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滄海龍遊 第九章 刺殺
岡日森格的匕首上萃塗著羅薩部舉世聞名的劇毒“清涼藤”,隻要有刺破人的皮膚,任你有徹地通天的本領,也無法逃避死亡的命運。
然而,預想之中匕首刺入肉體,割裂血肉的觸感並沒有到來。
老人疑惑的抬起頭,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大秦天子贏南庭的笑容。
是的,皇帝麵對賭上生命刺殺自己的刺客,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種從容淡定,行止隨心的笑容,仿佛岡日森格的所做的一切都在在贏南庭預料之中,如石子入深潭,帶不起絲毫的波瀾。
岡日森格的匕首被贏南庭用兩指牢牢的夾住,不能寸進,皇帝的手上閃爍著玉色的光澤,岡日森格的匕首連他的肌膚都無法劃破。
秘術“雪玉”,修煉至最高境界,周身皮膚便可隨心所欲的化為剛玉盔甲,抵擋銳器的刺擊。
能夠在間不容發的瞬間將手指化為化為剛玉夾住岡日森格的匕首,顯然贏南庭在“雪玉”之術上的修為,已臻化境。
“砰”隨著贏南庭手上用力,崗日森格的匕首直接斷為兩截,掉落在大殿之前的青石地麵上。
此刻申雲澤已經趕到皇帝身前,龍驤將軍渾身上下的源氣此刻都匯集在小腿上,他趁著衝勢旋轉身一踢,直奔岡日森格的胸口而去。
岡日森格棄了匕首,雙臂交疊,堪堪擋住了申雲澤風雷無鑄的一擊,身體卻也被巨大的力量帶著倒射而出,在地麵上留下了長長的痕跡,帶起一片煙塵。
煙塵落處,岡日森格單膝跪地,目光陰鬱的盯著不遠處的申雲澤和贏南庭,一擊不中,他已失去了最佳的機會。
“你,早就知道了?”老人第一次開口,聲音卻是意外的沙啞。
大秦天子負手而立,他依舊
是平淡的笑著,卻並沒有回答岡日森格的問題。
比起自己的父輩們,贏南庭是一個低調的多皇帝,多年來不曾顯示過自己的抱負與鋒芒,然而今日這驚險的瞬間,卻隱隱讓人明白,這位承平天子的身上,其實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辛。
單單就是“雪玉”之術上的這份修為,放眼大秦,怕也隻有寥寥數人可以做到。
“賊子,想不到你堂堂羅薩戰神,手段竟如此下作”申雲澤不由得出聲爆喝,此刻龍驤將軍挺身站在贏南庭身前,他的周身,血色的源氣烈焰正升騰燃燒。
“哈哈哈……”岡日森格聞言放聲狂笑,笑聲裏滿是苦澀和不甘。
“申將軍,莫非大秦舉起了刀,羅薩便要引頸就戮麽?我們草原上,被老鷹捕食的兔子臨死之前尚且要奮力一搏,如今你們秦國厲兵秣馬,早晚要滅我羅薩,你以為這時候,老夫還會在意什麽虛名麽?‘’
“老申,別和他廢話,一起上,做了這個老不死的”這是白河的聲音,這位反應慢了一拍的羽林軍統領,此刻終於也趕到了皇帝的身邊。
在接見外使的典禮上,讓皇帝身陷險境,這對於擔任皇宮宿衛的羽林軍來說,是莫大的失職和恥辱,白河此刻,簡直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岡日森格。
申雲澤聞言點頭,岡日森格既然拚卻了性命想要刺殺大秦皇帝,那便斷然沒有讓他生還羅薩的道理。
龍驤將軍深吸一口氣,雙手平端,隨著他的動作,不遠處筵席座位上金絲青錦包裹的長槍破空而來,直接飛入了他的手中。
申雲澤扯掉青錦,名動大秦的戰槍“十日雨”便顯露在世人麵前。
這是一柄九尺五寸的長槍,青黑色的槍杆上有火紅色的雲紋若隱若現,龍首吞口造型的槍刃上,寒光閃爍。
此槍是七寶琉璃宗的玲瓏宗主親手為申雲澤鍛造,鍛槍十日,十日陰雨不絕,長槍也因此而得名。
彼時申雲澤還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輩,九十多歲的玲瓏宗主卻破例親自為他開爐鍛槍,而申雲澤也不負所望,手持長槍,一步步的書寫著了屬於自己的傳奇。
“白將軍,煩你為我掠陣”申雲澤長槍平端,遙遙指著岡日森格
白河聞言點頭,抽刀在手,後撤半步,將贏南庭護在了身後,斬首破敵生死相決,申雲澤確實是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遠處的崗日森格益單膝跪地,劇烈的喘息著,老人此刻並無兵器在手,而他即將迎來的,或許是人生裏最激烈的一場廝殺。
此時,幼小的申顏無比緊張,他遠遠的看著手持戰槍,周身燃燒著血色源氣烈焰的阿爸,剛剛還鼓樂齊鳴的熏風殿前此刻分外安靜,少年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阿爸,一定要贏啊”少年握緊了拳頭,暗暗的為自己的父親鼓勁。
忽然間,申雲澤的背後展開了一雙赤色的羽翼,而他周身源氣烈焰,也更熾烈了幾分,晃的人快要睜不開眼睛。
“破”龍驤將軍斷聲爆喝,話音未落,他已向著對手衝殺而去,恍若一顆赤色的流星!
……
熏風殿大殿屋頂的飛簷之上,有一個青衣的年輕人慵懶半躺著,他手裏捧著一壺酒,悠然的俯視著大殿之下發生的一切。
年輕人的身形是如此的顯眼,可是卻無人意識到他的存在,他此刻不想被人看到,所以大家的眼中,他所在的地方空無一人。
看到申雲澤衝殺過去,年輕人仰頭灌下了最後一口酒,有些不舍的砸了咂嘴。
“終於,開始了啊”年輕人輕輕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