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第1228章 空禪之境

  第1228章 空禪之境 

  黑衣蒙面人如果要跑的話，早在他發現方笑武去而復返的時候，他便已經跑了，正因為他知道自己中了方笑武的「計」，又知道方笑武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所以才沒有離開。 

  他靜靜地聽完方笑武的話，目光可怕光彩漸漸減弱，最後趨於平和，顯然是鎮定了下來。 

  只聽他道：「方笑武，老夫知道你本事很大，所以老夫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跑。」 

  方笑武看了遠處的燕東一眼，問道：「胖子，你沒事吧？」 

  燕東雖然爬不起來，但他的身體十分堅實，竟然沒有受傷，只是腦袋暈乎乎的，說道：「老大，我沒事，小心這個人，他有些古怪。」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黑衣蒙面人的可怕，所以只好用「古怪」來描繪。 

  他相信方笑武明白「古怪」是什麼意思。 

  古怪就是不能以常理來判斷。 

  或許黑衣蒙面人的修為不是太高，但黑衣蒙面人的實力，絕對是恐怖的，就好比是陽天那樣的「天人」。 

  方笑武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沒事就好。看這個人的穿者打扮，難道就是那個將你打昏的人？」 

  燕東道：「是的。」 

  方笑武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既然在這裡碰上他，我們就問清楚他為什麼要那麼對你。」 

  此時，燕東感覺好了一些，從地上爬坐起來，道：「老大，他說因為我是那個人的兒子，所以才會那麼對我，他還要我回江寧城……」 

  「是嗎？」 

  方笑武雖然是在跟燕東說話，但眼睛一目不瞬的盯著黑衣蒙面人，「這麼說來，他有可能是天龍幫的人，甚至他就是天龍幫的幫主岳華子。」 

  燕東想了想，苦笑道：「如果他真是天龍幫的幫主，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而是要這麼折磨我。」 

  方笑武「嘿嘿」一笑，道：「誰知道呢？或許他變態吧。」 

  他本以為黑衣蒙面人聽到自己用「變態」來形容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一定會為之動怒，但奇怪的是，那黑衣蒙面人居然一點也不生氣，仍是平靜的站在那兒，彷彿與自己無關似的。 

  方笑武不由心想：「這傢伙也未免太可怕了，竟然如此鎮定。」想了想，問道：「你是什麼人？」 

  黑衣蒙面人道：「你剛才不是說我是天龍幫的人嗎？」 

  方笑武道：「那是剛才，現在我不這麼認為了。你把面罩拿下來，我想看看你的樣子。」 

  「可能嗎？」 

  「當然可能，除非你不想倒在我的拳頭下。」 

  「方笑武，我知道你有『左手武神』的稱號，聽說你的左手很厲害，是不是？」 

  「你既然知道我的左手很厲害，就放聰明點，不要讓我用左手來對付。」 

  「那你就錯了，正因為你的左手很厲害，我才要和你比比看，看是你爹拳頭硬還是我的拳頭狠。」 

  話落，黑衣蒙面人一躍而起，如一隻豹子似的撲向了方笑武，右手握成拳頭，朝著方笑武打了下去，勁道頗大。 

  方笑武冷笑道：「既然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說著，他站在原地不動，眼見黑衣蒙面人來近，猛然一拳轟出。 

  他用的是《混世魔功》，而他這一拳的力道不敢說盡了全力，但也用了九成的力量，足以將同級修士打得重傷。 

  「砰！」 

  兩人拳頭相接的一瞬間，竟是爆發出一圈魔氣，向四周擴散出去。 

  方笑武本以為自己可以一拳將對方打傷，但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被對方的拳力震得雙肩微微晃動了一下。 

  不過，那黑衣蒙面人並沒有得到了什麼好處，而是被震得翻飛出去，落回原位，目中微微一亮，像是發覺了什麼。 

  方笑武暗暗吃驚：「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如此厲害。」 

  「看來你的拳頭不夠硬啊。」黑衣蒙面人像是嘲諷一般的說道。 

  「你的拳頭也不夠狠。」方笑武回擊道。 

  「既然我們在拳頭上鬥了個旗鼓相當，不如我們再比試別的。」 

  「你想比什麼？」 

  「聽說你號稱『詩絕雙劍』，想必劍法有些造詣，我們就比劍吧。」 

  聞言，方笑武不由一怔。 

  這黑衣蒙面人確實古怪。 

  明明知道他的拳頭厲害，卻選擇了和他比試拳頭，明明知道他的劍法不錯，卻要和他比試劍法。 

  哪裡將他當做敵人，簡直就是當做對手。 

  方笑武想了想，皺眉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 

  黑衣蒙面人擺擺手，說道：「不管我是什麼人，我今天都要和你比劍，將你的兵器拿出來吧。」說完，他自己先拿出自己的兵器。 

  他的兵器當然也是劍。 

  不過，他的劍很奇怪，又寬又長，比尋常寶劍寬大了許多，偏偏他又是一隻手拿著，所以顯得特別的霸氣、孤高。 

  方笑武越發懷疑此人的來歷一點也不簡單，只是「勁敵」當前，他也不敢有絲毫大意，立即將水石劍拿了出來。 

  黑衣蒙面人盯了水石劍一樣，目中微微閃過一絲驚訝，問道：「這是一把仙劍吧？」 

  「你知道就好。」方笑武道。 

  「其實，仙劍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對於一個高明的人來說，無論是什麼樣的劍，最後都只是人在用劍，而是劍在用人。」 

  「這麼說來，你是一個劍道高手了？」 

  「何謂劍道高手？」 

  「譬如一百多年前就已名震天下的十大劍客。」 

  「你懷疑老夫是十大劍客之一？」 

  「不無可能。」 

  「那你就錯了，老夫不是十大劍客中人……」 

  說到這裡，黑衣蒙面人微微頓了一下，接著道：「你既然在武道學院里待過，想必已經得到了李大同的真傳吧。」 

  方笑武問道：「你覺得我是他的徒弟？」 

  黑衣蒙面人搖搖頭，道：「我沒這麼說過。我的意思是說，就算你不是他的徒弟，他也有可能將他的劍術傳授給你。」 

  方笑武聽了這話，面色卻是微微一緊。 

  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除非是自己的徒弟，或者自己就快死了，才會將自己的絕學傳授給別人。 

  李大同是個什麼樣的人，方笑武最清楚。 

  而眼前的這個黑衣蒙面人，居然能有這樣的見識，認為他就算不是李大同高的徒弟，也能得到李大同的真傳，足見黑衣蒙面人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 

  方笑武不禁開始懷疑黑衣蒙面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乃至於有種近乎於荒謬的想法：難道他讓燕東變成廢人是為了燕東好？ 

  就在這時，黑衣蒙面人突然出手，一劍朝著方笑武刺了過去。 

  他的劍速並不是很快，但他的劍勢卻非常足，使得方笑武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彷彿這一劍已經遠遠超過了人力的範圍，只有神魔才能施展的出來。 

  方笑武心神一沉，不去想這一劍的可怕，而是想自己該如何破解。 

  剎那間，方笑武覺得自己沒辦法破解，即便是他將「風雲一劍」施展出來，也未必能破解的了。 

  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守」。 

  於是，方笑武手腕輕輕抖動了一下，劍光微微閃耀之下，水石劍已在身前畫了一個圓圈，跟著向內一收，原本充滿了劍氣的身體，竟是再也找不到半點劍氣，就像是一個不懂得任何劍術的人。 

  這樣的狀態，類似於「空禪」，又有些像「白痴」，誰也說不準到底是什麼。 

  驀然間，黑衣蒙面人的劍勢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突破極限，以凡人眼力無法看見的速度刺中方笑武的肩頭。 

  然而就在這時，方笑武手中的水石劍突然向外盪開，鐺的一聲，將黑衣蒙面人的寬大之劍震開，隱隱帶著一股禪意。 

  「禪劍術！」 

  黑衣蒙面人低沉的叫了一聲，瞬間倒飛出去，划空而過之後，遠遠落在了數千丈外的一個小土坡上。 

  方笑武沒有去追，因為他的肩頭已經受了傷。 

  那把寬大之劍根本就不是尋常寶劍，而是一把真正的仙劍，或者說是一把魔劍。 

  不過，方笑武的面色卻顯得有些古怪，就好像是沉浸在某種意境之中，似痴非痴，似空非空。 

  「老大！」 

  燕東看到方笑武肩頭有傷，不禁驚呼一聲，一躍而起，從地上跳了起來，朝方笑武迅速奔了過去。 

  那黑衣蒙面人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了這邊一眼，目中隱隱約約閃過一道魔光，隨即雙肩輕輕一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大，你沒事吧？啊……」 

  燕東跑到方笑武近前後，伸手去摸方笑武，結果他沒有摸到方笑武的身軀，不由嚇了一跳。 

  「老大，你的身體怎麼了？我怎麼碰不到的你身體，難道……難道你變成鬼了……」燕東驚慌的叫道。 

  「呼」的一聲，方笑武吐了一口氣，向後退了三步，瞪著燕東道：「死胖子，你才變成鬼了。」 

  燕東大喜，呵呵一笑，說道：「老大，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的肩傷……」 

  「沒事。」 

  方笑武將水石劍收起，斜眼看了一下肩傷，並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