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仙女職業篇 第十二章 進門一刻當院長
一棟毫不起眼的小樓。
明暗交替，室內通透。光影停留，不覺流逝。
映入眼簾，竟是一古典古香茶樓雅室。
青石磚壁，深水磨石。結構嚴謹，泥瓷長幾。一點一滴，充分體現屋中主人別有不同的一番獨特品味。
有趣者，窗外一株高木古鬆，根莖葉茂。其不規則形態的巨大枝杈，無經刀劈斧剁修剪，堂而皇之的竟伸進房內，於吊頂中央，盛綻肥厚的綠葉。
合乎天然，純輝至美。原生木案，矽藻坐墩，更添遠離塵世的一股靈韻，十分令人回味。
正牆，懸一條幅。
無事，佳客。
沉坐，吟詠。
揮翰，徜徉。
睡夢，宿醒。
清供，會心。
賞覽，文童。
幾大長老，依次落座。有意無意的，竟奉艾雨為尊位前列。
艾雨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抬首也不是，低眉也不是。心裏跟揣的小兔子相似，揪的緊緊！
不明白他們到底有什麽訓誡，一副副凝重壓抑的表情，一言不發，就表示肯定是不會有自己什麽好果子吃！
大人一反常態，寂靜無聲，自己哪敢言語，大氣都不敢出，祈禱趕快天黑。隻餘一盞香爐，氛雲嫋嫋，房中氣氛，一時肅穆詭異至極。
不知多久，房門推開。
閑庭信步，平和而輕便的走進一人。一身素白色長衫，臉色愉悅，輕描淡寫的如把房間調和成適宜而舒服的溫度。
伸開雙臂，寫滿笑意。“我們美麗耀眼的潯雨仙子，本人今日才算把你給盼來了。”
艾雨呆傻，站起。“潯，潯影大人，怎麽是您，”
難怪幾位長老，把自己帶到這裏，就如入定老僧，不吐一言。原來是，主持的正主兒沒有出現！
潯影像個待客主人般，殷勤的自信的端出一套茶具。壁爐添鬆枝，烹火煮泉水。茶碗黝亮，很快傳來那清雅陣陣的茶香。
精神奕奕。“雨兒，無須拘謹。
本人烹茶手藝自認一流，保證令你回味無窮！
不知你喜歡濃香型，或是淡雅型，要不要添幾匙冰糖，加點甜味？”
讓堂堂一鎮最高長官，給自己烹茶，自己哪有那麽大的魅力，怎敢當得？
輕咬櫻唇。“潯影鎮長，不用麻煩的，”
潯影，失笑。“那就一樣，原汁原味的一杯，糖放旁邊，”
艾雨，真心實意說道。“謝謝。
我一直，不會忘幾位長輩對我的照顧。但幾年過去，並未學會什麽有用東西，我比較笨，不知您找我能做什麽，”
選一精致小巧茶杯，遞其眼前。“謙虛有主見，本人心喜之。可一味逃避，不改變事實。
你是我們寢食難安，精心挑選的接班人。你能變得多麽美麗，上天也早安排結局。要繼承潯雨大將軍衣缽，給小鎮帶幸福吉樂，就是一切的核心！
現難理解，但你確是大家的依托和期待。”
凝神。“我，不懂，”
潯影聞著茶香，心曠神怡道。“小仙子，你便當這是家中，隨意一些。
水為茶之母,器為茶之父。
如要獲取一杯上好香茗，需茶，水，火，器，四者完美相配。不徐不緩，非一日之功。品茶，亦需有意境。身入佳境，心必自然。
步高階，行曲徑，憐麗日，沐和風，望星雲，邀明空，對瑤山，野蛙鳴，臥白雲，水無痕，拋浮雜，萬事明。”
大感受用。“是，”
潯影，似乎沉浸其中。“所謂，有得必有失。
心不專一，多事便來攪擾。
小小，若你這樣年紀，興許也這般純淨，不留心事。雖然你比她漂亮多多，卻遠不如她可愛活潑。”
眨眼。“她，也在這上學？”
隻是搖頭。“她死了，那年九歲。”
震驚。“我，抱歉，”
潯影望窗外綠意盎然，心情黯淡。“本人親手，一一刨坑栽這塊綠地。每一平土壤，每一片樹葉，每一棵小草，都像充滿自己性情，附有嬌貴鮮活的生命。
記得小小，最喜那草地玩耍，打滾歡叫，滿身泥巴。
事過時遷，眨眼一線。選舉大賽自首次舉辦，早有設想，可匆匆五十載，卻未能選一適合的女孩擔當。上天之意，唯獨翩翩選擇了你。
雖雨兒你不是女孩，無傷大雅，儀式既已完成，我等反而很滿意。
但是，一切不能再拖。現在開始，你就要有責任有義務，承擔起‘潯雨仙子’之名，締造屬於潯雨仙子的真正作用。”
嘟起嘴。“仙子仙子的，總有女人的味道，我不想，這樣，”
潯影等，哭笑不得。
艾雨仿佛裝麻袋內一隻小白鼠，無辜眼睛觀測世界。難道就憑不喜歡，就能什麽都不做不管嗎？
山長老，老懷大慰。“雨兒心智清澈，有憐憫於世之心。貌相更是大陸少有，仙子之名得其所哉。”
憂愁。“不，不是，”
水長老刻板的口吻，吐字出來就是十萬言的批評和指責。“仙子，老夫就對你直說了。
我等雖有心加強學院之事，然心力不足。鎮中大小事務，東趕西趕執行，光憑潯雨鎮各項用度物資一項，足以捉襟見肘。
經濟蕭條，受眾缺乏基礎認知，這所溫馨的渺小學院，現已貧困潦倒窮途末路了。”
艾雨困惑。“這樣，”
風長老看一眼呈上的數據，歎息道。“學院本是作為潯雨鎮直屬，統計出來的結果卻僅不足千位學員。
且多出身富貴子弟，根本無心求學，靠吃喝玩樂，打發時間度日，混一鍍金證書，回家裝點門麵而已。
以致，發生方才你們所遇催促繳費的荒唐事。”
驚訝。“哦，”
默然醒悟，這學院步入如此窘境，生存都成問題，修習之路更加多艱。
潯影，淡然道。“學院具體的情況，你以後自知。
本人等需照料鎮中，往來經營，無暇他顧。這一路行走顛簸，也是思量許久。潯雨將軍已仙駕離去，現由‘艾雨仙子’受命承接，相信你一定會做的比我們期待的更好！
所以，我等考慮一致決定，就將這座‘渺小學院’交給你。所有一應事宜，全權由你統籌，它的寵辱高低，旦夕禍福，完全取決於你了，”
啊！
沒聽清！
說的什麽！
把學院，交給自己？
這，這，這，怎麽可能做的來啊！
艾雨粉麵煞白，急切中直把茶葉咽入肚內。“潯影大人，這怎麽可以！”
潯影，一聳肩。“誰開始，都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雨兒，你就先拿這所學院，練練手。
待過個一年半載，等有了成績，我們會給你幾個村子管製試試，本人相信你沒有問題。
不說了，就這樣，”
計劃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離奇！
鎮中最大的一把手大人，居然親自接見自己，不過一盞茶功夫，得了一個諾大的學院，更安排接下來這麽多不可思議的事，誰能消受的起？
關鍵是，自己什麽不知道啊！
艾雨櫻口，喃喃道。“做夢，我現在一定做夢的，我出去看看，桌子上娘親有沒有準備棒子麵的饅頭，”
扶住其肩。“雨兒，是真的，都是真的。
雖然，今日是你進入學院第一天，但你，已沒有任何時間逃避責任。
幾年的時光已過，遺漏處需要盡快補全。這一張，是鎮委聯名任命書，你在此簽字，按上手印，”
艾雨半晌不動，呆呆不知如何是好！
潯影焦急，捉住艾雨那白皙小手，迅速食指塗抹紅泥，按案卷處。那紅紅指印透過紙背，十分醒目！
星月之瞳，張到最大。“我，可，什麽都，”
潯影，提醒道。“仙子，對了！
三天後，正是我渺小學院創學二十年慶祝大典，你回去，準備準備。這份是細則，過程不能有誤。
還有，關於你修習的‘神仙術’，也當是見證它的時候。一應具體事務，我會找人安排和你對接。”
一樁樁都是攸關鎮中營生的大事，卻是趕著自己這隻‘小白白’上架！
要是辦砸了，就是跳河投海都彌補不來！
艾雨，可憐兮兮請求。“那個，茶水，我能不能，再喝一杯，”
山長老，整個端茶壺遞艾雨麵前，親自斟滿，笑嗬嗬的看著咱們的小仙子一杯一杯複一杯的喝到小肚肚裏！
憂苦的小臉蛋，顏若白紙。
邊在一旁，作解釋。“雨兒，老夫為你介紹下院中簡單情況。
本院修習，是一加一模式。也就是，分‘主修課’和‘次修輔助課’。
有文化，武學，建築，工學，製造，物理，地理，兵法，術數，曆史和藝術等方麵培養。
想通曉哪種本領，你可隨意選擇，至於能不能得到教學導師認可，就要你為此要下一番功夫了，”
艾雨失魂，反正選什麽都沒區別。“那我選，學院修習之人最多的好了，”
有道‘群眾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笨人有妙招，他們也就再沒什麽‘新法子’說辭來欺瞞自己。
明明要我來此學習，沒想到被安排做個要關門大吉的便宜院長，誰知道，他們這些大人物還有什麽‘老謀深算’的目的！
四大長老，聽其之言，一陣驚愕，膛目結舌。“雨兒，你確定麽？”
艾雨放心，點頭。“是的，”
潯影，仰天長笑。“最多的，人最多的部門，不愧是小仙子，選的很好！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雨兒若是加入，必是十分有趣。
這樣，本人給你寫一封介紹信，你帶著它，交給負責教授的課程導師。她看了，自會好好給你安排。或許有一天，你能締造我潯雨鎮的奇跡也說不定。”
艾雨，小小聲。“我要學習的課程，是什麽？”
潯影，不想多說。“你去後，自會知曉。
這是一把鑰匙，牌子上有號碼，也是本人給你安排的寢室住所，希望你喜歡。早早休息，不要調皮，半夜瘋癲，明早去報道！
先說好，此物件兒幹係重大，你要是給我弄丟了，非得打爛你小屁股不可，”
羞羞，掛在脖子上。“是，”
窗外。
議論紛紛，說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
山長老，歎息。“老大，讓小仙子去那裏學習，這恐怕不好，有違初衷，”
潯影，輕鬆回道。“無妨。
這本來是我家小小，幼時勵誌的一個心願。現由雨兒代替，沒什麽不好。有時候，人不得不順應天意，”
風長老，還是緊張。“關鍵雨兒她，對那裏課業不一定有興趣，”
潯影，一擺手。“自己選擇，自己承擔，”
水長老，提醒。“雨兒的身份，是個問題，恐怕不大合適那裏的生活。而且小萍那丫頭，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潯影，大笑。“那本人，就不管那麽多了，”
一起搖頭。“全賴老天，保佑她吧！”
前行。“這次活動，成效有多少？”
思索。“不容樂觀。
各鎮有頭有臉的，雖說都表明要露個臉，但基本還是老一套，自守望風而已。我們回去，還要擬個新的方案，”
認同。“也好，盡量多和有聯係的有實力的村子接觸接觸，”
離開。
艾雨一人悶聲不語，獨自在這潯影大人的辦公房間享受著茶香。目不轉睛，望著幾人匆匆忙忙遠去的背影。
輕輕的他們走了，正如他們莫名其妙的來。不忘記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粒塵埃。
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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