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9.第959章 劍君對劍狂

  第959章 劍君對劍狂 

  方笑武聽了無忌公子的話，不由暗叫一聲「倒霉」。 

  他雖然自創了「狂草劍法」，但老實說，這門劍法還屬於初創，劍法也只有一招，就是「計分天下」。 

  他覺得自己沒辦法對付無忌公子，所以根本就沒想過要上台去與無忌公子交手。 

  奈何那人的話將他引到了風口浪尖。 

  他若不應戰的話，不但他的名聲會受損，就連武道學院，也會因此而遭受罵名。 

  「咳咳咳，既然無忌公子這麼說，我就出來與無忌公子玩一玩。」 

  話罷，方笑武一飛而出，宛如穿雲飛月，轉眼就落在瞭望仙台上。 

  無忌公子稍稍打量了一下方笑武，含笑問道：「不知方公子師承何人？」 

  方笑武搖搖頭，說道：「在下並無師承。」 

  無忌公子聞言，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問下去，而是笑道：「方公子既然有『左手武神』之譽，想來手上功夫無比了得，不知方公子要如何比法？」 

  方笑武忖道：「李大同讓石敢當與龍未央來找我的麻煩，分明就是為了鍛煉我的劍法，我的劍法既然有了不少增進，當然得和這個無忌公子比試劍法。」 

  於是，他笑著說道；「無忌公子，我雖然有著『左手武神』的稱號，但我是武道學院聖劍院的教席，也練了幾年的劍，倒想請教一下你的劍法，請賜教。」 

  無忌公子聽說方笑武要和自己比劍，頗為意外。 

  說實話，他看不出方笑武是一個劍道高手，或者說，方笑武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是一個用劍的高手。 

  劍乃百兵之君（皇），用劍的人通常都很穩重，但方笑武呢，看上去卻顯得有些輕浮。 

  如果說方笑武在劍道上有一定的造詣，他相信。 

  但要說方笑武在劍道上有大作為，他就有些不太相信了。 

  「方公子，你確定你一定要和我比劍么？」無忌公子問道。 

  方笑武點點頭：「確定。」 

  無忌公子想了想，道：「好吧，既然你想比劍，我就和你比一比。不知方公子要怎麼比？」 

  方笑武以手代劍，朝著虛空一劃，發出一道劍鳴聲，就跟真劍似的，頓時引起許多人對他的注意。 

  「我們就以手代劍過兩招吧。」方笑武道。 

  「原來我看走眼了，方公子才是一位真正的劍道高手。」無忌公子說完，同樣也是以手代劍，虛空輕輕地劃了一下，頓時發出一聲劍鳴。 

  雖然都是劍鳴聲，但兩人發出的劍鳴聲卻大為不同。 

  方笑武的劍鳴聲十分粗糙，無忌公子的劍鳴聲十分精緻。 

  前者聽上去顯得有些刺耳，而後者，聽上去十分悅耳，頗為美妙。 

  光從音色的角度判斷，方笑武的劍鳴聲自然是遠遠比不上無忌公子的劍鳴聲。 

  其實，這種差別完全說得通，並不是毫無來由。 

  無忌公子從一生來就是為劍而生，可以說是把劍當成了自己的生命，劍就是他的靈魂，是他的知音，他可以為劍生，也可以為劍死，一生只「鍾情」於劍。 

  而對於方笑武來說，劍是他的夥伴，是他的朋友，是他可以彈動高歌一曲時的樂器，但方笑武的生命里不止還有劍，他還有刀，有拳頭，有手掌，有手指…… 

  劍不是他的唯一。 

  相反，劍只是他對人生的一種表現方式。 

  正是因為兩人對於劍的感情與認識不一樣，所以發出的劍鳴聲自然就會截然不同。 

  場外，白首上人看到這裡，突然低聲問身邊的空禪大師：「空禪兄，你乃劍道宗師，對這一戰如何評價？」 

  他本以為空禪大師會立即說出自己的看法，但讓他頗為意外的是，這位劍道宗師居然露出了一副深思的表情，彷彿很難回答似的。 

  突聽一人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對於劍道雖是一竅不通，但很想說說自己的看法，不知兩位大師可否容貧僧談談自己的看法？」 

  說話的人是神弓法師。 

  這位高僧說自己對於劍道一竅不通，其實是謙虛之言。 

  試問普天之下，只要是有些修為的修士，又有幾個會說自己對於劍道一竅不通？ 

  不過，神弓法師這麼說，倒不是他矯情，而是發自內心。 

  因為對他來說，他「鍾情」的不是劍，而是弓。 

  弓就是他的劍，但劍又不是弓。 

  他的弓法遠遠超過了劍術！ 

  對他來說，兩者根本就沒辦法比，所以他覺得自己在劍術上面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唯有割捨，才有專註，唯有放棄，才能追求。 

  神弓法師乃當世高僧，當然知道這種道理。 

  「不知法師有何高見？」白首上人問道。 

  「若以對劍的才情來論，無忌公子遠遠勝過方笑武，一千個方笑武也不及一個無忌公子……」神弓法師道。 

  「那麼……」白首上人沉吟道。 

  「但高手對戰，不是以才情而論，更不是以誰花的時間長短來論，若是這樣的話，年紀越大，本事越大，又何談後來居上？」 

  「這倒是。」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無忌公子對於劍道的領悟，便是最好的證明。即便是方笑武，也讓人對他高深莫測。」 

  「高深莫測。」 

  白首上人沒想到一向惜言如金的神弓法師會用這四個字來形容自己對方笑武的感觀，心頭不覺微微一凜。 

  他是認識方笑武的。 

  所以，他把晚輩當成了一個晚輩，多少有些感情。 

  但是，神弓法師與方笑武並不認識，甚至連半句話都沒有說過。 

  而認識不等於了解。 

  況且就算了解，也不等於所有事都知道。 

  甚至在有些時候，越是了解的人，也會帶著感情色彩，以至於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判斷力。 

  譬如一對生活了十幾年的夫妻，夠了解吧？ 

  可要是一方出現了背叛，另一方作何感想？ 

  自己瞎了眼，說自己不了解對方？ 

  相反，有一些人雖然不認識，更談不上了解，卻能神交。 

  …… 

  白首上人想了想，突然出生一種神弓法師比自己看得很透的想法。 

  其實，這倒不是他的境界就比神弓法師差，而是神弓法師的判斷力來自於旁觀者清。 

  而他，不但關心方笑武，甚至擔心方笑武會輸給無忌公子，所以才會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