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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第287章 :得寸進尺(一)

  御堂神木很生氣。 

  作為一派之主,他覺得自己能屈尊,親自來找陸伯言,探討關於陸然跟月流宗矛盾的解決方案,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但陸伯言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不僅沒有立刻出來迎接,居然還派了一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女人來見他。 

  且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講……連茶水都沒有一杯。 

  這不是最過分的。 

  最過分的是,連這個他御堂神木宗主不大瞧在眼裡的年輕女子,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樣子。 

  這個女人隨意翻著一本很晦澀的古文書,御堂神木對於華夏文化還是挺有研究的,認得出來是王陽明的《瘞旅文》。 

  她……是在暗示什麼? 

  御堂神木皺著眉頭。 

  他自詡是個養氣功夫極為強大的人,雖然對方並沒有跟他上茶,但他還是秉持著日本茶道的精神。 

  和靜清寂,八風不動。 

  他和靜清寂了兩個小時,八風不動了兩個小時,陸伯言並沒有出現,這個女人也沒有跟他交談。 

  就像——他只是一堆空氣。 

  堂堂月流宗的宗主,金丹期修為的陰陽師,在日本修行界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會是一堆空氣么? 

  顯然不是。 

  至少他認為自己不是。 

  「那個……」御堂神木忍不住開口了。 

  齊驚蟄皺起了眉頭,合上了書。 

  「老頭兒,你有沒有覺得打擾人看書,很沒有禮貌?」 

  御堂神木今年六十歲。 

  花甲之年,若是普通人,被稱呼為老頭,雖說不怎麼禮貌,但還算可以接受。 

  問題是——他可是一個金丹期修為的大修士,靈識剔透圓融,身體機能也並沒有衰老的跡象,看面相,最多也就是三十多歲、四十歲。 

  「你……」御堂神木拍了拍桌子。 

  黃梨木的桌子,頓時出現了一個手掌印。 

  「老頭兒,這張桌子還是要管好幾十萬的,等下走得時候,記得賠錢。」齊驚蟄正色道。 

  「齊小姐,這就是你們華夏人的待客之道?」御堂神木滿臉恚怒地說道。 

  養氣功夫再怎麼強悍,此刻也忍耐不住了。 

  「老頭兒……你是說……你是客人?」齊驚蟄疑惑道。 

  「不是么……」 

  「你不是來賠罪的么,怎麼的就成客人了?」齊驚蟄反問道。 

  「我……齊小姐,誰跟你說我是來賠罪的?」御堂神木冷聲道。 

  「那你是來幹嘛的,不可能是來問罪的吧?」 

  「這個……」 

  「還是說,你是想來打架的?」齊驚蟄繼續問。 

  「額……這倒不是。」御堂神木扯了扯嘴角。 

  他再怎麼自信,也不敢挑戰陸伯言這個華夏國的武道神話,那可是當年只差一步就能證道人仙的人物,風華絕代,他還真沒有那個自信,能跟陸伯言打。 

  更何況,陸伯言可不是什麼孤家寡人,天機宮那位穆先生,可一直跟他同進同退的。 

  惹了穆軒轅,就等於惹了陸伯言;惹了陸伯言,就等於惹了穆軒轅。 

  這在修行界,又不是什麼秘密。 

  「伯言先生跟我說,你打不過他。」齊驚蟄正色道。 

  御堂神木擦了擦冷汗。 

  「齊小姐,你們這個……根本就不是談判的態度。」他沉聲說道。 

  「御堂神木,我沒有聽錯的吧,你是來跟我談判的?」 

  正在此時,一個沉穩聲音響起。 

  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緩步而來,眉宇間並無多少張揚之色。 

  整個人就如一潭幽靜的湖水,一幅褪了色的山水,一張失了音的古築。 

  御堂神木瞳孔微微一縮。 

  金丹修士強橫的靈識告訴他,這是一個真正的武者,他能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一種長河奔走、一往無前、匹馬縱橫、長刀向日般的絕世氣概。 

  大聖至誠、金剛不壞。 

  這是真正的武道聖者呀。 

  御堂神木心旌震蕩。 

  「陸伯言……不是在靈界受傷了,修為下滑到只有亞聖修為了,怎麼突然恢復了?」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陸伯言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人,身材頎長,容貌極為出眾,長眉入鬢,眸如點星,是極為難得美男子。 

  似乎也只有華夏國的五千年底蘊,才醞釀得出這樣的人中龍鳳。 

  他想遍了日本國的修行界,竟是找不出可與之爭鋒的年輕人,頓覺有些索然。 

  華夏國的底蘊,確實是他們日本……比不了的。 

  日本對於華夏這個老師兼敵人,情感一直都很複雜。 

  唐朝的時候,他們見識過大唐帝國那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盛世氣象。 

  萬國來朝,海納百川。 

  日本心神嚮往,一直將華夏當做最為崇拜的老師,去歌頌、去學習、去膜拜。 

  再往後,唐帝國崩塌,華夏由盛轉衰,再也不能重現昔日榮光。 

  日本就將華夏當做了最大的敵人,認為天下之大有德者居之,中原大陸物華天寶、鼎盛繁華,那群華夏人卻不知珍惜,自然應該讓大和民族來做這片大地的主人了。 

  而現在華夏巨龍蘇醒,逐漸地找回了昔日榮光,要重現漢唐盛世。 

  日本心裡卻又不怎麼平衡了,無法接受,這群愚蠢的支那豬,是怎麼在短短三十多年,就強大到他們拍馬也趕不上的程度? 

  這種落差,讓他們極為矛盾。 

  這個年輕人,御堂神木倒是見過照片。 

  跟他們月流有大仇的天機宮下任掌門,陸伯言的兒子——陸然。 

  「你……你是陸伯言?」御堂神木問道。 

  陸伯言點點頭。 

  「你……你的修為……」他囁嚅道。 

  「我現在的修為,已經恢復了巔峰狀態。」陸伯言正色道。 

  「怎……怎麼可能?你在靈界受了那麼重的傷……」御堂神木結巴道。 

  如果陸伯言恢復了他巔峰修為,那月流宗是絕對惹不起他的。 

  「我本來還有兩年可活,但我突然覺得,活兩年,跟活一個月,兩個月,好像也沒有太大區別,所以……我的修為就恢復了。」陸伯言笑道。 

  御堂神木眼瞳一縮,明白了過來。 

  陸伯言身有暗疾,必須要用自己一多半的修為,來壓制暗疾發作。 

  所以他空有武聖修為,卻只能爆發出亞聖的戰鬥力。 

  但他如果放棄壓制自己身上暗疾,以燃燒生命力為代價的話,確實能夠爆發出自己巔峰狀態的戰鬥力,武聖巔峰、半步人仙! 

  武道境界的劃分,武聖級別的武者,跟金丹期修士,在一個層面上。 

  但御堂神木這是金丹前期,而陸伯言卻是巔峰武聖,實事求是的講,一個陸伯言,打十個他都不是問題。 

  不再一個層面上。 

  「好了,御堂神木,廢話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你說你是來跟我談判的,但我覺得你……甚至於你們月流宗,並沒有跟我談判的實力,你認為呢?」陸伯言淺笑著說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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