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一章：雲天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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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被鎖鏈捆縛住的人自是淩天他們要尋找的雲天和不言大師，隻不過此時兩人瘦骨嶙峋，皮膚幹皺如枯木，顯然是被死冥之氣侵襲變成這樣的，如此模樣縱使是熟悉他們的人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雖然仿佛一陣風就能被吹到，不過這兩人不經意閃露的眸光卻懾人之極，仿佛隻憑眸光就能將敵人震懾住。隻不過這眸光一閃即逝，眼眸重新變得渾濁無光，再加上他們那般模樣，怕是說他們已經是死人也沒有人會懷疑。
“多，多久了？”雲天喉嚨裏發出沉悶的聲音，他神情木訥。沉思了良久，他搖著頭顱，喃喃道：“多久我也不知道了，不過應該有千多年了吧。”
隨著他搖頭，那些黝黑的鎖鏈晃動，發出鏗鏘的金石之聲。
聲音波動，一股奇異的靈魂波動彌漫而出，而隨著這聲音響起，不言和雲天幹癟的嘴角抽動，流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不過他們精神也為之一振，清醒了很多。
“嗯，最少千多年了吧。”不言點了點頭，他努力抬起頭，看向陣法外的一處虛空：“唉，想當年我們輕狂之極，以為憑我們兩人之力可以探索出上古戰場的秘密，卻不想落得如此下場。我想我們沒多長時間可活了，我體內早已生機全無。”
“是啊，我們太自大了。”雲天微微歎息，他語氣落寞之極，而後嘴角努力扯動，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的情況比我要好一點，你尚能利用佛門功法煉化死氣補充生命力，我可不行，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了。”
麵臨死亡，雲天沒有一點畏懼，相反，隱隱有一種解脫，再看不言，也是相似的神情。
“嘿，我們八斤八兩罷了，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不言也努力勾起一抹笑容，隻不過這笑容卻難看之極，而後他努力扭動頭顱看向四周，語氣中滿是黯然：“可惜我們不能將這個小世界封印，等我們死後這個陣法也堅持不久了，我們身後也會暴露出來。這頭噬天狼殘留的生機就會被九幽冥兵吞噬一空，到時候這裏就崩潰了，怕是整個修真界都危險了。”
“是啊，這些冥兵數量繁多，雖然外麵修真界的極限隻允許天仙初期的高手存留，不過這些天仙級別的冥兵也能橫掃整個修真界啊。”雲天歎道，突然他眼眸中閃過一抹邪異之色：“不言，實在不行我們就吞噬這頭噬天狼留下的生機，拚死也要將那些冥兵全部擊殺。”
“不行，這樣做會毀了整個天目星，而且也難保將那些冥兵都擊殺，畢竟那些九幽冥兵能通過破損處源源而來，隻能將之封印。”不言毅然拒絕，他全身溢出淡淡卻精純之極的佛光：“老雲，你又被死氣影響了心誌，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隨著這句話，晦澀難懂的梵音響起，佛光將雲天籠罩。雲天身上的死氣漸漸消淡，而眼眸中的邪異的光芒也漸漸消散。
“不言，好了，不要再浪費你的佛光了，留著對付那些冥兵吧。”雲天阻止了不言，他語氣中隱隱有些愧疚：“這些年你幫我淨化心魔已經浪費了太多佛元力了，你自己也已經被九幽噬魂蟲侵襲呢。唉，是我拖累了你。”
收回佛光，不言全身顫抖，本就泛著死灰的臉色更加死灰了，顯然先前那般做對他消耗很大。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咧嘴道：“哪裏的話，當年如果不是你用陣法護著我，怕是我早就消耗殆盡而死了。再說你死了我也活不成，我們兩個人要一起死啊。”
“唉，能死也是一種解脫啊，如此就不用在這裏備受煎熬了。”雲天輕歎了一聲，他看了一眼陣法外的蒼穹：“可惜我們封印不了這個破損處，當初我們被幾個厲害的冥兵拖延不能封印，現在我們體內已經被死氣侵蝕，縱使能封印也沒效果，那些冥兵能吸收死氣，如此那些封印就會被瓦解。”
“是啊，死氣對九幽冥兵來說就是養料，我們現在再封印自是無效了。”不言搖了搖頭，而後聲音提了了幾分：“老雲，你發現了麽，這個小世界內的死氣好像比以前消淡了不少。”
“嗯，你不說我還沒有注意到呢，是比以前淡薄了不少。”雲天輕輕點了點頭，而後流露出一副回憶之色，良久，他繼續道：“好像是一年多前開始消散的吧，莫非那些冥兵撤走了？不對啊，我分明能感覺到冥兵正在源源不斷進來。”
“那隻有一種可能了。”說到這裏，不言微微一頓，而後眼眸閃射出一道精光：“有人進了這個小世界，而且在煉化這個小世界的死氣。”
“煉化這裏的死氣？怎麽可能，那可是需要海量的靈石呢。當年我們那樣做不是也失敗了嗎，還因此浪費了我們絕大數靈石。”雲天搖了搖頭，他語氣中流露出濃濃的懊悔：“如若不然我們現在的情況也不會這般糟吧，還逼得我們吸收死氣修煉，如此才落得如此萬劫不複的地步。”
“這也不是你的錯，誰曾想這些冥兵會源源不斷呢。”不言勸慰，而後打趣道：“嘿嘿，老雲，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天才，居然想起來修煉心髒，而且真的讓你創出了這樣的功法，這功法如果流露在外麵，怕是整個修真界都會轟動吧。”
“是啊，能修煉心髒實力可是會提升一倍還多呢，如果是在外麵，我們能利用周天靈氣修煉，而且不會像死氣那般反噬我們。”提到自己這部功法，雲天自得不已，不過想到此時他們麵對的局麵，他歎了一口氣：“創出這部功法又如何，根本就沒人能來到這裏。我想這功法會隨著我們死去而化為煙塵吧。”
“是啊，可惜了，可惜了。”不言惋惜不已，而後好似突然聽到了什麽，他神色一正：“老雲，你聽到了麽，這個小世界內好像有打鬥聲啊。”
“嗯？”雲天微微一愣，不過卻仔細聆聽，片刻後他眼睛一亮：“是啊，好似真的有打鬥聲，而且是你們佛門氣息，咦，好像還有我們萬劍崖的劍意。這打鬥聲距離我們應該不太遠，唉，自從我們元嬰受損之後神智也大大受損，靈覺也大大不如以前了，到現在才感受到這股打鬥聲。”
“我們現在是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能感受到打鬥聲已經很不錯了。”不言喃喃，他仔細聆聽，而後他眼眸中流露出一抹訝然之色：“咦，這打鬥聲中有佛門的息，萬劍崖的劍意，這並不奇怪，不過怎麽還有魔族的魔煞力和妖族的氣息呢？人族和妖魔這些種族不是向來芥蒂頗深麽？”
“是啊，當年我們也跟魔族和妖族廝殺了無數場呢，後來慢慢厭倦了才漸漸嚐試與他們溝通，發現他們也不像我們長輩說的那樣。”雲天喃喃，他神色滿是緬懷之色。
“是啊，我們受長輩的影響太深了。”不言歎道，而後好似想起了什麽：“對了，淩雲那個娃娃不是揚言要各族共存麽？莫非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修真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淩雲啊，嘖嘖，那可是一個絕世天才啊，一點也不下於我，如果能收一個這樣的徒弟該多好啊，真是便宜淩霄那家夥了。”提到淩雲，雲天讚不絕口，而後眼睛一亮：“對啊，沒準修真界真的有了重大改變呢，淩雲可不是池中之物，當年他不就是利用幾日的時間就學會了我的禁製手法麽？”
“沒錯，淩雲是絕世天才啊，而且我那逆徒、紫雲的小丫頭玲瓏都受他影響很深，這些絕世天才在一起，沒準真的能改變整個修真界呢。”不言大師語氣隱隱有些興奮。
“哈哈，張口閉口逆徒，任誰都能看出你對悟德那小子溺愛之極，你是故意將他逐出師門的。”雲天朗笑，而後他沉吟道：“不過說起來，悟德那小子雖然木訥些，不過他確實是一個絕世天才，隻是這樣的天才留在規矩死板的天音寺定然會埋沒，所以你才會將他逐出師門的吧。”
“是啊，悟德那小子尊師重道，如果我不將之逐出，怕是他根本就不會發出他的特長。”不言沉吟，而後笑道：“不過有了淩雲和玲瓏他們影響，悟德那小子定然會脫胎換骨，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還恨當年我逐出他。”
“好啦，我想他應該明白你的良苦用心。”雲天安慰，而後他看向遠方：“我想這一次悟德那些小輩也會到來，如此我們就能成功將這裏封印，那樣我們死也瞑目了。”
“唉，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他們會失望、難受之極吧。”不言輕歎了一聲，他看了一眼雲天：“要知道當年你可是修真界有名的翩翩公子，風姿絕世。還有我，修真界德高望重的大師，現在卻這副模樣，真沒臉麵對他們啊。”
“哼，我們是為了整個修真界才落得這副模樣，就是因為我們守護身後噬天狼的生機才拖延這個小世界崩潰的時間，我們可是整個修真界的英雄。”雲天冷哼，他傲氣衝天，大有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縱使我們死了，也應該為世人所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