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一個插曲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反正等著我一覺睡醒的時候,陽光已經沒有了。
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這次發現原來我睡在了樸俊林的肩膀上,怪不得那麽舒服。
這個時候樸俊林還在夢鄉之中,我細細地打量著他的臉,睡著的樸俊林和平時的他太不一樣了,沒有痞痞的氣質,沒有玩笑,沒有欺騙和捉弄,他就好像一隻小貓咪一樣幹淨。
其實,說實話,樸俊林還是挺小的一個孩子。他才剛剛高中畢業吧,大概也就18歲,但是他的身上明顯的有著和年齡不相符合的氣質,有些老成,有些心機,也有些憂鬱無奈。
或許是他的語言掩蓋了他的內心,又或者是他從來都沒有將他的內心向著任何人敞開,所以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沒有想過要去試著接受他,理解他。
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麽,他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在迷糊當中,我分明聽到他在說著什麽,我低下了頭,小心地聽著。
原來,他在叫著“媽媽”。
這一個少年,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東西。
愣了一會兒,我搖醒了他。
“俊林,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樸俊林好像還沒有從夢境當中回過神來,他愣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我們按著原路走出了校門。在回望的那一刹那,我有一種感覺,這種日子,這種獨屬於校園的快樂和青蔥年華一樣一去不再複返了。
而那些花朵一樣的夥伴,恐怕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簡單而又純粹了。
我和樸俊林沉默著並排走在小路上。
恍然間,我聽到了小販們叫賣的聲音,我停下了腳步。
那些和夥伴們一起吃小吃的場景再一次浮現在了我的眼前,我扯了扯樸俊林的衣角,興奮地說:“俊林,我們去吃東西吧。”
“怎麽啦,你餓了嗎?”樸俊林有些疑惑地問。
“沒有,我就是想去吃了。”
我沒有管樸俊林願意不願意了,拉著他就往小吃街走去。
這裏好像還是以前的樣子,沿著街道的兩旁都放著一些買食物的小車,各種食物的香味在街上飄蕩,把我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以前的我們也是這樣,趁著放學的空檔,偷偷地跑出來吃東西。那個時候的嗎都還很窮,所以每次都會計劃著用自己僅有的一點兒零花錢,不能夠每次都吃完自己喜歡的東西。總是這周吃這一樣,下一周就吃另外一樣。
那個時候的日子,是多麽的簡單而又純粹啊。
我拉著樸俊林,興奮地買了一大堆兒吃的,什麽關東煮啊,什麽烤鴨啊,什麽糍粑啊,都是我喜歡吃的。
我和樸俊林坐在街口的一個小桌子旁邊,開始大吃特吃起來了。
樸俊林看著那糍粑上麵沒有冒熱氣,他以為那是冷的,就放心地吃了一大口,誰知道那東西本來是滾燙的,他被燙的不行,捂著嘴大聲地叫喚。
我笑的肚子都快痛死了,不過看著他那麽一副可憐樣兒,我還是大發慈悲,放他一馬吧。
我趕緊跑到臨近的地方給他買了一杯果汁兒,遞給了他。
“浙洋,這杯果汁兒是冷的嗎?”樸俊林捂著嘴緊張兮兮地說。
“熱的,燙死你算了。”我有些生氣了,我好心好意地給他買果汁兒,沒有想到還被他誤解了。
“沒事兒,隻要是你買的,就算是燙死我也不要緊的,我喝就是了。”說完,樸俊林果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看著他那副樣子,我禁不住大笑了起來。
看著我大笑的樣子,樸俊林捂著腮幫子也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我們吃完了一堆東西,我一看表,都已經7點了,時間過的真快,不過好在還有一個小時,我們還能夠趕回去。
我和樸俊林邊說邊往公交車站走去,這個時候的公交車站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在冷風中,我和樸俊林就那樣頂著風等待著。
過了老半天,公交車才慢悠悠地開來,我都快要凍成冰塊了。
我趕緊上了車,選了一個靠後的位子和樸俊林坐在一起。
在我們回家的路上,可以飽覽上海的夜景,這也就是為什麽我選擇到這兒來的又一個緣故了。除了這條路,沒有什麽別的地方可以看到上海最美麗的夜景。
我和樸俊林望著窗外,沉醉在了夜色之中。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覺得很惡心,頭也暈乎乎的,我捂著嘴差點兒吐出來。
不過,雖然說我沒有吐出來,但是感覺胃酸好像倒流出來了一樣,整個口腔裏一點兒都不好受,頭就好像突然受到了擊打一樣暈乎乎的,我頓時全身無力,依靠在了樸俊林的身上。
“你怎麽了,浙洋!”樸俊林看著我的臉色不對,一聲驚呼。
我米有開口,這一次倒不是我故意想要逗他,我是真的沒有力氣再開口了,我全身軟綿綿地用不上勁兒。
我在樸俊林的身上靠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樸俊林緊張的不行,一直在不停地問我。
我覺得他就好像唐僧一樣挺煩人的,像個蚊子一樣在你的耳邊支支吾吾的說個不停。
不過幸好我沒有多就久就緩過來了。
“浙洋你有沒有好一點?”樸俊林焦急地問。
“我好多了,剛才就是有點兒頭暈。”我打開窗戶想要透透氣。
“你到底怎麽回事兒啊?都快要嚇死我了。”我轉過頭,看到樸俊林那一臉的擔憂。他的臉竟然都白了。
我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我白白地把別人嚇了一跳,怎麽樣也該給個答複啊,好讓他心安一點兒。
“我可能是吃多了吧,再加上這車裏的空氣不怎麽好,就有些頭暈,沒事兒的,別擔心。”我吹著風感覺好了許多,也就沒有在意了。
誰知道樸俊林竟然板過了我的肩膀,對著我嚴肅,甚至有些生氣地說:“周浙洋,你給我記住,你的身體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也是我的,你一定要好好愛惜你自己,記住了嗎?”
要是我平常聽見他說這句話,我要是不和他打起來那才是怪事,不過看到他那麽嚴肅的樣子和他眼底掩飾不住的關切,我那些反駁的話再怎麽樣也說不出口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了。
“你還難受嗎?在我肩膀上躺一會兒吧,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我點了點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