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8.第1118章 是人還是妖
第1118章 是人還是妖
蕭可人當年投入萬幽湖自殺，並未真的死掉，而是被白娘子救下。
當時的蕭可人，萬念俱灰，決心要在萬幽湖中呆一輩子。
白娘子得知她與顧展堂的事後，便決心試一試顧展堂對蕭可人的感情。
結果，顧展堂通過了白娘子的考驗，並願意陪伴蕭可人住在萬幽湖。
他們不但在萬幽湖成了親，而且還在萬幽湖中生下了他們的兒子顧隨雲，只因萬幽湖不是一般人可以呆的地方，所以他們夫妻兩人才會把顧隨雲送去顧家，由顧家的人撫養。
換句話說，沒有白娘子，蕭可人早已死掉，更不會有後面的許多事發生。
所以無論白娘子是不是人，想要做些什麼，顧展堂與蕭可人不但不會阻止，還會全力以赴的幫忙。
現在方笑武要用一把仙劍去刺殺白娘子，等於是去殺他們的恩人，他們就算拼盡全力，也要阻止方笑武這麼做。
然而他們面對的不是一般人，而是黑白榜上排名第四的金家家主金乘風，就算他們的本事再大，短短的時間內，又怎麼可能擺脫得了金乘風對他們的牽制？
是故，短短三個呼吸后，方笑武便用水石劍刺到了白娘子的丈外，一寸寸刺破白娘子周身的強大妖氣，以勇往直前的氣勢刺向白娘子的胸口。
見此，顧展堂比蕭可人更加驚怒。
因為若是沒有白娘子的成全，他不會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更不可能有現在這麼強大的本事。
儘管這種本事會縮短他的性命，也讓他的修為停在了合一境後期，但他認為這是白娘子對他的恩賜。
他絕不能讓方笑武傷害白娘子！
「方笑武，白前輩對我夫婦恩重如山，你要是敢傷害她老人家一根頭髮，我饒不了你！」
顧展堂大急之下，不由自損十年壽陽，眉角的裂紋頓時多了一道，已經變成了七條。
突聽「哇」的一聲，坐在地上的金乘風張口噴血，受了重傷。
他畢竟只是一個人，面對顧展堂和蕭可人兩人的聯手，他也開始吃不消了。
「方公子，我請你這麼做當然有我的原因，請你不必遲疑，如果有什麼可怕的後果，由我一人承擔。」
金乘風說完，又連續噴了三口鮮血，氣息越來越弱，但他的《帝王正氣決》卻愈發強盛，並未讓顧展堂和蕭可人衝破他的牽制。
方笑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運足全身力量，頓覺體內流動著一股奇異的氣息。
這股氣息既陌生又熟悉，分明就是須彌珠的力量，只是現在的須彌珠似乎已經和方笑武融為一體，方笑武感覺不到它存在什麼地方，但又覺得它無處不在。
剎那間，方笑武劍去如電，一下子穿破了三尺厚的妖氣，劍尖直達白娘子的胸口。
不料就在這時，白娘子預感到了自身有危險，跟著也發動了全部的妖氣，身後猛然竄出一根巨大蛇尾，而她的臉上，也浮現一張蛇形面孔。
「果然是一條蛇！」
方笑武本來想用水石劍刺進白娘子體內，破掉白娘子的妖氣，但此時的白娘子，發動了比一般真仙還要強大的妖氣，無論他再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讓劍尖繼續前進一分。
「方笑武，本座原本念在你是游龍子的隔代傳人，不打算殺你，可你竟敢冒犯你於本座，本座……」
白娘子說道。
驀然間，方笑武仰首發出一聲龍嘯，催動了《龍息功》。
其實，方笑武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管不管用，但現在的他已經便無選擇。
白娘子的強大，堪比全部釋放力量下的吳樂，他若不殺了白娘子，白娘子就要殺他。
忽聽「砰」的一聲，白娘子全身一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身上的妖氣瞬間散去。
與此同時，方笑武手中的水石劍，便輕輕鬆鬆的穿過了白娘子的身體，從身後冒出來，足足有三寸之長。
方笑武沒想到自己的這一招真的管用，尚未明白白娘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陡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將他震出了數百丈外，連水石劍都沒能收回來。
「師父！」
蕭可人抱著魚裳，與顧展堂一起拚命之下，終於衝破了金乘風的牽制，朝白娘子飛去。
轟！
他們的遭遇也和方笑武一樣，被白娘子身上發出的一股力量震飛，還險些受了傷。
此時的白娘子，身上插著水石劍，妖氣衝天，身後那條蛇尾竟是以誇張的速度往蒼穹刺去。
片刻之後，那條蛇尾居然暴長到了萬丈以上，妖氣瀰漫出去，人人都無法動彈，大有毀天滅地之勢。
忽聽「喵嗚」一聲，一條黑影衝破妖氣，從樹林中一躍而出，落在了地上，寶藍色的眼睛射出怪異的光芒，做出一副隨時撲擊空中白娘子的樣子，正是小黑。
距離樹林還有里許外的地方，我是誰、雪莉、沙樂三人，本來想到萬幽湖與方笑武並肩作戰，此時卻是被凍結在原地，紋絲不動。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通天塔，此刻突然來了一個人。
只見她一步步的接近通天塔，仰首望著塔身，自言自語說道：「師父既然到了京城，應該會來這裡，我就在這裡等著，說不定過一會兒師父就把臭小子也帶來了。」
她邊走邊說，很快就進入了通天塔內。
她本來想去到塔頂看一看，可當她正要上去的時候，卻發現地面微微透出一股光芒。
她一時好奇，便走進前去察看，隱隱見到地心藏著一塊奇怪的石頭。
「咦，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塔底？難道這東西就是師父說的本派的那件至寶？」
她又驚又奇，想將那塊石頭從塔底弄出來，但那塊石頭原本是用來困住地心深處的某物，法力直追鬼神，又怎麼可能會被她弄出來，只是白白忙活了一場。
……
另外一邊，萬幽湖這面。
隨著白娘子身後蛇尾越來越長，妖氣瀰漫的速度越來越快。
短短二十個彈指以後，百里之內已經妖氣覆蓋，且還有不斷擴散的趨勢。
就在這時，白娘子的人身崩裂，竟是化成一條尾巴長達一萬多丈的大蛇，而就在大蛇的頭頂，卻是盤膝坐著一人。
那人二十來歲，一身書卷氣，口中低低地念著什麼，似咒語，似梵音，周身透出淡淡的仙氣。
「真仙！」方笑武心中大驚，「難道這人就是……就是許仙……」
忽見大蛇將頭一甩，將那人甩開，然後張嘴一吸，便將那人吞進體內。
「娘子……」
大蛇體內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當年是我負心於你，不該因為你是異類棄你而去，導致你魔性大發。後來我雖然後悔不已，但已經遲了。我知你被鎮壓在通天塔下，禁受莫大的磨練，所以我放棄了修行，陪你一起受苦。我現在被你吃掉，也是我的罪孽，如果你還怨恨我，就請你吸走我的氣息……」
「許仙！」白娘子的聲音愛恨交織，「你以為我不敢嗎？早在三百年前，我便可以成仙，但我為什麼一直藏在這萬幽湖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成神，勝過於你。」
「娘子，如果我的死可以平息你的怒火，我願死在你的手中。」
「你錯了，你的死平息不了我的怒火，我不但要滅盡蒼生，我還要成神。」
「娘子，這不是你，如果你真的想滅盡蒼生，你就不會救人。」
這話使得大蛇全身一震。
方笑武聽了，不由想道：「對了，當年蕭可人投湖自殺，應該是白娘子救了她，還有魚裳，多半也是因為什麼事想不開，跑來萬幽湖自殺，結果也被白娘子救了。照這麼看來，這麼多年來，白娘子確實沒有害過人，反倒救了兩個人。」
「不！」白娘子的聲音大叫，「我救人是因為太寂寞，不是慈悲。許仙，你不要胡說，我要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殺了我。如果殺了你，你能快活，那就是我說錯了。」
白娘子當然沒殺許仙，而是渾身顫抖，妖氣往回退。
剎那間，另外一股氣息卻從大蛇體內散發出來，近乎於仙，但又不純，夾著少許的妖念。
方笑武大喜，暗道：「越是瘋狂的人，越是至情之人，白娘子終於明白了什麼是人。」
然而，他高興的太早了。
就在白娘子陷入天人交戰之際，忽見萬幽湖下一陣波動，幽氣暴漲，之前掉進湖中的玉香，突然從湖底衝出，眉心之中竟是多了一顆黑色的米粒幽光。
「師父，我說過你會後悔的，不過你現在還有機會和徒兒一起毀滅天地，請你……」
「住口！」白娘子的聲音喝道，「師父要做什麼，豈能容你多嘴？」
此時的玉香，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發出陰森森的笑聲，說道：「白娘子，你年長於我，道行又在我之上，我才叫你一聲師父，如果你不聽我的勸告，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大師姐！」蕭可人叫道。
「別叫我大師姐，我現在是萬幽湖的主宰，任何人在我面前都要俯首稱臣，從今以後，本座就叫無上妖尊，你們全都是本座的……」
「孽障！」白娘子的蛇尾迅速縮短到近百丈長，轟然掃向玉香，威力連武道巔峰級的絕世強者也擋不住。
不料，白娘子的蛇尾掃過之後，居然沒有掃中玉香，就好像玉香是幻象，只能看到，卻碰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