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回、傷重

  第二天早晨，老人島又從睡夢中舒醒過來。陽光照在大街上，照在雕樓畫舫的店鋪上，這個大海上的銷魂島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熙熙攘攘的人流，依然穿梭在街道上。有的不滿意昨夜的女伴，尋找著新的一夜快樂；有的兜里沒了錢，被花樓驅趕到街上的男人，趕往武魂殿賣命；有的銷蝕了自己所有的財富，拖著瘦弱的身軀離開老人島。。。。 

  卻依然有新的遊客，登上老人島，填補這裡的慾望窟窿。 

  與往日不同的是，武魂殿對面的大院。那個最氣派的大院，屬於仙老大的院子門口，進出著一撮一撮人客。 

  隨著他們的進出，仙老大重病在床的消息傳遍了老人島。 

  這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作為老人島的第一島主，仙老大重病，據說已經神志昏迷，大概是挨不了幾天了。這個消息足以令全島震動。 

  另外四個島主，身穿綠衣的四個島主，都帶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仙老大的院子。 

  仙老三最先走進仙老大的院子。 

  他看見仙老大滿臉死黑色，枯槁的臉龐上偶爾睜開眼睛，無神地翻動。然後又閉上了。 

  花娘子坐在床邊，一邊抹眼淚，一邊請他坐下。 

  仙老三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怎麼搞的，他好像是中毒了？」 

  花娘子點點頭，又搖搖頭，她好像已經完全失去了主意。這也不難理解，花仙子就是依靠仙老大的扶持，才成為島上最出名的花樓。 

  如今靠山眼看要倒了，她能不心慌嗎？ 

  仙老三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花娘子，他陪著嘆氣。 

  然後，就是仙老二走了進來。 

  仙老二滿臉狐疑地打量仙老大，說道：「節哀吧，人總有一死。花娘子也要多考慮老大的後事，還有你自己的後路。」 

  他的手搭在花娘子的肩上，花娘子聽了他的說話，哭得更凄涼。肩頭顫動，抬眼瞟仙老二。 

  花娘子哭道：「嗚。。。。嗚嗚。。。。，我那一樓的姑娘家家，以後要靠誰呀啊。。。。島上滿是臭男人，會欺負死我們的啊。。。。」 

  仙老二輕輕撫摸她的肩膀，眼睛里露出曖昧的目光，說道：「那就跟我吧，我來照顧你們這些孤女吧。」 

  花娘子趕緊站起來，施禮說道：「感謝二島主，花娘子先謝過。」 

  這時候，仙老四和仙老五一前一後走進了卧室。 

  仙老五徑直走到床前，什麼也不說，伸手便拍上仙老大的腹部。花娘子嚇了一跳，立馬拉住仙老四。 

  但仙老大已經從床上像彈簧般彈起來，張口狂吐出一口鮮血。然後重重地摔回床上。 

  頓時，室內瀰漫了濃重的惡臭味道。 

  眾人一起捂住鼻子，連仙老四都後退一步，鬆開了手捂鼻子。 

  誰都知道仙老五兇狠無比，花娘子嚇得不敢再哭泣，眼巴巴地看著仙老五哀求道：「就讓大島主安靜地走吧，我看他也挨不過幾日了。。。。」 

  仙老四卻說道：「唉，老五也是想看看大島主還有沒有救。病成這個樣子，是要準備後事了。。。。」 

  仙老五點點頭，看著面色一時黑一時發白的仙老大，臉上現出一絲乾笑。他說道：「也是他自找的，他想和含羞姑娘相好，卻沒想到含羞姑娘惱他輕薄，給他下了毒。。。。」 

  花娘子抬起頭，佯裝恍然大悟的樣子。她說道：「真沒想到大島主他色慾熏心，竟然玩弄海修羅的女人。唉。。。。」 

  仙老四連忙搖手，說道：「算了，將死的人，我們不要再說他的壞話了。」 

  眾人一起點頭。 

  花娘子抹乾眼淚，說道：「各位島主請回吧。我也算盡一點心意，這幾日照顧大島主，送他最後一程。」 

  四位島主互相對視了一陣，仙老四問道：「大島主有沒有留下什麼囑託？」 

  花娘子茫然地搖搖頭。 

  仙老四說道：「大島主若是留下什麼話，你一定要記下來。我們會重謝你的。」 

  這仙老四果真是考慮得縝密，大概是想利用花娘子偽造仙老大的遺言，以便控制老人島。 

  花娘子點頭，說道：「四島主吩咐，奴家謹記在心。」 

  四位島主便告辭離開。 

  …… 

  待他們走出大院，仙老大哎喲連連叫喚起來。 

  他捂著肚子罵道：「那傢伙真夠狠。幸虧本島主早有防備，將前晚排出的毒汗留了一些，藏在口中。」 

  花娘子趕緊撫摸他的肚子，說道：「很疼吧？」 

  仙老大皺著眉頭，在床上打坐起來，趕緊運功治療剛才被仙老五一擊之傷。 

  花娘子搓著手絹連連說道：「幸好。。。。幸好幸好大島主早有準備。那仙老五一掌真夠兇悍，嚇死奴家了。」 

  仙老大運功一周天之後，傷痛稍好，才睜開眼睛。 

  他的眼睛里滿是怒火，說道：「你快去找人辦事，不能再猶豫了。」 

  花娘子點頭，喚來兩個丫鬟伺候，自己匆匆離開大院。 

  大院外陸續還有不少人，排著隊打探仙老大的消息。大多是那些花樓、飯店的小老闆，他們自然都在思度著老人島改朝換代之後，該如何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