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難以接受
每月十五，是沈家家宴的日子，屆時沈家人無論有什麽事都必須推掉，按時回家。
當然，這一天也是沈老太太最盼望的日子，人老了，別的不盼，就盼著兒孫齊聚膝下，享一享天倫之樂。
隻可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不能隨時回家，不得已才規定了這個日子，慢慢的成了沈家的規矩。
說起來，沈老太太已經八十多歲了，卻耳不聾眼不花，身子骨硬朗的很。
一過晌午，就命人在一進院門的草地上擺了一把藤椅，坐在那裏等著孩子們回家。
沈遠征的夫人陳美淑端了一杯茶和幾塊餅幹走過來，放到了旁邊的小圓桌上，笑著說道：“媽，您喝杯茶，吃點點心吧。”
“嗯，放著吧。”老太太瞟了一眼，繼續盯著大門口。
“媽，現在時間還早，他們沒那麽快回來，這裏風涼，要不然我扶您回房間睡一會兒吧。”陳美淑輕聲跟老太太打著商量。
“你要是嫌涼你自己回去，我要在這裏等。”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堵氣似的說道。
人老了，有時候就像是小孩子一樣，陳美淑也不跟她計較，繼續笑著說道：“那我回去幫您拿件披風。”
陳美淑說完便轉身向別墅裏走去，老太太回頭衝著她的背影哼了一聲，又轉過頭去繼續盯關大門口。
陳美淑比沈遠征小二十來歲，說起來比沈霆也大不了幾歲，是當年程菁離開沈家之後，沈遠征自己過了十幾年，才娶進門的。
當時老太太也不是太滿意，因為她總是不自覺的拿她跟沈霆的母親比，但是，陳美淑的家世很好，人也比較會來事兒，對她也比較尊重，她一想自己兒子總不能一輩子單身一個人，便睜一隻妻，閉一隻眼的答應了下來。
但是，時間久了，她就越來越覺得她不如沈霆的母親，也不怎麽給她好臉色，陳美淑卻事事料理的很周到，在她麵前也表現的很得體，她也不好憑白無故的挑她毛病，婆媳兩個倒是也相安無事了這麽多年。
沈飛難得的今天沒有手術，按時下了班，早早的就回了沈家，一進門便看到老太太坐在藤椅上打著嗑睡。
沈飛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在她的耳邊突然大聲喊道：“老太太！”
“哎喲，你這個臭小子，你想嚇死我？”沈老太太嚇了一跳，睜開眼睛一看是沈飛，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笑罵道。
“哪兒能啊？我奶奶長命百歲，身體倍兒棒，我這功力還差的遠了。”沈飛一邊笑著一邊坐在老太太的旁邊，順手拿起一塊餅幹扔進了嘴裏。
“小飛，你又胡鬧了。”陳美淑遠遠的走過來，嗔怪的看著他說道。
“我孫子跟我鬧著玩兒，你管的著麽？”老太太最受不得別人說她的孫子，看了陳美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沈飛看著陳美淑，歉意的笑了笑沒說話，由於年齡相差不大，但是輩份卻不同，所以相處起來難免尷尬。
陳美淑也不惱，走過來又在沈飛麵前放了一杯茶，笑著問道：“小飛今天沒手術嗎？”
“嗯，沒有。”沈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低聲答道。
“你沒事就回屋歇著，別打擾我和我孫子聊天。”老太太看出沈飛的不自在，開口趕陳美淑。
“好，那你們祖孫倆聊，我去廚房看看今晚的菜準備的怎麽樣了。”陳美淑笑著轉身，走了兩步，臉上的笑瞬間不見。
“奶奶，您別這麽凶啊，都把我嚇著了。”沈飛看陳美淑走遠，笑著說道。
“臭小子，敢說我凶？看我不打你屁股。”老太太笑罵著用手裏的拐杖衝著沈飛打了過去。
“奶奶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我投降。”沈飛舉起雙手求著饒，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祖孫倆聊的挺熱鬧。”沈遠征和沈霆一前一後的走進來，笑大嗬嗬的說道。
“那是，小飛比你們都強，回來的最早。”老太太故意板著臉，但是眼裏的笑容是怎麽藏也藏不住的。
“他當然回來的早，成天不務正業。”沈遠征瞪了沈飛一眼，冷聲說道。
“爸，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我怎麽不務正業了，難道隻有去公司上班才是正業嗎？我那可是救死扶傷，多麽高尚的職業啊？”沈飛不服氣的嚷嚷著。
“對，我孫子那是救死扶傷，高尚著呢，不許你再這麽說他！”老太太拿拐杖“篤篤”地戳著地，一臉陰沉的看著沈遠征。
“好好好，不說了，您別生氣。”沈遠征也是個孝子，雖說之前因為程菁的事和老太太之間有了隔閡，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雖說有時候想起來心裏會不舒服，但是，為人子的，該盡的孝道還是要盡的。
“奶奶，您坐這風吹著不涼嗎？我扶您進去吧。”沈霆走過去扶住老太太的肩膀說道。
“還是我大孫子知道心疼我。”老太太笑嗬嗬的摸了摸沈霆的臉，拄著拐杖起身：“走，咱們進屋。”
“好嘞，進屋！”沈飛也站起來，和沈霆一邊一個扶著老太太向裏走去。
“都回來了？飯菜準備好了，洗洗手開飯了。”陳美淑站在門口，笑著迎接他們。
沈霆衝她禮貌的點了下頭，老太太和沈飛卻對她選擇了無視，跟在後麵的沈遠征拉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辛苦你了。”
陳美淑溫柔一笑，順手抱住了他的胳膊，柔聲說道：“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
等所有人在餐桌上坐好，老太太笑嗬嗬的看看左邊的沈霆，又看看右邊的沈飛，開心的合不攏嘴。
“我這輩子啊，最開心的就是有你們兩個大孫子，你們的母親也是個沒福分的，早早的就走了，可惜了。”
“媽，好好的日子就不要提不開心的事了。”沈遠征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陳美淑，開口說道。
“怎麽了？你一個個的這麽忙，連個陪我說話的都沒有。”老太太瞪沈遠征一眼，神色間有些落寞。
“奶奶，您是不是覺得可惜啊？如果我和小飛之間有一個是您孫女兒就好了，就有人陪您聊天了。”沈霆笑著說道。
“誰說的？”老太太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們兩個啊，都是我的寶貝孫子，不過，要是真有一個孫女兒的話，我老太太這輩子也就真的圓滿了。”
沈霆和沈遠征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類似希望的東西。
“奶奶，如果您真的有一個孫女兒的話，您會怎麽做？”沈飛有點沉不住氣的開口問道。
“拉倒吧，孫女這輩子我是不想了，我就想著你們兩個能給我帶回兩個孫媳婦兒來我就滿足了。”老太太哈哈笑道。
“媽，您真的還有一個孫女。”沈遠征暗自攥了攥拳頭，開口說道。
“你說什麽？”
老太太和陳美淑同時開口，一臉驚訝的看著沈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