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亂世的眼睛
靈凰谷！
彰顯古色古香氣息的一座貴賓閣樓之內。
「幾位請先用茶，我們谷主很快就來……」
兩個年輕的弟子端上泡好的熱茶。
「多謝！」宗主東方恆之禮貌的回道。
其中一個弟子的目光卻是有所複雜的看著另外一側的楚痕。
楚痕稍稍側身，但見對方正是皇甫昊，也隨即點了點頭。
皇甫昊抿了抿嘴，其本想上前打聲招呼，但掃了眼東方恆之，邱星易等幾個人，終究還是端著托盤先行退下。
而，很快，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輕穩的腳步聲。
東方恆之等人的目光一抬。
接著七八道氣勢不凡的身影迎面走入閣樓大堂。
為首之人看上去約莫五十以上，六十不到的外貌，此人身形微胖，雙眸清朗，有著一種與世無爭的清高之氣。
「不知東方宗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那老者進門清聲說道。
東方恆之亦是起身相迎，其雙手抱拳，有著一種晚輩拜見前輩的尊敬。
「梅章谷主，打擾了……」
「不知東方宗主此行前來，所謂何事？」沒有太多的客套寒暄，梅章直接詢問其緣由。
東方恆之微微抬手，卻是指向另外一道身影。
「這位，如今是我們武宗真正的代表者，他有話要和您說……」
梅章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你東方恆之退位讓賢了么？」
東方恆之笑了笑，並未多言。
而，此刻的楚痕其目光卻是停在梅章身後的一人身上。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皇甫情。
對於楚痕的突然造訪，皇甫情也有些詫異。
尤其是在聽到最近發生的諸多大事之後，此時的皇甫情眸中隱隱有著幾許關切，但介於場合不同，她並未表現的太過明顯。
……
「晚輩楚痕，見過梅章谷主。」旋即，楚痕目光回視到梅章身上，語氣平和，不驕不躁。
「閣下的大名，最近可是如雷貫耳啊……話說你小子給我靈凰谷也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梅章多少還是有些怨言的。
先不說外界的因素，就單單內部而言，靈凰谷的首席弟子逍遙晟就被楚痕弄的跌落的風雲榜的神壇。
畢竟逍遙晟可是靈凰谷下一任谷主最為有力的人選。
……
「晚輩甚感歉意！」楚痕回道。
「行了，這事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梅章搖了搖手，並不打算咬著這事，「說吧！你來我靈凰谷有什麼事？」
楚痕雙目輕抬，猶有平靜的回答，「我此行前來所為何事，相信梅章谷主心中早就猜到。」
「你……」梅章不由的眯起了眼角，其眼中涌動著難以掩飾的鄭重。
其隨即看了楚痕身後的東方恆之一眼，但見對方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尤為鎮定，梅章的臉上不禁滿是複雜。
「除了我們靈凰谷，你還找了誰？」梅章沉聲問道。
「翰雲宗！」
「舒元答應了？」
「暫時還沒有……」
「既然沒有，你憑什麼來找我？」
「但我相信他會來，因為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野心』。」
楚痕的聲音平靜淡然，可卻有種看透人心的懾力。
梅章握了握拳，卻是笑道，「可我並沒有那所謂的『野心』。」
「梅章谷主的確沒有『野心』，但你卻有一分『畏心』。」
梅章面色一變再變，跟前這個年輕人的眼神深邃的就像漩渦一般，令人難以看透。
霎那間，整個大廳內都沉寂在安靜之中。
半響。
梅章才沉聲回答道，「你可知戰神宮的實力有多強？先不說其暗中籠罩的勢力有多少，單單大聖王境級別的強者，就多達十位……尤其是段蒼，修為更是深不可測，據說其半隻腳都已經踏入了天階大聖王境……就憑我們幾個末流宗門聯合在一起，根本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聽著如此數據，大廳內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流露著諸多凝重。
即便楚痕先行擊殺掉了戈鉉，戰神宮還有九位大聖王境。
這等陣容，足以在中陸大地橫著走。
……
而，就在這時，楚痕走近於梅章的面前一米處，其目光正視梅章。
後者有些疑惑，可下一秒鐘，其只覺前方的空間悄然發生了詭異的重疊，如若水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波紋。
霎那間，梅章頓覺意識不受控制的被拽入了一個昏沉黑暗的世界。
楚痕的雙目悄然轉動，並煥發著一股妖異的光芒。
……
與此同時，站在梅章身後的靈凰谷一位高層長老已經開始下逐客令了。
「諸位，就恕不遠送了。」
可就在下一秒鐘，梅章那彰顯顫抖的聲音突然響起。
「慢著！」
靈凰谷眾人的心頭一驚。
東方恆之亦是濃眉輕挑。
……
「嗡！」
一陣輕微的氣紋於地面盪開，只見梅章雙拳握緊，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這張年輕而冷峻的面孔，「你？」
楚痕微微抬首，笑而不語。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梅章眉頭深皺，老眼一閃決然。
其注視著楚痕，道，「好，我靈凰谷，答應了……」
一字一頓，盡顯堅決。
「谷主？」
「萬萬不可！」
身後的靈凰谷眾高層無不面色大變。
然，梅章卻是抬手示意眾人不必多言。
楚痕嘴角挑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其雙手抱拳，「七日之後，晚輩在武宗恭迎梅章谷主大駕……」
說完，楚痕直接離開。
東方恆之，邱星易等人也是抬手抱拳，跟隨於楚痕身後一併出門。
……
「谷主，你究竟怎麼了？」
幾個靈凰谷的高層長老簡直都快氣死了。
「戰神宮根本惹不起。」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轉身就改口了？」
眾人表示尤為的費解。
梅章微微搖頭，其字語沉重的說道，「我看到了一樣東西……」
東西？
幾人更是一怔。
「什麼東西？」
梅章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轉身望著楚痕一行人遠去的背影。
「一雙足以亂世的眼睛！」
……
……
「靈凰谷的景色的確不錯，難怪你會捨不得走！」
峰巒之巔。
一覽眾山之勢，靈凰谷內仙霧繚繞，奇秀迤儷，一座座橫貫兩山之地的索橋如若連接著天地的大道，很是壯觀。
楚痕並未即刻離開。
在他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道婀娜高挑的美麗身影。
皇甫情微微一笑，「我本來是想離開的，但谷主一再挽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楚痕亦是笑了笑。
這也並不意外。
靈凰谷千年難得出現一位完美契合「戰凰之魂」的弟子，皇甫情的出現，也直接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
更何況，逍遙晟自作自受，被「戰凰之魂」反噬，以後難回巔峰。
靈凰谷自然要找尋替代對方的人。
毫無疑問，皇甫情是最佳的人選。
從剛才梅章將其帶在身邊前來議事就足以看得出來靈凰谷對她的認可和器重。
「那就留下吧！這裡也挺好的……」楚痕說道。
皇甫情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留在這裡一天，我感到的內疚就越大……逍遙師兄縱然有錯，但我卻是害了他的罪魁禍首……雖然他已經離開靈凰谷了，我依然對這個地方感到格格不入。」
「嗯，這的確是個問題呢！反正我說話算數，只要你在這裡待不下去了，就去武宗找我吧！」
「找你做什麼？你養我們姐弟二人啊？」
「當然！」
……
兩人不禁笑了起來。
隨即，皇甫情笑容漸收，她眸中有著諸多慎重。
「你真的要和戰神宮宣戰嗎？」
楚痕的臉上也收起了玩味，眼角泛起一絲冰冷。
「已經沒有退路了！」
皇甫情輕嘆。
的確，到了這個地步，根本沒有收手的餘地可言。
武宗和戰神宮！
必然只有一方能夠存在這世上。
「你見到夕嵐導師沒有？」皇甫情問道。
楚痕雙手握拳，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黯然。
「嗯！」
「她還好嗎？」
楚痕微微一笑，「嗯，她很好！」
說罷，其緩緩的抬起頭，逐漸幽暗森寒的眼神就像那貫穿天河的利劍，透過重重的雲層，直達那湛藍的九霄蒼穹。
風起雲湧。
那平靜的天空下，蘊藏著無限的陰鬱殺伐之氣。
中陸震蕩！
即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