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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仙女職業篇 第四十一章 痛打小流氓

  妙音廳前院。


  忽而一陣北風吹,隨同一片片,一片片,又一片片,冰冷雪花,隨天飄下。頃刻間,庭前變作飛白。


  初冬之雪,晚景之夜,連那酒宴播放中的歌曲,都帶一種低沉沙啞與嗚咽。


  舞蹈翩翩,曲調高雅。可這如此歡愉活潑氛圍裏,確是沉默嚴肅,以致讓那些鶯鶯燕燕精心描繪的美麗晚妝的小姐們,都如泥雕木塑,再無光彩可言。


  小香望正門前單薄無依的人兒,心中不忍。鄭重麵對這個軍中大將,誠懇道歉。“考曼大人,小女替艾雨向您請罪!


  她年少不懂事,作為她的監護人和導師,一切責任,我願替她一力承擔。隻望您,能饒她這一回。”


  將軍考曼,好像一句沒聽見,一如常態,沉沉安睡。


  不時,鼻息適量的呼氣出氣,似香軟舒適。他的軍旅戰袍,隨風揚起,腰間裝備凜冽的鋒芒,暗藏鞘內。


  風刮,雪飄。夜深,色暗。


  無人敢走,或表示一丁點的不滿。他們知道,眼前這位大人物,雖然如此平靜,沒有什麽危險,然其真的起來,可是殺人不眨眼,動輒引雷鳴。


  其手下兵卒,縱橫南北,一向令敵聞風喪膽,安定護佑著南岸大都數十載。他的大手一揮,動了真怒,無人可止下,都得遭池魚之殃。


  院中,美人似玉似墜。櫻唇,眉梢,秀絲,落滿雪瓣的晶瑩。始迷蒙,雪漸融。那股冰冷,侵入肺腑,鼻出白霧,美目難睜。


  悔恨?


  痛苦?


  傷心?


  悲涼?


  一個一個情緒,都在消失。好像任人宰割,一副憑對方發落之狀,就是一副倔強到底,就是不說隻字片語的道歉與之。


  然在這時,一人哭著高聲近前,正是惹禍的苗頭恩斯,亦是相繼來到父親一旁!

  垂頭道歉。“父親大人,孩兒,孩兒錯了,求你原諒她,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錯!


  自見到艾雨小姐,第一眼起,我心中的思念千轉萬轉,十分難舍。她的美麗純粹,點滴音容,都讓我深夜難寐,無法抹去。


  她好比這世上,最後一片清新純淨的樂土,我隨她的呼吸,都感覺到是那麽的美好和真實。


  我是個笨蛋,未征得艾雨小姐的心意,就一廂情願的想關愛她占據她擁有她,恨不立即就為她披上嫁紗,娶來為妻。


  我以為以家中勢力財力,用我一番真誠,定可獲她的認可,能打動她的心。我現在知道,我錯的離譜!


  感情,是你情我願,她不喜歡孩兒,可能我現在並不值得她喜歡,我,我會努力。父親,父親,小仙子,她,跪了半天,會凍死的!


  我不能,不能沒有她,”


  然後,磕磕絆絆說完,也直接跪在雪地裏,同艾雨,不遠距離。


  人均想不到這位風流紈絝的將門大少爺,也有情真意切關懷他人之時。就是個流氓流下幾滴熱淚,也有三分動情在裏麵。


  人紛紛抱歉,上前求情。


  考曼,仍無反應。


  少時,恩斯漸漸覺察的小仙子身子冰涼如霜,雙眸迷離,他想問候對方情況,又不敢動作,手忙腳亂,焦慮無比。


  大叫。“香大人,你快來。小仙子她,她要不行了,”


  小香臉色一緊,隻瞧一眼,卻沒有動作,停駐再落滿艾雨身體上的雪花。畢竟她犯這麽大罪過,怎能輕易饒恕?


  恩斯,額頭觸地。“父親,救命,我知,我從小就一直散漫。您這次,就饒了她吧!


  我發誓,年初過後,我就隨您去從軍,去建功立業,您說什麽,我都聽,”


  多人,不禁好笑。


  就這位大少爺,想要從軍?


  沒上馬,就得被人打死。可觀他那焦急樣子,確有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真誠。


  恩斯,淚如雨下。“求您,饒過她這一次,我願承擔,我願承擔,我願承擔,”


  出乎意料!


  哪怕這位親生兒子恩斯磕頭如搗蒜,不論如何苦苦哀求,大廳那位軍官大爺,還是動靜皆無。


  完了!


  考曼,不愧是帝國高級統帥,一副天生的鐵石心腸,雷打不動。現在就是他親兒子說話,也不好使!


  艾雨此時已眉眸結晶,凍得麻木,虧得身子素質純良,還未倒下。


  恩斯欲將不能,再不顧禮數,大力解開自己外套,將其極盡包裹,觸碰那毫無溫度儼然如一尊冰雕的動人身體。


  驚呼聲中!


  在所有人注視下,一把將身邊所愛,用力抱在懷裏,心疼至極!

  念叨。“小仙子,小仙子,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艾雨爆炸!


  但見咱們小仙子僵硬白嫩的身體,竟然一瞬間蘇醒。並開始燃燒熊熊烈火,駭人至極!

  掙紮。“放,開,”


  恩斯,極力抱緊。“不,不,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你穿上就不冷了,不冷了,”


  艾雨,若化厲鬼。“你這個家夥,該死!”


  再看,艾雨身外泛出一抹若十八層地獄中冒出的森羅煞氣,凝視對方。揚起右手,竟照恩斯的臉上狠狠地一巴掌呼去!


  ‘啪’的一聲,音量很大!


  清清,脆脆,結結,實實,恩斯半邊腫起來的臉,五指山印異常清晰,一下沒穩住,倒在了雪地裏!


  震驚!


  所有人,嘴巴掉地!

  打,打人了!

  堂堂渺小學院的院長,潯雨鎮的仙子,她居然,真的動手打人了!


  這,簡直比剛才還要出格!

  不但罵人,不道歉,還當著老子的麵,教訓起他兒子!

  恩斯捂著腮幫子,一臉懵住。“仙子,我不是有心要冒犯你,是披一件衣服,”


  艾雨現在恨的瘋了,什麽都不顧了,管他什麽學院院長,管它什麽小香,什麽仙女的,總之,就是要打死這個流氓!

  大叫。“你,你什麽你,今天唯有生死,才能解決,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抄起一根粗木棍,高高舉起,挽起裙袖,對準恩斯腦袋就是一記狠砸!

  恩斯傻呆呆的忘記躲避,一下被打的媽呀一聲!

  我的娘!

  真打啊!

  乒乓,乒乓,乒乓,接連無數下棍棒連著落下,著著實實,恩斯左右躲避,拿四肢格擋,卻是擋都擋不過來!

  這家夥從小到大,那是含著金叼著玉長大,那是財神爺在他家,什麽時候受過一點罪,什麽時候挨過一下打?


  遇到咱們這位美貌無邊卻一點情麵不給的仙女,拚了命的棍棒招呼,那是嚇的肝膽都丟,魂都飛了!

  忍著連番毒打,四肢都像不聽人話,亂喊亂叫,亂滾亂爬!

  求饒。“仙子,仙子,你別,別打了,我,對不,對不起你,真,”


  繼續。“道歉有用,還要將軍幹嘛!”


  躲閃。“我,不是成心,剛是情急怕你凍壞,才抱你的,”


  艾雨,怒火不熄。“混蛋,流氓,你比誰都可惡,要你騷擾我,要你抱著我,要你非禮我,要你想娶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大喊。“仙子,我對你是真心的!”


  恨極。“你,你,我不活著了,我也要你死!”


  高高舉起,‘嘎巴’,木棍打在恩斯身上,就生生斷為了兩截!

  太狠了!

  艾雨再也不顧一身淑女佳麗的裝扮,撲上前,對準恩斯,繼續一通拳打腳踢,如積攢十幾年的痛苦,要一口氣全都發泄到這個浪蕩風流的恩斯身上,那小巧可愛的巴掌印,一個接一個的烙印他的臉上!


  一眾鶯鶯燕燕,心裏吸涼氣!

  這個小,竟在這公眾場合撒氣潑來,看把恩斯少爺給打的,要是破了相該怎麽辦?

  大廳內外。


  主人們,還有客人們,全傻了!

  畫麵,極其不良。此情此景,更是不忍直視。


  人們的臉,黑壓壓連鎖一片,嘴巴蠕動,全都開始想找時下最流行的新鮮詞直接問候罵娘了!


  哪裏能知道這麽嬌滴滴的小仙女,竟然這麽暴力,難不成,是妙音的掌門小香大人附體?

  艾雨此時又羞又惱,一邊打,還一邊哭,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豁出去,認命了!


  空間切換。


  巍峨的《恩澤將軍府邸》。


  劍瓦蓋頂,紅柱回廊。鬆山蒼翠,花木幽香。建築群體相接,氣派至極。


  中軸分東西跨越,環境雅麗。祠堂,佳室,客廳,書齋,練武場,一一排列,無不形成獨自的美好景致。


  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將領,手握茶碗,居廳正坐,一臉火怒!

  身旁是一腦袋別金釵飾佩玉的俊俏美婦人,搖著小絲扇。秀媚含慍,眼瞪溜圓!


  二者,正吵的不可開交!

  底下是一身紅衣的青年,頭扭一邊,大氣不敢出,一動也不動。


  考曼,大叫。‘你瞧瞧,你瞧瞧,這個逆子,太不像話了!’


  其妻,辯駁。‘怎麽了,’


  搖頭。‘平時疏於管教,方有今之醜事,’


  夫妻。‘你快得了你,你還有臉說,從小到大,你什麽時候管過,還不是靠妾身一人,含辛茹苦的張羅?’


  咬牙。‘男主外,女主內,大丈夫在世,當安邦定國,匡扶社稷,難道有錯?’


  不屑。‘沒錯,沒錯,你哪有錯,妾身就是看不過,你一回來就擺那臭臉子,你去營中擺譜我管不著,回來就是不行!’


  恨到。‘看他,我生氣,習文不認真,習武不上進,走馬遛鳥,放狗撒鷹,成天天的,沒一個正行,’


  埋怨。‘他現在改了,也開始學習了,你睜眼瞎,就沒看見,’


  怒嚎。‘還不如不見!


  你知不知道,我一回來,手底下人就急赤火燎的向我稟告,你猜猜,這小子到底去幹嘛了?’


  抗議。‘他和朋友去老師家裏,學琴藝了,妾身答應他去的,怎麽著!’


  拍案。‘狗屁,學琴,學琴,學到人家大姑娘懷裏去了,你這個當娘的,家教管的是真好啊!’


  疑惑。‘我兒也老大不小,現已成人。找個女子也該是時候,什麽大不了的?

  看你吹胡子瞪眼的,倒哪門子閑亂,以我兒的英俊相貌,多找幾個女子相配也是應當!’


  咆哮。‘你當娘的不丟人,老子我還嫌丟人!

  這幾個小兔崽子,經常背著你,外麵交杯換盞,霓虹倚翠,我回來,他們正在妓院,聽浪曲,吃花酒,不堪入目!’


  辯駁。‘不可能!


  我兒相貌堂堂,品行端莊,怎麽可能去那種地方,就是如此,也是少不經事,肯定是被狗肉朋友,攛掇去的,’


  抬起。‘總之一句話,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攔住。‘你敢,他可是妾身身上掉下的心頭肉,你要打,幹脆就打我好了!’


  摔茶杯,一地瓷杯碎片。‘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看看他現在,簡直混成二流子樣,我看,都是你給慣得!’


  其妻不甘示弱,掀翻了桌子。‘你摔,你摔,我比你,更會摔,總之,你動他一下試試!

  老娘辛辛苦苦,一個人守著家業,你到好,猴年馬月不見影,剛一回來,就牛脾氣上天!

  這日子不過了,老娘我,早就不想和你這個屬驢過了!’


  考曼甩門,往外走。‘不過拉倒!’


  吼道。‘你滾就滾,有本事你別回來!’


  考曼臉紅脖子粗,毛發直豎!


  妻子抱著兒子,大吵不休!

  咱們這位恩澤大將軍,回府團聚不到半刻鍾,幹幹鬧聽大半個時辰,別提多麽慘烈無助,大步奪門而去!


  家中的一幕幕,雞飛蛋打!

  母老虎,河東獅吼的餘音,還不斷瀠繞考曼的大腦,心力交瘁。統兵在外的孤獨和冷酷,實足不能與外人道。


  最後,不得不強行動用於人脈關係,將親子恩斯從大都市,從其母千般萬寵的懷抱中,遷移出來。讓恩斯這小子離家越遠越好,才放任到這犄角旮旯的潯雨鎮上。


  不學無術,就不學無術,愛狐朋狗友,也全就隨他去!

  眼不見,心不煩,就當外麵多養一條狗,自生自滅得了!

  效果,卻出奇的不錯!

  一日,正聽手底‘特務’匯報愛兒的生活境況時,恩斯竟屁顛顛的,自己跑回家了,千求萬懇,竟是要討媳婦的解決終身大事!

  考曼覺得,愛兒長大了!


  但卻也著實嚇壞了,這名動一方的軍政長大人,這小兔崽子,可千萬別被人不壞好意的女人騙了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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