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回、交易

  江尚華決定拜訪柳風，當面和他談清楚。他隱隱感到自己似乎中了柳風的圈套，表面上看是他在利用柳風，實際上卻未可知。 

  這件事情會怎麼發展，他確實不敢斷定。如果擊敗湄山神，而驚擾了南帝，對湄洲島大發雷霆的話，對大家似乎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江尚華必須考慮清楚每個細節，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他又看見三棵柳樹後面的院門，那是柳風仙境的入口。他輕輕推開門，遠遠就看見柳風站在桃花小徑盡頭，摺扇輕搖。 

  「晚輩拜會柳神仙。」江尚華恭敬地說道。 

  柳風微笑，他知道江尚華的來意。所以江尚華也就不再兜彎子，問道：「你需要我答應什麼條件，才會出手消滅湄山神呢？」 

  柳風沒有回答，反而是沉默地看著江尚華。直到江尚華有點不自在了，他才反問道：「你先說說，你為何要除掉湄山神？」 

  江尚華大聲說道：「他魚肉百姓，為禍湄洲島，他和魚仙會早就應該除掉，才能讓大家安居樂業。」 

  柳風點頭，然後又搖頭，說道：「這是光面堂皇的話，誰都會說。我是想問你的真實目的，或者說還有沒有另一個目的。」 

  他的聲音很輕，但絕對讓江尚華感到心虛，自己被柳風脫光了衣服，被他認真審視。 

  江尚華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說謊。所以，他慢慢地說道：「當然，晚輩自然也是想為自己立個萬字。。。。」 

  柳風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但他厲聲說道：「那麼，我們就要協商一下，沒有湄山神之後，這湄洲島的安排。」 

  江尚華一驚，這確實是核心問題，他硬著頭皮抬起眼睛，看柳風還會說什麼。 

  柳風說道：「我要接替湄山神的位置。」 

  這簡短的一句話，令江尚華如五雷轟頂。這也正是他的打算，他要把持湄洲島，然後以此為基礎，逐步擴展自己的實力。 

  「看你的臉色，不舒服嗎？」柳風問道。 

  江尚華臉色發青，額頭滲出冷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柳風，情急之中說道：「難道你就不怕南帝怪罪下來？你還能坐上這個位置嗎？」 

  柳風笑了，說道：「我自有辦法。」 

  江尚華點點頭，喃喃說道：「那麼，我呢？」 

  「那時候，可以考慮設置縣太爺，專門管轄百姓事物。」柳風一邊說，一邊打量江尚華的反應。 

  江尚華低下頭，終於點頭同意。 

  「你一定奇怪，為什麼五百年前我不願意做南帝的下屬，現在卻又爭這個位置。」柳風慢悠悠說道。 

  「這五百年，我過著清貧、安靜的日子。我沒有地位，沒有女人，只有自己給自己釀造的桃花酒，喝了五百年，已經喝膩了。」柳風說道：「所以我決心改變這個生活。」 

  *** 

  不論如何，沒有柳風相助，江尚華很難打敗湄山神的勢力。所以他不能不答應柳風的條件，起碼事後能做縣太爺，算是有了地位。 

  他忽然感到心酸，想起南澳島上的縣太爺，雖然也很威風，卻還是不能完全主宰南澳島的命運。 

  其實呢，誰又能主宰誰的命運？江尚華暗自勸說自己，先聯合柳風乾掉湄山神再說。 

  而對於柳風的變化莫測，他還是感到奇怪。但他卻無法再深入了解柳風的底細，只有騎驢看戲本，走著瞧了。 

  他翻來覆去，馨兒在黑暗中睜大眼睛看著他。每當江尚華無法入睡時，她都一定會陪在黑夜裡。 

  「公子，下一步你打算去說服媽祖神？」馨兒低聲說道。 

  江尚華苦笑道：「媽祖無欲無求，根本不會參與此事。不過，我還是要去嘗試一下，才會死心。」 

  馨兒說道：「她會相信你，把定海神珠借給你？」 

  江尚華搖頭，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說道：「她不肯借的話，我們可以設法偷來，用完之後再還給她。」 

  馨兒瞪大眼睛，她幾乎不敢相信可以從媽祖那裡偷得神珠，他們甚至連神珠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 

  「那顆珠子散發紅光，有雞蛋那麼大小。」江尚華回想起那次海上被媽祖搭救時，她懷裡就有顆珠子，散發紅光的珠子，多半就是定海神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