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
視線裏出現的那抹少女的倩影讓葉楓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身體仿佛受到指引一般無法控製的移動過去,因為,自從上次不告而別的分開後,葉楓內心思念的情感不斷強烈的湧上心頭,每時每刻都想要早點親眼看到那如同絲線般金黃色的長發,迷人深邃似大海般澄澈的眼瞳,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更加安心,這種奇妙的感覺與眷戀東方夜櫻的執念不同,對於洛小葵,葉楓總是存在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如果一定要形容這種感覺的話那是身體和靈魂的輕微悸動,仿佛是什麽在引起他們的共鳴。
隻是沒想到這種迫切的思念沒有停留數日,很快上天便實現了他的心願,居然真的讓他再次遇見了,隻是遠遠瞄了一眼,便從人潮中,看到了那被風吹拂而飄搖對的金色發絲,是的,沒錯,真的沒有看錯,也沒有理由看錯!
“葵?”
“楓楓!”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流逝的無比緩慢,葉楓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和存在,穿過狹窄縫隙輾轉前進,最後終於和身穿純白毫無雜色衣裙的葵麵對麵。
緊接著,兩人的表情幾乎同時從驚訝轉變成喜悅,然後互相靠近對方,這一次葵沒有像以往那樣撲進葉楓的懷裏,而是緊緊的跟他相擁在一起。
一股少女的清香和幽蘭的吐息襲來,熟悉的芬芳讓葉楓更加的安心,柳眉、杏目、瑤鼻、櫻唇,如雪嫩頰,如雲長發,如玉脖頸,她還是那樣的幻美絕倫,天生麗質的氣息讓人心驚,兩者結合,強烈的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全身上下依舊是那一件純白唯美的無袖連衣裙,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都晶瑩剔透,粉雕玉琢,恐怕無論誰看到她,都會懷疑自己看見了一個高貴純潔而又無瑕,不小心遺落人間的天使,不染一絲凡塵。
“哦謔謔,少男少女的情懷總是詩啊,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一旁圍觀的橘子姐一手扶著臉頰深深的感歎著。而索爾也是幹咳幾聲,無奈地向洛小葵的父親,洛寒攤開手,仿佛在說,你看,我沒有騙你吧
何小川剛想上前提醒兩人的舉動,卻被洛寒用手攔住,並輕輕地搖頭,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當第一眼看見葉楓時,洛寒便被葉楓那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所震撼而折服,他很好奇這個男人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有如此沉澱自若的氣息,和自己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狡黠不同,此人是擁有著一種猛獸般的野性或是對任何事物都敵對的本能。
因為在場的人之中,葉楓隻有洛寒沒有見過,所以自然而然那種抗拒陌生人千裏之外的氣息便針對釋放,而洛寒在觸碰至葉楓目光的同時,他心中輕動,這個長相冷峻的男人絕對不簡單!尤其是他的眼睛和神情,除了和自己女兒相擁時的那份喜悅之外,沒有任何的驚訝、緊張和害怕,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卻有著一絲敵對而探究的目光。
似乎是注意到葉楓的目光所至,反應過來的洛小葵連忙介紹道
“楓,他是葵的爸爸哦,不是什麽可疑的人呢”
洛小葵微微側著頭,位置居於兩人的中間,微風輕拂,讓及肩的長發也隨之飄動。
聽說是葵的父親,葉楓的眼神瞬間放鬆下來,少了幾分警惕,多了幾分拘謹,微微的點頭“你好”
洛寒沉默了幾秒,雖然是出於好奇才跟過來看看,不過他還是不能理解究竟是什麽牽動著自己的女兒來見眼前這個男人,或者說他的身上有著什麽可以強烈吸引著的事物
“你想做我女婿?”
洛寒麵不改色提問的這句話語出驚人,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冷不防的擴散在空氣中,讓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楓和葵都險些栽倒在地上。
“呃我說洛寒大人,您這也太直接了吧?正常流程都不走一下的嗎?”
橘子姐暗地裏抹了把汗,怎麽有錢人都是這種怪脾氣,哪有人一上來就問這種問題的啊。
洛寒並沒有理會橘子姐,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葉楓,似乎是在等待他的答複,現場的氣氛有些詭異,介於洛寒的身份,其餘的人都不好開口,橘子姐見狀歎了口氣,也乖乖的閉嘴不在說話。
葉楓也因為洛寒的一句話弄得有些懵,神情頓時僵在了那裏,遲遲沒有回應。
“爸爸你真是的,哪有人第一次見麵就問這種問題的呀”
洛小葵低著頭,臉頰染上一抹櫻粉,羞澀地露出了含蓄的微笑,兩根手指打著繞繞。
“啊唔啊”
正當現場的氣氛有一絲微妙的尷尬時,原本受了斷骨之痛而昏過去的懷庫,清醒了過來,依舊嗷嗷嚎叫著,居然陰差陽錯的幫助葉楓解了圍。
“咳咳”邢老假裝幹咳了兩聲,向葉楓詢問道“小子,他是被你打敗的吧”
“嗯,是我幹的”葉楓微微鬆了口氣,輕輕點頭。
“嗯,不錯,知道為什麽我剛剛幹的好,幹的漂亮嗎?”
葉楓搖頭表示不清楚,當時自己隻是感受到附近流竄的殺氣向自己靠攏,才下意識的自我防衛發現了那兩個人,不過說起來,不知道另一個去暗殺夜太郎的男人怎麽樣了,不過憑夜太郎的身手,應該不至於
“今夜學院也有其他學員在校外校內被偷襲,基本都是被重創,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他們都是美利國派來要在七星耀武會舉辦之前,想要讓我們的學員無法以正常的水準參賽”
“真是陰險狡詐!”索爾怒言道。
“七星耀武會是什麽?”葉楓疑惑道,因為他好像不止一次聽到有人提起過這個名詞,是什麽宴會嗎還是類似競技的比賽?
“這個問題待會讓索爾找一間靜室再跟你解釋吧,和美,你去把這個俘虜關起來,等我們武師工會開會決策之後再議論處。”
邢老說完,目光掃了一眼葉楓和洛寒,拍了拍葉楓的肩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後離開了。
“是!邢老。”
於此,現場隻剩下葉楓、洛小葵,以及洛寒和何小川還有其他幾名保鏢,人不多,但是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正當葉楓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來打破這尷尬的沉默,沒想到洛寒先開口了。
“你叫葉楓對吧”
“嗯”
洛寒沉吟不語,他雖然不了解葉楓,今夜也是初見,不過從剛剛眾人對葉楓的態度和舉動來看,至少證明他應該並不是一個宵小之輩,所以,雖然葉楓剛剛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卻讓他沒有絲毫的不滿,在那種情況下,回答“想”與“不想”“是”或“不是”,都不可能引起自己對他的好感,或許沉默不應才是最好的回答,想罷,洛寒原本的緊繃的神情反倒放鬆了幾分,這也至少證明葉楓,他並不是一個虛偽的人。
“跟我來一下吧,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葉楓稍稍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淺笑嫣然的洛小葵,瞬間打消了心中疑慮,微微點頭,三步並作兩步,隨即便跟了上去。
夜晚的風輕輕地吹動著,使得周圍樹葉“沙沙”的作響,像是低頭絮語,也像是輕聲歡笑,亦或是哀傷的啜泣。寂夜的風,以一種深入肌膚的清涼,驅散著心頭的陰霾,且聽風吟,是自己內心的聲音,並攜帶著思緒跟著去很遠很遠
“他們都已經離開了”
夜太郎輕輕的聲音傳入耳邊,驚醒了陷入失神狀態的東方夜櫻。
新生宿舍樓附近的灌木叢裏,夜太郎和東方夜櫻早在之前便來到了此地,隻是
“明明是你先她一步來到的這裏,為什麽不肯出去見他呢??”
隻是夜太郎的疑問並沒有得到回答,東方夜櫻跪坐在地上,眼眶有些輕微地泛紅,雙眼淚光隱現,如同沾染了水露的星鑽,微啟的口中,細碎貝齒咬著殊無血色的唇瓣,鼻翼輕輕戰栗著,纖細的身軀也在微微地顫抖,就連噴吐出的喘息都有氣無力。
夜太郎的神色有些複雜,沉默了半響還是放棄了繼續詢問,因為,他不久前親眼目睹一個女人從漠然到悲傷再到崩潰的整個過程
時間回溯到裏葉楓消失的不久後,在洛小葵等人趕來之前,東方夜櫻和夜太郎已經先一步趕到了附近。
距離上一次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而這次,伴心鈴又再次發出強烈的共鳴,難道說另一個葉楓又想到這裏,東方夜櫻的腳步不禁加快了幾分,一直到她親眼見證葉楓和洛小葵相擁在一起的場景,那時此刻她的表情卻是極度痛苦和絕望。
東方夜櫻並沒有出去,也沒有開口呼喚他的名字,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像半截木頭杵在那裏似的,精神陷入一種半癡半呆的狀態,楓和葵兩人相逢後開心喜悅的樣子溢於言表,深深地印刻在她的眼裏,望著兩人相互依偎的動作和話語,角落裏的東方夜櫻忍不住輕咬嘴唇,此刻她的身體輕微地顫動了一下,隨之趕來的是一股錐心般的刺痛。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下來,東方夜櫻除了身體的顫抖外,就連呼吸都感覺不到,那呆滯的目光和蒼白的臉色像是魂魄已經飛離了身體,不知去了何方。
東方夜櫻的身體依靠著牆壁滑下,雙眼已經失去了色彩,全身的力氣仿佛全部被抽走似的,軟弱無力一個人當她最渴盼的事物出現時,沒有人能理解那對她來說會是多麽的重要,而她為了這一切,又是那麽的迫切和執著。
她所渴盼的那個人,是與他開心快樂的在一起,無論遇到任何艱難險阻,卻仍然擋在她麵前一起共同進退,讓她感到無比幸福的人
她一直等,一直等,一直期盼的那個人,終於來臨,可是她卻親眼看見這幸福,被人奪走了
“喂,你沒事吧咦?”趕來的夜太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隻是看見東方夜櫻先是停止腳步,然後再蹲下,之後便是之前所描述的景象。
為什麽……明明……治愈楓受傷的心靈的應該是自己,可是為什麽……這個叫被葉楓稱作葵的女孩,到底是誰……
“為什麽……為什麽……”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眉宇之間也逐漸的顯露出秋風枯葉般的悲涼。
“天色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調整一下狀態吧,你這副模樣,跟傳聞中的“冰山女神”可是一點也不搭調……”夜太郎對著跪坐在地上的東方夜櫻伸出手,輕輕地說道。
“夜太郎,你聽說過《天堂的蛛絲》這個故事嗎?”
細微而又孱弱的聲音從東方夜櫻的口中發出,不帶有一絲感情的波動。
雖然不知道她想說什麽,但夜太郎還是很紳士的搖搖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壞蛋生前做了很多壞事,可是,在他的一生中隻做了一件善事。那就是有一天,當他經過一座深山老林裏,看到一隻小蜘蛛在路邊爬行,他已經抬起了腳,就要踩死這隻小蜘蛛了。這時?他猛地一想“呀,呀,這個小不點肯定也是一個小生命喲。我這麽輕易地就奪去它的生命,那也太可憐了喲。”於是,他決定放了這隻小蜘蛛。
就在死後,他和其他罪人一起下地獄時,被在天堂散步的上帝發現,上帝在池邊停住了腳步,俯下身來,覆視著水麵的蓮葉,天堂的蓮池下麵正對著地獄,透過水晶般的池水,下麵的景色就像透視鏡一般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他想,即便他隻做了這麽一丁點善事,也應該得到回報,於是上帝決定將他從地獄裏救出來。他一看旁邊,正好翡翠般的蓮葉上停著一隻天堂裏的蜘蛛,那蜘蛛正在織著美麗的銀色蛛絲。於是他便輕輕地拿起蜘蛛絲,從白玉般的蓮花中間對著陰暗而深邃的地獄扔了下去。
而那個壞蛋別的罪人正在地獄的血池裏掙紮。四周是一片漆黑,隻有恐怖的針山那微弱的針光偶爾從血池中露出,劃破這令人窒息的黑暗。偶爾傳入耳中的,唯有罪人們那微弱的歎息聲。可落到血池裏來的人們,早已被各種各樣的地獄酷刑弄得筋疲力盡,就連哭泣的力量也沒有了。因此,即便是大壞蛋的他,也隻是在血池中沉浮,宛如死去的青蛙一般,躺在血池中。
突然從空中飄下一條銀光閃閃細如鋼針的蜘蛛絲,他仿佛身陷大海突遇浮木一般,趕忙攀著蜘蛛絲奮力地往上爬,想要脫離無間煉獄的痛苦。那裏知道低頭一看,有許多的地獄眾生也跟在他的後麵攀爬了上來。
他轉念一想這麽細小的蜘蛛絲怎麽負荷得了眾人的重量,萬一蜘蛛絲拉斷了,我不就萬劫不複,永無解脫之期了嗎?於是伸腳把尾隨而來的同伴,一個一個踢了下去。當他用力踩踢同伴的時候,突然蜘蛛絲從空中斷裂,他和所有的地獄眾生,一起掉入黑暗無底的地獄之中,再度接受地獄無盡的熬烤之苦……”
這是一個極端的故事,從地獄到天堂再到地獄,從絕望到希望再到絕望,看似壞蛋剪斷的是蜘蛛絲,其實他剪斷的是自己的憐憫之心,是人性的善良麵。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再次跌入地獄也是應該的,是他自己再一次將自己送入了痛苦的深淵,他自己親手剪斷了獲得新生的機會。
夜太郎沉默了半響,有些心酸,有些痛,他並不知道這個故事的含義,也不知道它代表著什麽,所以並沒有再多說,也沒有什麽動作,因為,她看見東方夜櫻已經起身準備離去,而表情卻是那樣悲傷和痛苦。
殘風中搖搖晃晃的人影在遊蕩,嘴裏不停低喃重複著毫無生氣的話語
“時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命運的紅線一旦斷開,便再也聯係不上了……”
……
“我主,讓東方夜櫻陷入絕望,是有什麽其他目的嗎?”
角落裏的冥王和瑪修卡終於看完了這場戲,瑪修卡並未及時離去,仿佛還沉浸在剛剛發生的一幕當中。
“當然,是為了把她完整的掌控在我的手心裏啊……”瑪修卡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無卻滲人的微笑。
“可是,您不是已經有她的妹妹和葉楓做籌碼了嗎?而且還有我們五絕在,也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的……”
“嗬嗬,你太小看這個心思縝密遇事決絕的女人了,她的城府恐怕比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還要深沉……”
冥王“……”
“隻是她也有太明顯的弱點,就是沉溺過去無法自拔,葉楓就是她最大的弱點……”瑪修卡抬首望了一眼慘淡的月色,繼續說道。
“他遇到了屬於他的光,便再也無法委身黑暗,而展露希望的光芒,一旦其旁邊出現了更加耀眼的光,則另一道光,會逐漸變得模糊、黯淡……”
他和她的相遇,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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