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冥想
一地的屍體,孤尾整個人滿身血污的支撐著。憤怒讓他忘卻了身體的傷痛,卻無法讓他控制體能的流失。
幾番的衝殺,讓他原本受傷的身體又平添了幾處傷痕。
咬牙支撐著,他環顧了四周,人群還有一半,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路易德夫不見了。
如果路易德夫逃離了,那他今晚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啊!」發出一聲嚎叫,孤尾再次沖向了那剩餘的五六十人。
好在士兵里沒有什麼高手存在,僅僅是一些一二階的成員。若是此時有個三四階的高手存在,孤尾絕對不會殺得這麼順利。
「一起來!」手持匕首的孤尾怒吼道。
士兵們緊緊的圍成一圈卻不敢再向前,畢竟孤尾的實力讓他們震驚,身受重傷依然有著如此敏捷的速度。
僵持著,孤尾一陣暈眩,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情況,再這麼下去恐怕要命喪此地了。
「路易德夫已經離開了,我勸你們還是放下武器,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想為難你們!」留下一句話,孤尾轉身向城外走去。
挺直了胸膛,他極力剋制著身體因為暈眩、虛弱而帶來的顫抖。此刻,他每一步都走的那麼認真,那麼洒脫。
士兵們都僵在原地,誰都不想再衝上去,因為他們怕了,倒下去的人,是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步步走著,這條路很長,他走了很長時間。
「跟我來!」一邊,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孤尾的耳中,是旅店的老闆。此時旅店的老闆正躬著身子躲在一處陰影下,沖孤尾招著手。
回頭望去,那些士兵已經看不清了,孤尾鬆了口氣,隨著這一放鬆,孤尾踉蹌了幾步,倒在了地上。
「趕緊幫忙!」旅店的老闆沖身後說道,借著幾名中年人匆匆趕來將孤尾拖至一處圍牆后。
頭暈,疼痛,全身無力。
睜開眼,孤尾在一片狹小的空間里,一盞燭燈就足以將整個空間照亮。
緩緩的坐了起來,整個空間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和床僅夠一人一人勉強走過。
忍著疼痛,孤尾走過去推了下緊閉的木門,卻發現木門已經從外面反鎖了。
被囚禁了?孤尾心中一驚。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孤尾心裡分析著,似乎那一晚最後碰到的人是旅館的老闆。如果他出賣了自己,那麼自己現在肯定是在牢籠,而不是這裡。
看著自己身上,傷口已經經過了清理,並且纏上了乾淨的紗布。自己的空間儲物袋被放在床頭,兩把匕首也在一邊。檢查了下空間儲物袋,裡面的東西一件沒少。
至少可以肯定,現在是安全的。
每次戰鬥后的總結,這是孤尾養成的一個習慣。對付黑衣人,著實是出了個險招,幸好成功了,也慶幸抱住他的瞬間,讓他的手臂無法舒張開來,否則那匕首直接扎入了后心,肯定死定了。
路易德夫的逃走,對孤尾無疑是個打擊。不知道他還在不在科密茲城了,如果不在,天下之大,何處去找?
在屋內,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白天?黑夜?這兒是哪裡?一切都無從知曉,不過唯一值得肯定的是,救下自己的人想保護自己。
看著緊閉的木門,孤尾放棄了去敲響他的衝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飢餓讓孤尾從睡夢中醒來。這是多久了?半天?一天?打開空間儲物袋,裡面乾糧,淡水足夠。取出點,徑自吃了起來。
由於無法確認外面的情況,孤尾依舊沒有去敲響那木門,他堅信,會有人從外面打開這扇門。
吃完躺下繼續養著身體,緩緩的睡著,有突然被噩夢驚醒。
桌上的燭燈的亮度逐漸暗淡了下去,那是燈油見底了,隨即整個空間暗了下去,一片漆黑。
燈油的燃燒速度孤尾不清楚,所以他現在根本不知道這是過去了多久。
餓了吃,吃了睡,睡了醒來,再吃,再睡。
重複著,很久很久。
他要瘋了,在一處狹小的空間里,對外面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開始感覺到了無聊,接著他整個人煩躁了起來。
難道外面出什麼事情了?
孤尾瞎想著,內心的煩躁促使他去敲響那扇木門,每當摸索到木門位置的時候,孤尾內心卻又有一種聲音告訴他,如果外面真出事情了,他現在的狀況出去又能幹什麼?
有一種狀態叫做冥想,就是放空思維,讓整個人心、意、靈完全專註在原始之初之中。這種狀態可以讓人忘卻一切,孤尾按照曾經書上的註釋,盤腿坐在了床上,雙手放在大腿上閉上了雙眼。
從開始的不適應,到最後的一動不動,孤尾整個腦海陷入了一片空曠,隨即的他煩躁的心也逐漸安穩了下來。
或許是黑暗和冥想的結合,給予了他無限的鎮定。孤尾忘卻了飢餓,忘卻了一切。
這一坐,很久很久。
當他從冥想中醒來的時候,他的傷口似乎不在那麼疼痛,只是雙腿的酸麻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他再次盤腿坐在了床上。
冥想的低級狀態那叫放空心靈,摒棄煩惱,而冥想更多的作用是領悟。
這是孤尾反覆多次冥想感悟出的,冥想,讓他回憶著他每一次的經歷,從與豺狼的肉搏,到沙蟲,到迪特等人的出現,到薩姆蘭卡的礦山,到沙蟲王的出現,再到不久的夜晚與一百多人的戰鬥,從孤狼帶著自己闖向邊關到胖子一人帶走了沙蟲王。
這一切的一切,孤尾回憶著,反覆的分析著。
卻不知,這段漫長的度過卻讓孤尾有了不可思議的成長,不僅僅是他的武技,更是他的心智。
冥想著,孤尾的手腳也開始跟著思維比劃著。這段時間,他分析出了很多,目前他缺少的是戰鬥的經驗,刺客之路,是他以後的唯一方向了。只有不斷的戰鬥,才能成長。
數日後,孤尾猛的站了起來,活動了下四肢,傷口已經基本痊癒,或許在這裡已經好幾個月了吧。
從空間儲物袋掏出火摺子,孤尾照亮了狹小的空間,解下綁在身體上已經發臭的紗布,換上一身衣服,他決定破開那扇門。
救他的人,至今未曾出現,根據傷口的恢復狀況,估計也有幾個月了吧。
將耳朵貼在木門上良久,外面未曾有絲毫動靜,孤尾將匕首塞入了木門的邊緣,玄鐵的匕首還是很鋒利的,瞬間將木門破了開來。
外面依舊是一片漆黑,借著火摺子的光,孤尾發現周圍是高聳的牆壁,牆壁呈圓形,直徑只有兩三人並列的距離,一邊一條被定在牆壁上的軟木梯子直直通向上方。
將火摺子叼在嘴上,孤尾攀上了木梯。
木梯不是很長,很快就到頂了,頂端又是一塊木板。
推開這個木板或許就能到達外面了吧,孤尾緩緩的將耳朵湊了過去。
依稀可以聽出有著不少人的腳步聲,顯然離這裡不是很近。試圖用手推了推木板,木板紋絲不動,似乎上面壓著很重的東西。
將火摺子在牆上掐滅,孤尾用匕首輕輕的在木板的邊緣雕琢著,至少得開一個小孔看看外面的情況。
孤尾的動作很輕,直至一絲亮光照射了進來。一股濃厚的酒味傳入了孤尾的鼻中,這兒似乎是一個酒窖。
外面豎著大大小小的木桶,想必壓在頭頂上這塊木板上的就是這些木桶了。
如果用力推動木板,勢必會引動木桶發出響聲。
「來,再整點酒,反正最近假期也沒了,天天就守著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行,也不懂城主大人搞什麼鬼,天天讓我們呆在城裡轉,不許出城!」
「管他呢,咱們喝咱們的!」
兩人的對話傳入了孤尾的耳中,隨即透過小孔孤尾看到兩人走了過來,在一邊的木桶里用一個大大的木瓢盛了滿滿一木瓢的液體走了出去。
想必這木桶里裝的都是酒水了,只是這是哪裡的酒窖?
小孔里透進來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似乎即將進入黑夜?
掏出匕首,再次在木板上慢慢的擰著,滿是酒水的木桶壓著木板,孤尾肯定是推不動的,他決定鑽出一個洞,放光木桶里的酒水。
這個孔,必須小,否則開大了,酒水直接嘩啦啦流出來勢必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慢慢擰著,直至透過木板,透過酒桶的底部,一絲酒水的細流沿著孤尾的匕首流了下來。
「嗒!嗒!」酒水從空中流下,在木梯下發出了細微的滴答聲。
為了安全起見,孤尾將身子靠在了木梯上,一隻腳蹬在旁邊的牆壁上,保持住身體的平衡,隨即右手對著流下來的酒水指著。
酒水流在孤尾的指尖上,沿著他的身體流到他的腳下,然後沿著木梯緩緩流下。這樣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只是苦了孤尾。
這麼大一桶酒水,流完可是要很久的,孤尾又不敢將洞孔開大,只有乾耗著。
冥想,讓孤尾有了很大的耐心,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的保持住這個動作,直至木桶再也沒有酒水流下。
側耳傾聽,木板外沒有了一點動靜,輕輕推開木板,孤尾緩緩的從裡面爬了出來。
掩上木板,原位置放好木桶,孤尾閃身隱藏在了一邊的酒桶后。
抬頭望去,此刻已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