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萬年仙符靈樹
「我知道你來的目的……當年，也曾有一個姓『楚』的男人帶著他的妻子來過這裡……」
大殿上的穆斐凜目輕抬，語態平靜淡漠，彷彿早已看穿了楚痕的來意。
而聽到對方的這句話，楚痕心頭頓時一顫，其雙拳輕握，眼中猶有躁動之意。
「那他們……去了哪裡？」
「飄渺天！」穆斐微微抬首，開口回答，道，「當時那個男人的妻子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勢，他闖入我天機宮，強行打開了『飄渺天』的通道，帶著受傷的妻子進到了其中。」
非常嚴重的傷勢？
聽著這句話，楚痕手臂都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洛夢裳上前輕挽著楚痕的胳膊，安撫對方的不安的情緒。
……
「他們為，為什麼要去，飄渺天？」楚痕沉聲問道。
「為了找尋救治妻子的辦法，以及躲避仇家的追殺……那個男人告訴我，如果他救活了妻子，就會回來……但若是失敗的話，他會和妻子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那他們這些年？」楚痕目光有些緊張的望著穆斐。
然，後者卻是微微搖頭。
「自從他們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穆斐緊緊的盯著楚痕那張微微泛白的面孔，「那個男人離開之前，曾告訴我，他的兒子以後會找到這裡來。他給你留下了兩個選擇……」
楚痕一怔。
「哪兩個選擇？」
「一個是，離開這裡，心中或許還能存有希望……另外一個是，進入飄渺天，但可能會承受更大的痛苦。」
離開！
前進！
聽上去似乎是很簡單的抉擇，可一想到即將面對的不確定後果，頓時如同身陷泥潭般，難以掙扎。
抱著希望繼續等待。
或是直面更為不願接受的後果。
不論是對於任何人，都會感到一陣迷惘。
……
然，楚痕僅僅只是遲疑了一會，就無比決然的回道，「我要去飄渺天。」
「你確定？」穆斐問道。
「對，我確定……」
面對於穆斐的質疑，楚痕尤為的肯定。
「與其抱著不確定的希望無休無日等待，我寧願面對已經註定了的現實。」
接收到楚痕眼中的堅定。
穆斐站起身來，眉宇間流露著一股無形的威嚴氣息。
「那個男人讓我轉告你，不論最終的結局如何，他都希望你能欣然接受發生的一切……」
事情並未出現想象中的挫折。
楚痕甚至都沒有開口明說自己要借用前往「飄渺天」的通道。
這位以前從未謀面的天機宮宮主，卻彷彿知曉一切。
且，楚痕都感覺對方是楚染天的熟人一般。
甚至還可能會是朋友！
頓了頓，楚痕眸中隱隱溢出些許寒意。
「我還有個問題……當年追殺我父母的究竟是什麼人？」
此言一出。
洛夢裳以及站在不遠處的老陰猴也都不由的面露幾許鄭重之色。
三人的目光，皆是緊緊的盯著穆斐那彰顯威嚴的沉靜面孔。
後者注視著楚痕的眼神，嘴唇微動，淡淡的回道，「這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
楚痕眉頭輕皺，卻是欲言又止。
其能夠察覺到穆斐目光深處的那一抹顧慮。
顯然，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因為某種顧慮，卻選擇規避。
畢竟當年那件事牽扯重大，關係到兩個最強聖族，甚至可能更多……天機宮雖然作為南陸之主，可對於十大最強聖族的事情，並不願多加攙和。
楚痕也明白這一點。
無需再問。
即便多問，穆斐也不會告訴自己。
對方無條件的讓自己前往飄渺天，這就已經是天大的情義了。
……
半個小時之後！
在穆斐的引領下，楚痕，洛夢裳，老陰猴三人步入了一座尤為奇特的樹林之中。
一株株參天大樹閃爍著神秘絢麗的萬千符籙，偌大的樹冠宛如撐開的大傘，每一片樹葉都如若點綴懸挂在枝梢上的鑽石，清風吹拂而過，發出一陣銀鈴般的輕吟聲。
由仙符靈樹構建而成的樹林。
絕對是難以想象的氣派豪華。
整個世間，也唯有天機宮有如此龐大的手筆，將這至寶栽種成林，遍布山坡溪澗。
……
幾人走在林間的石道上面，氛圍顯得比較沉寂。
就連「話癆」老陰猴此刻都有些沉默。
對於穆斐會如此輕易的答應楚痕，老陰猴是非常意外的。
從之前的簡單對話中，老陰猴也多少聽出了楚痕的來意目的，再加上對於妖瞳聖族過望的聽聞，老陰猴不免為楚痕感到幾分擔心。
……
徑直穿過仙符樹林，幾人直達中心內部。
隨即，一座廣闊的四方道台映入眾人的眼帘。
道台建造的頗為大氣，四周設有玉制的護欄以及石柱。
在那道台的中央位置，有著一口泉池，氤氳的金色霧氣在泉池中升騰，而，在那泉池之中，一棵最為龐大的仙符靈樹矗立於叢林中心。
楚痕目光微凜。
前方的那棵仙符靈樹起碼超過五六千米，無比茂盛的絢麗鋪散長空，如若一座巨大的神鳥巢穴。
無比旺盛的自然氣息和符文力量源源不斷的瀰漫開來，令人不覺心曠神怡。
「這棵仙符靈樹有萬年之久，是本門的鎮派之寶……」老陰猴低聲解釋道。
楚痕微微點頭，表示驚嘆。
……
在那萬年仙符靈樹的下方，卻是還端坐著兩位老者。
左邊老者一身白衣，身形微胖。
右邊老者一襲黑衫，面貌削瘦。
但見穆斐幾人前來，那兩位老者皆是緩緩的睜開眼睛，眸中透出銳利的精芒。
……
「宮主親自前來，是有要事？」白衣老者輕聲問道。
穆斐雙手背負於身後，側身回望了楚痕一眼。
旋即點點頭。
「需要開啟一下通往『飄渺天』的結界之門……」
「哦？」
兩位老者有所詫異，對視了一眼后，那黑衣老者聲音微冷，道，「開啟『飄渺天』通道，宮主可曾有考慮到後果？」
穆斐稍稍頷首。
「我考慮的很清楚。」
「那你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是！」
……
聽著穆斐和兩人的對話，楚痕不禁雙拳輕握，眼中湧出些許複雜之色。
之前他就聽老陰猴簡單的說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或許開啟飄渺天的通道並不困難。
真正令人擔心的是，是開啟之後不穩定的各大因素後果。
……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必多言。」
說罷，兩位老者頓時雙目一凜，瞳孔之中爆發出一片奇異的符文光曜。
「嗡！」
緊接著，一圈接一圈璀璨的光紋靈藤沿著身下的檯面鋪散出去，同時兩人身後的那株萬年仙符靈樹突兀的搖曳著千絲萬縷的光旋氣紋。
夢幻狀的光旋猶如一層層的面紗飛舞環繞於仙符靈樹上下。
急促的凜冽驟起。
偌大的仙符樹林驚起陣陣強烈的空間律動。
「隆隆……」
仙符樹林的上空悄然變的暗沉下來，風暴彙集，烏雲猶如轉動的巨型磨盤，籠罩著天機宮的頂端。
……
「什麼情況？」
「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
……
天機宮上下皆是被驚動。
一雙雙充滿驚疑的目光皆是盯著那片仙符靈樹密林的九霄上方。
無數道白霧狀的光旋於眾多仙符靈樹之中升騰而起，朝著上空交匯。
聚集於上方的風暴漩渦愈演愈烈。
連同著漫天星辰般的符文光曜點綴閃爍於虛空之中，只見那烏雲籠罩的風暴內部空間呈現出扭曲破碎狀。
「嗡……」
令乾坤顫抖的力量波動席捲開來。
霎那間，那扭曲破碎的虛空浮現出一座橫貫數十米直徑的結界光輪。
如若那臨世的天啟之門。
遍布神秘輪紋的結界通道緩緩的轉動，然後倘開一道散發著無盡幽暗氣息的漩渦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