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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我想不到

  從巴黎回來,夏舒芒又成了空中飛人。


  在花城度過了無聊的一個假期,大二開學,如約而至。


  宿舍變成了隻有穀雨和李香住的兩人寢,要說大一是用來適應環境的,那麽大二就是正式開始的大學生活。


  剛開學初,許博羽聯係過她,這學期中旬,也就是月左右的時候,《詩詞大會》會在迪海大學進行一輪選拔,過年期間全省從幾所高校裏選拔出人組隊參加月份的全國總決賽。


  比賽前三者,迪海大學會給予保送的名額。


  國學熱最近幾年在有關人員的大力推動下贏得了一波好評。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到發揚傳統文化的重要性。


  大街上處處可見穿著漢服遊街的姑娘們,課本也開始進行添加詩詞歌賦的改革,電視上越來越多弘揚國學文化的節目和比賽。


  這學期的課程也更加具有專業性,穀雨從開學,一頭把自己紮進圖書館,除了必要的專業課,她開始大量準備詩詞的背誦。


  對於穀雨來說,長時間大麵積的沉浸於文學的世界是一種甜蜜又痛苦的享受。


  她喜歡鑽研各類詩歌背後所產生的情感,又在看不懂內容的時候,又會頭疼難受,直到查閱資料把文章內容弄明白弄清晰後,會有一種酣暢淋漓的陶醉。


  在穀雨忙著為準備比賽的時候,夏舒芒破格被調入國際航空。


  此前,他一直跟著師傅飛國內,巴黎之行,是他貢獻了多個日日夜夜的高度注意力集中才換來的飛行嚐試。


  國際航空對於機長的臨場應變能力,指揮能力都有更高的要求。特殊氣候采用何種方式平穩度過氣流層,如何平穩降落,與塔台進行聯絡等等。


  夏舒芒每逢登機前,總回給穀雨發航班信息,發完後十幾個小時沒有任何消息,仿佛人間蒸發。


  他的航班大多都在國內時間的白天,發了信心回複不了,電話也不能打。


  有一次穀雨為了能和他打電話,熬夜等到淩晨三點半,夏舒芒【下飛機了。】信息一發過來,她立馬打了電話過去。


  他那邊聲音很嘈雜,“糯糯?”


  李香今天回家陪李叔過生日,不在宿舍,穀雨的聲音大了些“你到莫斯科了?”


  “嗯,剛到。”


  “那你要不要休息啊現在?”


  “嗯,你怎麽還不睡覺?不是快要比賽了嗎?”


  穀雨說“學校的比賽我有信心,已經在準備半決賽了。”


  夏舒芒輕笑了下,“真棒。”


  夏舒芒這邊有人在叫他,兩人說了些英語,穀雨在電話這頭聽著,也聽不懂,直到夏舒芒和對方說完了話。


  “糯糯?”他的聲音明顯大了些。


  “我在呢。”


  她忽然很想當一名空姐,跟在夏舒芒的機組天天繞著他轉。


  自從他們戀愛以來,和異地戀沒有什麽區別。


  她還是一個人或者和李香一起走在校園裏,一點大學戀愛的甜蜜都沒體會到。


  要不和香香談戀愛算了。


  夏舒芒“我這邊出了點事要去解決一下,我有時間給你發消息。”


  穀雨的心裏一陣失落難過,“啊這樣啊。”


  夏舒芒“快去睡覺,以後晚上不許等我,熬夜臉上會長痘,會變醜!”他威脅道。


  穀雨舍不得掛電話,她弱懦懦的聲音帶著失望說“可,我想你啊!”


  沉默良久,夏舒芒才道“乖,聽話,我也想你。”


  她剛想說話,那邊有人催了,夏舒芒不得已急匆匆掛了電話。


  一道光從沉寂黑暗的夜裏快速閃過,黑沉的夜晚比之前更加沉默。


  夏舒芒的發展速度超出了她的預想,從國內航班到國際航班,時間被他填的一點空餘找不出來。


  穀雨此刻特別想發信息告訴他,要不別當機長了,我多賣幾幅穀加索的草稿畫,能賺好多錢養你呢!

  想到這,穀雨又想到夏舒芒的爸爸夏誌。


  夏舒芒和夏誌的關係冷到極致,自上次回帝都他回了次家後,周月也不曾經常聯係他。


  今晚她的記憶變得異常清晰。


  飛行器比賽後,有一個肩膀帶星的軍人叫過夏舒芒和他談過一次話。


  他被叫走的時候穀雨不在,李香轉告了她這個消息,所以她沒看到那個軍人是誰,在孵化基地等了他半個小時左右,夏舒芒一個人走出來和她一起回清水灣。


  那個時候,穀雨沉浸在當天發生的事情中,沒注意夏舒芒冷下的麵色。


  但是現在想想,她疏忽了夏舒芒的情緒。


  葉夢心在比賽之後,熱度不減反增。


  風浪這個名字在沒被爆出來之前一直是熱度很高的存在。


  當天她說過的話被人錄了下來發到了網上,顯微鏡網友從


  這兩個音開始探索,想盡辦法“人肉”。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根本查不到任何關於“風浪”的信息。


  吃瓜網友被這個消息震驚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有人懷疑這人是不是什麽潛逃國際暗殺組織,特務、國際間諜,甚至有人開始寫同人文發在網上,每日一更比寫書的作者都勤奮。


  一波腦洞打開後,眾人逐漸撿起殘存的理智。


  他,會不會是案件裏的緝毒警察啊?

  自從有人發出這個疑問,網友們的智商忽然開始回籠。


  敏感詞像一盆涼水潑醒了眾人。


  怪不得什麽都查不到,怪不得顯微鏡網友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熱度過去後,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葉夢心才再次出現在迪海。


  彼時,她又換了發型。一頭大波浪卷被她剪成了齊肩短發,原本白色漸變金粉的發色染回了亞麻青挑染尤加利青。


  從視覺效果上看,是順眼了許多,不似之前那麽驚豔,比之前多了幾分柔美。


  葉夢心請穀雨吃飯。


  她向來不怎麽會主動請人吃飯,今天請了的原因大部分是——她有點想念粉嘟嘟的萌妹子。


  葉夢心請客的地點在奶茶店,一家粉紅色裝修,處處充滿了卡哇伊氣息的少女心奶茶店。


  “夢心姐!”


  她軟萌的聲音叫到了葉夢心心坎裏。


  哪天一定要讓風浪也學學,他那副浪到沒變毫無人性和底線的樣子,學這個一定很快。


  “嘖嘖,這才幾個月不見,又萌了不少。”葉夢心一手撐著自己,偏著頭,兩眼充滿了不可言喻的寵溺。


  喜悅到不行。


  葉夢心很快收起自己的“癡漢”樣,“不逗你了,今天來有禮物送給你。”


  穀雨“什麽禮物?”


  她從腳底下拿出一個淡紫色的禮物盒,上麵有一個超級誇張的蝴蝶結。


  “這是夏舒芒讓我給你的。”


  她接過禮物,“夏舒芒?”


  葉夢心點點頭,“是,好久沒見他了嗎?”


  穀雨“嗯,他飛國際航班,有時差,也很忙。”


  葉夢心看透一切的眼神被穀雨忽視,她現在的目光全部放在紫色的禮物盒子上。


  “我也很久沒見他了。”她喝了口黑糖珍珠奶茶道。


  珍珠軟糯彈,她嚼了好久。


  穀雨沒著急拆開,抬起頭看葉夢心,“夢心姐,我能問你些問題嗎?”


  她深深笑了下,“嗯,問吧,看在你可愛的份上。”


  穀雨深吸了口氣,“夏舒芒他,是怎麽從帝都脫身回來的?”


  葉夢心沒和她拐彎,直接說“他和夏叔叔簽了個協定。”


  穀雨小心翼翼的問“關於什麽的協議?”


  “具體內容,你找時間去問他。”葉夢心敲敲盒子,“應該和盒子裏的東西有關。”


  葉夢心騎機車帶穀雨回學校,臨走前,她忽然說了一句“多理解理解他吧,他現在過上了正常打工人的生活。”


  穀雨抱著盒子回了宿舍,李香貼著麵膜在床上練瑜伽。


  “寶貝兒!回來啦?”她今天心情特別好“告訴你啊,然姐今天回來了,上次我幫她拍攝的大碼女裝賣的特別好,銷量超過了她的預期,為了店鋪能漲粉,她在網上開設了直播,還是我做模特,幫她試衣服給顧客看。”


  她向穀雨比了個“四”,“每天直播結束後,四六分,我四她六。”


  穀雨放在盒子,拉著李香示意她下來,“香香,我有事問你快下來。”


  李香有點懵,但還是從床上下來坐在椅子上和穀雨麵對麵。


  “什麽事?”


  穀雨“香香,你這次回去給叔叔過生日,有吵架嗎?”


  李香做模特這事一開始李叔並不知道,後來不知道怎麽得被李叔知道了,他極力不同意李香做模特,好在然姐暑假去了非洲,這段時間李香閑在家,李叔並未發覺什麽。


  “吵了。”李香說,“他連智能機都不會用,不知道是怎麽發現我做模特這事的。”


  “你和叔叔沒吵的很激烈吧?”


  李香搖頭,“那倒沒有,從小我和我爸相依為命,他賺錢供我上學,雖然有的時候他的一些思想我不能接受,但是每次吵兩句就結束了。”


  李香發現穀雨不對勁,“怎麽了?和阿姨吵架了?”


  穀雨搖頭,她已經和蔣曼斷了聯係,很長時間沒她的消息了。


  “我就是想知道,和父親吵架的時候,心裏都會想什麽,會到斷絕關係那種程度嗎?”


  穀加索一心向著畫畫,他和蔣曼能吵起來的一大部分原因是蔣曼對他不依不饒,她走後,穀加索掙來的錢丟給穀雨,自己則又是鑽進小房間閉關。


  加上穀雨聽話,穀加索又是打心眼裏覺得自己虧欠穀雨,所以從小到大,穀雨從來不和穀加索吵架。


  因此,她缺失在這方麵的感受。


  “斷絕關係不至於吧!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爸這一個親人,我倆誰也離不開誰。但是。”


  她語氣一轉“但有的時候吧,我真的一點都不能接受我爸的思想,他老是叫我去考公務員考教師資格證和編製,說什麽女孩子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就好了,不需要大富大貴。其實我也能理解他,但是我們那裏的教師工資實在是太低了,一個月隻有兩三千,說句不好聽的,要是生了大病都沒錢治。


  人吵架的時候,正在氣頭上呢,說什麽話都是不能信的。就拿這次給我爸過生日來說,他許了個願,希望我能考上編製。當時我就急了,和他理論。


  他說我遇人不淑,沒準會被騙,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打工不容易,很容易吃虧。我拿然姐那的營業執照給他看,他又說這是可以造假的,最後我把工資拿給他看,這總不能是假的了吧,結果他又說這隻是緩兵之計,就是為了騙我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我就奇了怪了,他以前也不這樣啊!怎麽忽然就和變了個人似的擔心這擔心那。”


  她私下麵膜,“我爸最後吵架吵不過我的時候,幹脆拿出了長輩的氣勢,他說他的話就是聖旨我必須聽,後來又說這些年他養我多不容易,花了他多少錢,吃了他多少飯。


  哎,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嘛!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特想和他斷絕父女關係,後來又一想,這麽說太傷他的心了,而且又不至於。”


  穀雨很認真的聽,“你覺得什麽情況下,會和自己的父親斷絕父女關係?”


  她和蔣曼的關係也不好,但是從法律意義上斷絕關係這一步,穀雨總覺得還很遙遠。


  李香想了想道“謀殺?搶劫?違法?”她搖搖頭,“我想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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