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滄海龍遊 第四章 少年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便是七年光陰。


  申雲澤沒有對任何人講過那晚發生的事情，薩日公主自然也是守口如瓶，所以外人看來，龍驤將軍一家人的的生活並沒有什麽波瀾。


  如今天下承平日久，除了南疆的白頭蠻零星作亂、大秦四境之內，並無戰事，白頭蠻自有靖州軍彈壓，並不需要調用烈焰天龍騎的武力，於是申雲澤隻是例行上朝、演武，偶爾像之前一樣，代表大秦出使，對於戎馬倥傯的申雲澤來說，這樣的日子其實有些乏味。


  可是申雲澤卻迅速的蒼老下來，幾年時間，一頭青絲已是駁雜的斑白。


  “阿爸，顏兒回來了”一個少年邁著歡快的步伐躍入龍驤將軍府的大門，少年一襲素袍，半長的頭發簡單的用一枚白玉發箍束在腦後，一雙冰藍色的雙眸閃著靈動的光澤，正是申雲澤和薩日公主的兒子申顏。


  當年嗷嗷待哺的嬰兒，如今已是偏偏少年郎。


  這個孩子完美的繼承了薩日公主精致的容顏，麵容清秀，鼻梁高挺，膚色有如羊脂玉一般的潔白，削薄的嘴唇，就像含著胭脂。天啟城中人人知曉龍驤將軍的獨子一表人才，就連皇帝贏南庭也曾在朝會之餘調侃過申雲澤，等申顏成年，便要早早招為駙馬，免得天啟城中那些待字閨中的貴族小姐們惦記。


  申雲澤笑笑，衝著自己的兒子伸開了雙臂，少

  年像一陣風一樣撲進了父親懷裏，申雲澤稍稍用力，便將少年舉過肩頭。


  “今天路夫子講了什麽？你表現怎麽樣？”龍驤將軍伸手刮了刮兒子的鼻梁，慈愛的問道。


  “《五經》、《修心十要》、《雲瀚圖誌》，夫子還教我們弈棋”申顏朗聲回答。


  申顏五歲開蒙，如今已經頗通文墨，因為母親的緣故，申顏還是玉霜大汗的外孫，身份貴重，因此在未央宮南書房就學，和申顏一同讀書的，都是天啟城裏和他年齡相仿的皇親貴胄。


  “那你表現的怎麽樣？”


  “夫子考我們默書，隻有顏兒全都會，其餘人都磕磕巴巴的，贏植最笨，一句也背不出，被路夫子打了板子”申顏驕傲的回答。


  “胡鬧，那是晉王世子，怎麽能直呼姓名”聽到兒子的回答，申雲澤不由得皺了皺眉。


  “是，晉王世子最笨，一句也背不出，被路夫子打了板子”申顏學者父親的口吻，調皮的回應。


  “你這孩子，唉”龍驤將軍聞言隻有苦笑，顯然他對自己的頑皮的兒子沒什麽辦法。


  “阿爸，明日例休，今晚帶我去騎石頭好嗎？”


  “胡鬧，石頭是阿爸契獸，又不是給你騎來玩的，不行”


  “阿爸，你答應我的，顏兒學業好


  ，就要給獎勵。”


  “不行”


  “阿爸……”申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申雲澤。


  “哎，好吧，不過要保密，不要告訴你阿媽”申雲澤滿臉苦笑，不由的搖了搖頭。


  申顏確是歡欣雀躍，一副興奮的表情，少年用力的點頭，一副生怕申雲澤會反悔的樣子。


  “去吧，去看看你阿媽”申雲澤俯身放下自己的兒子，慈愛的摩挲著他的頭頂。


  “是，阿爸等我”話音未落，申顏已經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子，隻留下夕陽裏申雲澤略有些落寂的身影。


  ……


  明月當空，巨大的龍獸在天啟城外的曠野裏展翅翱翔，龍鞍之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大一些的身影沉靜的駕馭著巨龍，幼小的身影則張開雙臂，高聲呼號著。


  毋庸置疑，正是申雲澤和申顏父子二人。


  “阿爸，讓石頭飛個回旋呀”申顏興奮的大喊。


  聽到孩子的聲音，飛行中的巨龍“緋陀”噴出一口烈焰，明顯是在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申雲澤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輕的撫摸了下巨龍脖頸，龍獸“緋陀”無奈的一聲嘶吼，在月色掩映留下一道紅色的孤光，消失在遠方的夜色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