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孤尾的決定
這一晚,是礦場上相當熱鬧的一晚。
孤尾,諾夏,迪特,凱瑞被獸人管頭用繩索高高的吊了起來,火把將整個礦場照的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正常情況下,一個礦洞的產量是二十車礦石,而孤尾等人卻完成了八車,正常的一半還不到。
「我的要求不高,你一個人干,五個人一天是二十車,平均一人四車,一晚上你給我弄出六車來,什麼時候弄完什麼時候我將你的幾個人類好兄弟放下來。不過,得在天亮之前。」獸人管頭說著,翹起了二郎腿。
這可以說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康魯亞克晚上一口水都沒有喝到的情況下,在身體極度疲憊的情況下,這幾乎不可能。
「我做,不過你得說道做到。」康魯亞克弱聲說道。
背著背簍,康魯亞克爬進了礦洞。
「還真進了!」
「大家壓注了,壓能完成的,一賠十,不能完成的一賠一。」
周圍的獸人士兵起鬨著,而不遠處的奴役們,臉色充滿了憤怒和擔憂。
管頭這種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總是想著各種各樣的方式折磨著新來的人,死在他手上的太多太多。
夜,已深。
夜晚寒風的呼嘯聲夾雜著火把嗶嗶啵啵的聲音,被高高吊著的孤尾等人,身軀因為寒冷,勞累,顫抖著。迪特,諾夏兩人因為體力的嚴重不支暈死了過去。
「三車了!」管頭嗑著瓜子饒有興趣的說道,這小子還真給力,沒白壓他。
顫巍巍的將礦石裝滿礦車,康魯亞克費力的將礦車拖向遠處的礦石堆。
再次爬入礦洞,康魯亞克將血肉模糊的手指塞入了自己的嘴中吸允著,這是他唯一可以用來忍受手指劇痛的方法了。
再次抱起那碩大的礦石,康魯亞克一陣暈眩,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向了一邊。額頭狠狠的磕在了一邊的碎石上,一陣劇痛,讓他清醒了過來。額角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面龐。
繼續裝滿背簍,康魯亞克乏力的爬向洞口。
「五車了!」管頭打著呵欠,再過會兒天差不多就要亮了。
誰都不知道,如果康魯亞克完成不了這個任務,管頭會做出什麼殘忍的事情。
真的不行了嗎?背上最後一背簍的礦石,康魯亞克整個身軀劇烈的顫抖著。他咬緊了牙關也沒有擠出一絲力氣讓他向洞口爬去。
這礦場太無聊了,總得來點刺激的事情,剛剛下注了一枚金幣壓這傢伙能夠完成任務,可別讓這錢打水漂了,管頭喊著:「還有一會兒就要亮了,我真心希望你能夠創造奇迹!」
「加油!」一宿未曾合眼的年邁獸人奴役暗道。
「等你回來,過完年,我們就去獸都,憑你的狂化,肯定能進軍隊,那是我們獸人帝都的榮耀!」
「記住了,這些都是你的兄弟,永遠不要讓兄弟為自己付出太多,你是一個男子漢,你要有擔待!」
「不管前面多麼坎坷,堅持下去,希望就在前面一點點!」
想起父親康魯德夫的話,康魯亞克原本絕望的內心,燃起了一絲斗意。是的,他還要回去,他還要去參軍,外面的兄弟只有他能夠救下來。
沒有人知道礦洞里發生了什麼,只是那一聲遠遠傳出的嘶吼讓眾人感到了無盡的震撼。
「他出來了!」
「天啊,他真的出來了!」
整個人如同血人般的康魯亞克從礦洞里走了出來。伸出早已血肉模糊的雙手,康魯亞克將背筐中的礦石倒入了礦車中。咬著牙,將礦車拉到了礦堆邊,康魯亞克此刻如同巨人般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他完成了。
緊握著拳頭,康魯亞克遠遠的看著管頭,暗自說道:「比蒙獸人,康魯亞克,絕不倒下。」
「十金幣,哈哈,十金幣!來人,把他的那些兄弟放下來,給水,給吃的。太特么的爽了,哈哈。」從椅子上一蹦而起的管頭實在太興奮了,這小子不錯嘛,沒讓老子失望。
或許是因為獸人管頭的心情大好,破天荒的他竟然給予康魯亞克等人三天的休息日,這可是歷史上很少有的事情。
令人唯一遺憾的是,流特至今未曾出現。
三天里,孤尾等人就在原先中午休息的地方躺著,其實晚上奴役們也是睡在這裡。整個礦山上的奴役都自主的將每頓飯分捨出一點交給康魯亞克,這是一個真正的漢子。
「流特已經放棄了嗎?」迪特的聲音有些虛弱。
看著嘴唇乾裂,面黃肌瘦的迪特,凱瑞無奈的搖搖頭。
2500枚金幣的贖金,這是很多人,甚至一個村子,一個傭兵團,一輩子都無法實現的。
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們真相?
讓他們如此的受苦,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管如何,再等幾天,如果沒有辦法,我們逃出去!」凱瑞沉聲道,他們不同於獸人,這麼做下去,遲早會死在這裡。同樣是死,何不拼一把。
「走不出去的,空中有獵鷹。」孤尾說道,「我們手無寸鐵,根本沒有辦法。」
轉眼間夜已深,過了今天,明天又得去礦洞幹活了。
管頭嗑著瓜子緩緩的走來,看來心情不錯,想必那10枚金幣確實讓他玩嗨了。
「康魯亞克,我想知道你那晚在礦洞里,發生了什麼,讓你完成最後一背筐的。」饒有興趣的管頭,蹲著看著躺在地上的康魯亞克說道。
「毅力,不能放棄他們!」康魯亞克說道。
點點頭,管頭投以讚賞的目光:「如今,也只有我們獸人能如此義氣了,你可知人類的狡詐,陰險。」
「我知道,不過,他們不是那種人,我們都是共患難的兄弟。」康魯亞克說著,「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包括你們暗地裡叫人找的那個流特么?」管頭笑了。
流特?他竟然知道流特?
深深的看了康魯亞克一干人,管頭嘆了口氣:「我們徹底搜查了整個薩姆蘭卡城都未曾找到那個叫流特的。是不是你們被他拋棄了?共患難,不放棄?」
說完管頭一陣大笑,爾後接著說道:「這些話,此刻又作何解釋?人類,永遠是陰險狡詐的。」
「你們幫我們找過流特?」這話康魯亞克完全不信。
「你自己算算吧,你們五個人2500金幣。你們就是做死了都不會有這麼高的價值,為何我們不能去尋找更划算的?」管頭笑著,突然伸出了手拍了拍康魯亞克的肩膀,「從明天開始,跟著我,我喜歡你這樣有情有義的人!」
突如其來的話,讓康魯亞克愣住了。
隨即康魯亞克猛搖腦袋,他們怎麼辦?
「是顧忌你們這些兄弟?還執迷不悟嗎?人類狡詐,陰險。從明天開始,他們四個人負責那個礦洞,而你跟著我。」管頭嚴聲說道。
「我不會跟你走的!」拒絕了管頭的好意,康魯亞克看著身邊的兄弟,他康魯亞克不是那種人。
「去吧,亞克!」凱瑞說道,康魯亞克為大伙兒付出了太多,能解脫為何還執迷。
「去!」孤尾說道。
「我不去,謝謝你的好意了,我康魯亞克,不是那種人。」轉過身,背對著管頭。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管頭猛的一腳揣在了康魯亞克的後背上。
整個礦場,若是管頭說一聲找個人跟著自己混,恐怕沒有人會拒絕。卻唯獨這個小子不識好歹,竟然拒絕了。
「兄弟義氣,仗義,明兒開始,你們每天二十五車,做不完,不許休息!」管頭咬牙切齒著說道。
第二天,康魯亞克等人早早的就開工了。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每一塊搬出的礦石上都沾染了他們的血跡。
為了不讓管頭找茬,大伙兒都拼足了力氣。無奈身上有傷,加上身體未曾徹底恢復,速度還是慢了不少。
「加快節奏,今晚墊底的,我們再來一局賭注!」遠處的管頭獰笑著。
這一天,依舊沒有完成任務。
今天所有的奴役都被集中了起來,管頭的面色有些不善。
「我不知道,我在你們這群豬玀的眼中,我到底是什麼身份!」管頭雙手插著腰,來回踱著步,「為何經歷了三天前的晚上你們還不思進取,這是在挑戰我忍耐的極限嗎?」
這一吼,所有的奴役都明白了今晚倒霉的目標,均不由自主的緩了口氣。只要不是自己就行,至於其他人,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想殺就殺吧,比蒙中,你才是真正的敗類!」康魯亞克憤怒了。
聽到康魯亞克的話,管頭手中多了一根長鞭,他大步走了過去,一聲脆響,康魯亞克的身上多了一道血痕。
「住手!」孤尾大聲喊道,他決定了。決不能讓康魯亞克他們再受罪,今晚誰都不可以死。
「將他們五個人給我吊起來,我要活活的抽死他們!」管頭大聲叱喝著,無視孤尾的叫喊。
五個人被高高吊了起來,管頭轉過頭對所有奴役說道:「不服從,頂嘴,今晚,他們就是你們的榜樣!」
「啪!」一聲脆響,康魯亞克發出了一聲悶哼,頓時血水順著他的腳尖緩緩滴下。
「我有5000金幣,放了他們!」孤尾大喊著。
「住嘴!」康魯亞克大吼著,他知道孤尾想幹嘛了。
「啪!」又是一聲脆響,管頭獰笑著,「有5000金幣你們還在這裡讓我抽?你們早就走了!」
「我是說,我有人類懸賞那個孤家小子的消息!」孤尾鎮定的說道,「如果我騙了你,你隨時可以處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