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天崩地裂

  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我才眯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都怪昨天晚上的那個夢，真的是讓我心有餘悸啊。


  迷迷糊糊地我就聽見樸俊林起身穿衣服的聲音，本來我就沒有睡的多熟，這一下子我倒是立馬驚醒了。


  “俊林，你起來了嗎？”我有些迷糊地問。


  “對啊，你再睡一會吧，我先去醫院去拿一下檢查單。”樸俊林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淡定地對我說。


  “我也想要去。”一聽見他要去醫院與那檢查單，我一下子就精神了，畢竟那是和我的身體健康密切關係的，而且我昨天晚上還被這件事情給弄的緊張兮兮的，今天怎麽樣要去一趟的。


  “你還是別去了，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多休息一會兒吧。”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了，燒也退了，而且，俊林，這是我的事情，因該讓我第一個就知道，所以，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去的，你就不要阻攔我了。”我篤定地說。


  樸俊林的手僵了一下，他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還是早上的7點鍾，冬天的陽光透過窗戶溫柔地照射了進來，我急急忙忙地穿好了衣服，和樸俊林一起出了門。


  這個時候本來還算是早的了但是在我爸媽的眼裏，這個時候已經是屬於工作的範疇了，他們一定是在6點就起床了，這個時候恐怕都開始工作了吧。


  說實話，今天的天氣真的還不錯，陽光正好，沒有霧霾，甚至可以看到透明的藍色天空，這種日子對於生活在上海的人們來說，簡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然而，霧霾兩個卻沒有欣賞這種風景的心情了。


  樸俊林的臉色非常的不好，我的心頭因為昨天晚上的夢境依舊惴惴不安。在這麽美麗的日子裏，霧霾的臉上卻是了無生機。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我和樸俊林急急忙忙地感到檢查室去領了單子，那個檢查室的姑娘看到了樸俊林，還是一副花癡相和驚喜的模樣。


  可惜，樸俊林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這個姑娘，他冷著臉拿過了單子。


  我接過單子一看，上麵全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術語，什麽紅細胞，血小板啊什麽的，反正不是我能夠看懂的。


  不過，看到單子上寫的東西，樸俊林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異樣的蒼白，他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好像是在努力地逼回一種想法，一種恐懼。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也被嚇了一跳。


  “俊林，難道我真的生了什麽絕症嗎？”我的聲音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我們還是先到醫生那裏去吧，不要胡思亂想。”樸俊林盡量做出了一副鎮靜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在害怕，我知道。


  我們兩個人垂著頭，無精打采地走進了那個醫生的辦公室，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這一段路就是我上刑場的那一段路，而那醫生的幾句話就將要宣告我的死刑。


  進了門以後，我隨意地坐在了靠近門口的一把椅子上，現在的我，全身都感到沒有力氣了，手心也出了汗。


  我現在才真的是後悔，我就不該來的，我以為我可以麵對這一切，然而我現在才知道，麵對，很多時候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


  人在不知道痛苦，不知道危險，不知道前方的阻礙的時候，反而可以一股腦兒地衝過去，然而當事實的結果即將揭曉的時候，當危險就擺在前方的時候，我們又沒有勇氣在去麵對了


  原來，我沒有我自己想的那麽勇敢，原來，我還會害怕，還會害怕那麽多的東西。


  “醫生，請你先看一下在，這是今天出來的檢查單。”樸俊林鎮定地將單子遞給了醫生。


  “你們今天這麽早就來了啊，不要擔心，一切都沒有那麽壞的。”那個醫生還是一副慈祥的樣子，看到他和藹的模樣，我覺得自己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醫生戴上了眼鏡，仔細地看起了單子，不一會兒，他的兩道眉毛就皺著了一起。


  我的心一冷，難道？


  “這個小夥子是叫周浙洋吧？”醫生突然笑吟吟地問我。


  “對，我是。”


  “你先出去一下吧，先出去曬曬太陽，今天天氣真不錯，讓你的朋友在這裏就行了。”醫生還是一副笑吟吟的慈愛樣。


  不過，我察覺到一定有什麽不好的情況了，醫生這是要支開我，他不要讓我知道實情。


  他害怕我支持不住。


  我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微微地顫抖，喉頭也莫名地發緊，我吞了幾口唾沫，逼迫著自己鎮靜下來。


  “醫生，我想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權利知道，所以，不管結果是什麽，我都希望你能夠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好嗎？”


  “這個·····”醫生顯然有些為難，他抬起頭來看了看樸俊林。


  “浙洋，你還是先出去休息一會兒吧，外麵的空氣要好很多，我一個人在這裏就可以了，聽話。”樸俊林對著我微微一笑，語氣非常的溫柔。


  “俊林，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麽問題，我想我是第一個有權利知道的人，你不要擔心，我一定可以堅持下去的。反正，我最後都會知道的，不是嗎？”我堅持說。


  樸俊林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


  醫生看了看我們，沉吟了一下，開始分析單子。


  “我們先來看血液檢查的結果，浙洋的紅細胞，血紅蛋白和血小板呈不同程度的減少，血細胞計數高低很不一致，低到了100升。再說骨骼檢查的結果，浙洋的骨骼中細胞性增生明顯活躍，分類中白細胞某一係列顯著增生，其原始細胞和幼稚細胞百分數超過正常。而紅細胞和巨核細胞明顯受到了抑製。”醫生滔滔不絕地說了這一段話。


  我聽的是雲裏霧裏的，但是我看到樸俊林的臉則是越來越難看，醫生的表情也很嚴肅。


  “醫生，所以說······“樸俊林的聲音最後低到我聽不見了。


  “小夥子，我知道，其實你在拿到這份單子的那一刻，你就知道發是什麽情況了吧，你到我這裏來，不過是確定罷了。”醫生淡淡地說。


  樸俊林的眼睛看著地上，他沒有開口。


  “所以，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們能夠告訴我到底是什麽病嗎？”我的心頓時被掏空了一樣，全身虛弱無力，但是，這種無力感不一會兒就變成了憤怒。


  “浙洋，你不要激動。”醫生在無力起勸道著我。


  “我怎麽能夠不激動，是我生病了，為什麽你們都不高速度我到底是什麽病！”我頓時變得歇斯底裏了起來。


  “俊林，你說，到底是什麽病，你說啊？”我對著樸俊林就是一頓怒吼。


  “浙洋。”樸俊林緩緩抬起了頭，他的臉色就好像死灰一樣，沒有一點兒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