聲:「部長,什麼事?」
「你也去跑五十圈。」聲音更溫柔了,可是卻讓切原渾身一個激靈。終於發現氣氛不對的切原向學長們投去求援的目光,可得到的卻是一個個別開臉裝無知的表情,最後,還是黑面神真田實在受不了真田越來越溫柔的表情,低吼了聲:「立刻去跑。真是太鬆懈了!」
切原只能認命地去跑圈。
其他的人也繼續該幹嗎的幹嗎了。我見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轉身想回屋,卻在轉頭的時候聽到了一聲:「侵略如火。」
我一愣,立刻轉身回頭望去,卻見真田正好一球打到對面的場地上,桑原救球不急,失了一分。
我走上前去,在觀眾席上坐下,繼續看這場比賽。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那句話應該是出自孫子兵法。
隨後,真田果然又使出了其他的招數。疾如風,徐如林,不動如山,動如雷霆。
我越聽越驚訝,真的跟孫子兵法里的如出一轍。網球招數可以說是真田自己悟出來的,可是這些東西,他是從哪裡得知的?據我所知,這個世界的日本,對於中國的事情,所知並不多,而且從母親的日記里可以得知,《孫子兵法》這本兵書並沒有在日本流傳過。
想著,我竟然坐在這裡看完了一整場網球比賽。裁判一宣布完比賽結果,真田就轉過頭來看向了我,正好對上我審視的目光。
真田眉頭微皺,心下有些疑惑。慕容不是對網球沒興趣嗎?怎麼會坐下來看比賽。
感到疑惑的不止真田一人,還包括一直在旁邊的幸村精市。慕容會留下來看真田比賽的這個舉動,讓幸村心裡有些泛酸。自從慕容在真田道場學習劍道以後,他就很少和慕容接觸了,就連紀香也很少能見得到她。本以為可以利用這次的合宿來拉近一下兩人的關係,卻沒想到,一開始就發生了吵架事件,而現在,慕容又特意留下來看真田的比賽。
難道慕容因為在真田道場學習劍道的關係,已經和真田的關係那麼親近了?
「幸村,真田的這些網球特技,是怎麼想出來的?」感覺到身後的人靠近,我頭出不回地問了一句。
幸村愣了一下便說「大概是國二的時候,真田有一次去柳生家玩,回來后不久便想出了風林火山。」
「去柳生家?」這麼巧,偏偏是柳生家。我的目光落到了場中的柳生比呂士身上。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柳生便轉過頭來,一見是我,又立刻臉色不善地把頭轉了回去。
似乎,還在為伊藤美惠的事情生我的氣呢。由此也可以斷定,伊藤美惠似乎過得並不好。
幸村見到這種情況也有些尷尬,畢竟伊藤美惠的事情多少也跟他有些關係。
「柳生最近的情緒都不是很好,聽說,伊藤美惠在家的近況並不是很樂觀……」
幸村說得很含蓄,但我多少能猜出幾分來。以伊藤正廣的冷漠,一定會將伊藤美惠的價值最大化,而至於她要嫁的人,婚後會不會快樂,只要得到的報酬夠豐厚,這些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最就該看清了不是么?這麼一個冷酷得只看得到自己利益的人,連妻子都是自己爭鬥的棋子,更何況是這樣的妻子生的女兒?
思緒又回到了真田的網球上。
「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掠鄉分眾,廓地分利,懸權而動。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爭之法也。
「什麼?」一大段晦澀難懂的話讓幸村不由一愣。而正向這邊走來的真田,也站住腳步看了過來。
「你怎麼會知道這段話?」
「這段話跟真田的絕招名字一樣,是有什麼聯繫嗎?」幸村看看慕容又看看真田,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看了他一眼,說:「有沒有什麼聯繫我不知道 ,不過我說的那段話出自《孫子兵法——軍爭篇》,意思是『軍隊行動快速時如風;緩慢時如嚴整的森林,肅穆寧靜;進攻敵人時,像燎原的烈火,猛不可擋;部隊駐守時,像山嶽一樣,不可動搖;隱蔽時,像陰雲遮天不見日月星辰一樣;行動起來,猶如萬鈞雷霆,勇猛迅捷,便筆人無從退避。了解好民眾,弄清楚地勢,算計好權利。能先預料到地勢曲直,算計出局勢發展的人便佔有優勢。這就是軍隊爭奪的方法。』」
我頓了頓說:「真田的網球技法聽起來和這段話里的很像,所以我想問一下,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許久,真田才冷冷地開口:「的確,國二的時候,在柳生家裡聽到過。那天伊藤先生正好在柳生家做客。」
「伊藤?伊藤正廣嗎?」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真田點點頭,算是肯定了我的猜測。我心下瞭然。果然是這樣,伊藤正廣接近我母親,恐怕就是因為這個了。
呵!只為了一部《孫子兵法》便去接近我的母親,之後又為了山口家的勢力而棄我母親於不顧。伊藤正廣,果然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心下一陣冷笑。就算得到了這部傳奇兵書又如何?目光短淺的人,手上就算是握有天書,最終也成不了氣候。伊藤家,註定只能這樣了。
我轉身,離開網球場地,留下一聲輕笑。
幸村和真田兩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懂慕容最後走時的那聲輕笑是何意。
晚上,我找到了手冢,委婉地說出了我要休學的想法,結果,惹來了一陣寒流。當我花了近半個小時把事非曲折解釋得清楚的時候,手冢的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最後,只丟下一句「我知道了。」便揚長而去。留我一個人在那裡想,他,這算是答應了吧!
當天晚上,我正坐在房間里打坐,突然聽到外面有打鬥聲,跑出去一看,就見苗玲兒正被君刑把手剪到身後,動彈不得。她見我出來,便作出一副忿忿的樣子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叫一個男人來欺負我這個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