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潯雨仙子 第四十四章 姐妹行路遇盜匪
一如先前，將小女孩負後翻岩越嶺！
女子腳程極快，百裏路，不過彈指，簡直如飛！
眺望，是一片見也沒見過奇哉怪也的奇異景象，太多驚奇，倒也自怡自在！
抵一片沙礫地帶，一座一座高矮不一的土丘。
腐壞皮鬆，青綠紋路，裸露泥坯，殘枝劣水。無名鳥類，獸類屍骨，多數位置棄著禿落的毛羽和斑斑血跡。黑鴉喧囂，巧小雀蟲，吃著，喝著，黃色膿液和藍綠交織的惡物，以充腹饑。
一高坡，巨木隆起。
建房居高臨下，添有幾層柵欄，一般野獸如想靠近，並不能直來直往那般容易。
兼倚地勢，極妙的勾勒出一天然的防禦設施，看狀堅固非常，似乎是一遺棄的老舊兵營。
有三五滿穿獸皮的人，正圍火堆取暖。眉眼滄桑，俱背著刀斧，勾叉，短矛等小型輕便武器。
這處偏僻，非居之地。不言而喻，這幾人生火在此，不是貨運商販，押解腳夫，就是外出行獵之人。
為首者，精壯高瘦，麵目和善，撕吃著大塊肉食。隻一似笑非笑的厚嘴唇抖著，讓人印象深刻。然眉宇間神色急躁，歎息連連，像是食不甘味，低聲埋怨著什麽！
很警覺，這壯男子戒備起身，一對眼睛寫著多疑，顯得非常謹慎。
其他幾位同伴，也緊張的觀瞧這敢一人孤身至此的青春女子。
幾個人大是疑慮，又有驚慌，可不多時俱是被此女的容姿華光之美所懾，呆呆停滯呼吸，至乎不知此乃何地？
領頭壯漢，和顏悅色。“此地荒蕪，幾無人往。但不知這位小姐仙駕，因何著落至此？”
女子，回禮。“路過。
事急趕路，不覺傍晚，而我妹不慎途中染上風寒，見此有火光，便來叨擾主人家。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壯漢點點頭，拱手。“當然，在外都不容易。
我前些天還有幸獵到一頭野狼，扒了它的皮還正帶在身上。您和妹妹權且用它墊底，當心受涼。”
致意。“謝過。”
詢問。“小姐，此去何往？”
簡短。“投親。”
鎮定。“原來如此。兩位小姐獨自而行，未免有些單薄，想必這一路也是吃力的很，怎麽沒有人護送？
來，來，此茶剛剛烹好，請杯熱水，暖暖身子，”
接過，卻沒有喝。“您客氣，”
半晌。
女子跟房主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訕，而旁邊其他幾人眼中卻有意無意間表現的憂心忡忡。看這對突兀而來的‘如花姐妹’，卻又有些讚歎，呆滯，魂不守舍！
此女豔美，人間難見。一些驚慌失措，也是人之常情。
遠山，偶有野獸之音。
為首男子，不以為意的突然瞥向此女腰身佩劍，麵露驚疑，連連稱讚。
抱拳。“在下一行，是一遊走四方的獵戶。也常尋各處村鎮，見識各類巧具。看您這劍，造型非凡，想是名匠大師打造，姑妄言之，會否是那摧金斷玉的寶劍‘奚英’？”
女子，愕然。“大概，是吧，”
小心，索求。“小人平生最喜優秀兵刃，觀之忘我。然為人卑微，難見真品，常為此，焦心難寐。
敢問美麗的小姐，可否借之一閱？”
點頭。“可，”
壯漢抽出，仔細欣賞。“好劍！
不愧珍品奇兵，果然了得！
劍體流虹，大氣素型，行若有擊雲之巧，去勢添靈銳之利！
這劍柄，以喬貝石嵌刻，一為舒適，更以免血汗流手時滑脫。
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小姐不但貌相絕美，又持此等寶器，武藝造詣不凡，當顯大家門風，魅力無比！”
女子淡淡道。“您過譽。”
時間移動，不覺落日。這些男子很懂事故，更好心地將‘裏室’供給這對姐妹使用，看守外圍，十分厚道。
許是太累，小女孩早已沉沉睡死。
午夜。
喧囂，恐懼，逃竄，各種慘烈無比之音，異常刺耳！
怪叫，此起彼伏！
求饒。“饒，饒命啊！”
瞪目。“不是我，不，是頭兒，是老大，他叫我這麽幹的！”
磕頭。“我，再不敢了，請您大人大量，我定鞍前馬後，為您，”
猛跑。“小人無意冒犯，您的天威，實不知您，您是長公主殿下，”
山崖一角。
這一組人的頭領壯漢，語帶陰狠。“好兄弟，老子先記得您的情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要命之時，你就行行好，當做善事，幫我擋這一下！
將來若是到了陰間，也可少減閻羅王的一頓鐵鞭，”
為首者，果是惡毒，關鍵時候竟將稱兄道弟的夥伴直接推出做擋箭牌，而他自己欲趁空隙，急急朝山後奔去！
也不管山嶺荊棘，道路坎坷，就恨爹娘少生一條大腿，亡命飛竄！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低估了這位青春貌美的女人實力！
此女若為仙人，白芒附身，在山石間飄忽閃耀，移形換影。又簡直若地獄裏的魅魔一般，以神鬼莫測妖法迅速擊斃了四人！
尤其她手中每每一道白光出沒，華燦繽紛，可瞬間將一人身體上下，刺的千瘡百孔！
鮮血飛流，止也不住！
正當崖壁，下是臨湖，有一小舟安靜停靠，女子眼疾手快，明白為首頭目打的好注意。
陳心數息，催動指尖。但見那細微的一點寒芒奇快，若驚雷疾電，以超越對方奔逃數倍的速度，順其後側脖頸陷入！
而對方此時猶自擔憂小命，極力奔跑，光芒臨體，還保持那大口乖張的態勢！
一束白光，生生從他的口中瞬間躥出！
窒息，慘叫都不及！
霎時，這逃亡之人身體如放慢動作般，瞳孔脫出，雙膝跪地。臉上滿是驚恐，慌亂，膽寒和難以接受！
最終這失去生命的屍身，心不甘願的趴倒在地上。
少頃。
屋中的小女孩被喊殺聲驚醒，揉著眼出門。猛然見到白天這幾位善良的‘好心人’，此刻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生機皆無，僵直眼前，心裏驚駭，無以複加！
體如利刺，血跡斑斑。想必是掙紮許久才咽氣，滿地血汙，從他們身下浸出，每個人模樣，都非常淒慘！
小女孩何曾見過這種血淋淋場麵，嚇得魂不附體！
又哭又叫，趴在地上哆嗦不休！
這會，正遇那罪魁禍首的殺人魔女方回。
小女孩，語無倫次。“你，不，不是，他們，這死了，怎麽，都死了？”
女子，恐嚇。“再鬼吼鬼叫，我宰了你！”
撲地。“你，你，為什麽！
他們這些善良大叔，那麽好心接待我們吃住，而你，這女魔鬼，你卻把他們，殺了！
你殺，都殺，把我也殺了好了！”
喝道。“時間無多，上路，”
大吼。“我，我不跟你走！”
女子若老鷹抓兔，攜縱而起。不忘照著小女孩小屁屁，啪啪一頓抽！
後山。
一股若隱若現的血腥味，橫七豎八數十具屍體！
看裝束，明顯是威風凜凜的官軍兵士。然更多的還有手臂刺繡，骨肉雄健的壯汗，非像善類，混雜其中。
小女孩一屁股，攤在地上，匍匐著，哭泣著。畢竟年紀幼小，又連續看這慘絕人寰的慘案，哪裏能夠承受的住？
捂著頭，再不敢看這女魔鬼！
平靜。“這裏足足一滿編隊官軍，屍有餘溫，戰力雖不高，又豈會被平民殺掉？”
搖頭。“不明白，”
瞪眼。“那就用你最喜歡賣弄聰明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吧！”
恐懼。“那，剛才幾人，是，是，壞蛋？”
言語。“茶水裏有安眠成分，所以你才昏睡。
不過是一夥擄掠的畜牲，為首者叫‘善麵獸’鄒泰。狡詐之極，更是日前這方官軍圍捕中，殺官逃逸的漏網之賊。
多靠販賣標致女子，孩童為生，十惡不赦，惡貫滿盈，”
顧忌。“可是，你怎知道的？”
女子，惱羞成怒。“房間，有他們掠奪賬目，筆筆，觸目驚心。那一張通緝懸賞令畫的清清楚楚，我曾有些印象，”
擔心。“那應找官府治罪，你殺死他們不也要擔責任？”
陰毒。“不殺，不殺難解我心頭之恨！
今夜，趁我入寐，竟要公然侵犯本，本小姐，端的膽大妄為，死有餘辜！”
撥雲見日。“你的裙子，就是被他們脫，”
冷眉如刀。“放肆！
再口無遮攔，我割了你的舌頭！
夜很黑，殺他們一時不慎，濺上了血，我討厭髒的東西，換了一件，”
小女孩，驚嚇連連。“這樣。
我看你這劍，很幹淨，為什麽那些惡人都是血流如注，是被你刺的嗎？”
昂首。“我不慣用劍，此不過裝飾。見別人常以此物防身，佩戴外觀不錯，而這把劍其勢還算流暢，順手拿的，”
苦悶。
你不會用劍，還偏拿這麽名貴的？
還在別人麵前招搖，故意想讓人劫財劫色！
光光為了一次耍帥，險些被人將你純潔寶貴的身體給侵犯了！
不過，這女人身家不菲，究竟是什麽來頭？
離開許久。
耳朵還響起叫囂不休的慘烈哀嚎，眼前還顯現狼藉遍地的橫生血汙！
噩夢不斷。
一滴滴淌血，世界被塗抹的血跡濃濃。
天，地，雲，海，一切一切都是被黑紅所籠罩，揮之不動。狂奔，追逐，避不開，逃不掉，一陣接一陣的恐怖漩渦！
場景灰灰，無邊無際，無端亮起一隻又一隻駭人可怖，又血紅猙獰的巨大瞳孔！
甜甜的，鹹鹹的，是什麽東西，如此香鬱，還有溫熱嫩滑？
小女孩一入腹，果然感覺舒服很多。
原來是一小小木葫蘆，不知裝有什麽液體，雖無比腥臭，但味道不俗。喝上幾口，肢體好像慢慢生出了一種能量動力。
美味的肉，濃厚酥軟。特別是饑餓無比的人，可比世間珍味！
睜眼。“姐姐，你也吃，”
烤火。“不用，你全吃掉，不用剩，”
甜蜜。“這嫩嫩的肉，是什麽，好好吃呀！”
平淡。“那些強盜的，我把他們宰了，就取了一些，”
小女孩立即色變，嚼到一半的肉，‘哇’的一口，瞬間給噴吐到房頂高度！
敢情，這，這肉，是人的？
啊，啊，啊，啊，啊！
怒視！
這貌美如花的女人，十足就是一害人不淺心腸歹毒的女妖精！
大嚷。“你，你，不，不，咳咳！
惡毒！
魔鬼！
你不是人，你沒人性！
竟讓我吃，吃，人的！
我，我，”
難怪，這肉味道如此與眾不同？
小女孩捂住胸口，胃裏翻天覆地的翻騰！
又鹹，又甜，又滑，又軟，怎麽也想象不到，竟是那些搶匪的肉！
握住喉嚨，上不下，下不下，煞白臉。鼻涕口水四出，凶狠的四腳八叉的朝她撲上去！
女子啪的一掌，將之擊落在地。“他們吃剩的，該是蛇肉，”
愣住。“蛇？
是蛇肉啊？
你，怎不早說，姐姐，那我錯怪你了。
不，不，不！
蛇也不能吃！
好醜陋，好扭曲，好討厭，好惡心！”
抓住小女孩脖頸，生硬的就往她嘴巴裏塞進。“前方荒蕪人煙，難道你想餓死！”
死命抗拒。“不，放開！
不要，放開我！
不，我不吃，我才不要吃！”
可肉塊，還是被捅進嗓子眼兒！
小女孩猛烈搖頭掙紮，鼓著腮幫，牙關緊咬，就是不咽！
奈何女子不知是什麽妖術功法，她又體如棉花般軟軟失去力氣。
於是，小女孩處迷離之際，再一次張開她那自信滿滿，異常鋒利，保護己身的小乳牙！
空間，響徹一聲巨烈狼嚎！
如亂石穿雲，鬥轉星空！
屠豬宰牛般慘烈，尖叫。“啊呀，我的手啊！”
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