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慈悲為懷，寬衣解帶
教導處辦公室。
李東方走了進去，田子光抬眼看了看自己這小舅子，大驚失色，問道：「東方，你這是怎麼了，出車禍了？」
「姐夫，你可得給我做主呀。」李東方陰狠的說道。
「怎……怎麼回事兒？」
李東方便把事情原委講了，說自己被一個新來的老師給揍了云云，當然沒說是自己挑釁在先。
田子光頓時拍了桌子，所無法無天了，你去把揍你的那個人叫來，姐夫給你做主。
梨花大學老師數百，今年學校擴招，新來的老師也有四五十個，田子光還真沒聯想到陸然頭上去。
有了田子光撐腰，李東方頓時多了些勇氣，回到辦公室，就候著陸然了。
同事們見他狼狽模樣，有幾個沒忍住掩嘴偷笑，李東方惡狠狠環視一眼，頓時沒人敢笑了。
李東方在美國上了個野雞大學，回國后就自稱海龜精英，田子光讓他帶學生素質最好的一班，輕鬆寫意不說，躺著都還出了些成績，更是飄飄然了，平日里跟同事關係自然談不上好，不過有他姐夫給他撐腰，倒是沒人敢當面表現出對他的不滿。
陸然上完課，吹著口哨往辦公室走，還沒走到辦公室，對面就來了個大美女，陸然一瞧，這不是少婦姐姐么，正想打招呼，少婦姐姐就先開口了，說陸老師，你可得小心點，李東方要對付你。
陸然撇撇嘴，說這傢伙記吃不記打么，還有一顆門牙也不想要了？
「陸老師，你小聲點。」少婦姐姐壓低聲音，「這傢伙姐夫就是教導處田主任，田主任這人出了名的護短，只怕饒不了你。」
少婦姐姐說到這裡，又疑惑道，陸老師，你前幾天還把你們班上那叫李誠的學生打了，田子光可是他大舅，沒難為你？
「沒呀。」陸然搖頭。
「不會吧。」少婦姐姐紅唇微張。
「騙你幹嘛，不過想來是我崇高的道德品質和個人修養無形中散發出了強大了氣場，感動了田主任，他不忍對我下手。」陸然笑著解釋。
少婦姐姐沒有說話，只是看白痴一樣看著陸然。
陸然憨厚一笑。
少婦姐姐白了他一眼，轉身要走，又被陸然叫住，這傢伙不自禁搓著手，笑容靦腆，說姐姐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柳如眉，還是你們八班的數學老師。」柳如眉解釋道。
陸然嘖嘖稱讚：「這名字好，古典，放古代絕對是寬衣解帶、慈悲為懷的江湖女俠。」
「你這傢伙倒是挺會說話……不對！」柳如眉說著，再琢磨，杏眼一睜，呸了一口。
什麼叫「寬衣解帶、慈悲為懷」，這能是女俠？不是秦淮河邊上的紅牌姑娘就是******女主角呀！這傢伙是不學無術還是故意的？
她拿起手中的數學書就往陸然頭上拍，看來是真惱了。
「甭，甭，口誤，口誤。」陸然連忙告饒，說我本來想說長恨歌來著。
「你還懂長恨歌？」柳如眉狐疑地看著他。
「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柳姐姐的名字大概就出自這裡吧。」陸然嘿嘿一笑，「好歹我也是教語文的。」
「就你能成了吧，我看你鐵定不學無術的很，十有八九得誤人子弟。不跟你扯了，我得去上課了。」柳如眉看了看錶，沉吟片刻，又提醒陸然，說你真小心點，田主任在我們學校能量可一點都不小。
陸然點點頭，說謝謝柳女俠關心，不過本少俠才不怕，正義是不會屈服了強權之下的。
柳如眉看著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沒成想這陸老師長得眉清目秀的，竟是個白痴，可惜。
……
陸然剛進辦公室，李東方頂著豬頭，果然候著他，冷聲說姓陸的，田主任叫你去他辦公室走一趟。
「哪個田主任？」陸然反問，接著拍拍腦袋，「你說的不會是我們梨花大學英明神武的田子光田主任吧？」
李東方沒說話，只是眼神陰冷，還有些囂張意味。
「那李老師呀，聽他們說田主任是你姐夫，」陸然咽了口唾沫，「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
「怕了？」李東方譏笑道，尋思你剛才不還挺囂張的么？
「怕得要死。」陸然老老實實點頭，「那李老師，我現在跟你道歉還來得及么？」
「你覺得呢？」李東方唇角譏諷愈甚。
「也就是說……」陸然嘆了口氣，「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打算放過我了？」
「當然。」李東方囂張意味十足，點了點頭。
「李老師，我很欣賞你的囂張。」陸然上前走了一步，握了握拳頭，指節一陣劈啪作響。
「你……你想幹什麼？」李東方嚇得不輕，都跌坐到了椅子上，沒法子，任誰剛被痛扁過，而打人的傢伙又笑得不陰不陽往自己逼近，都會嚇得不輕，心裡有陰影了。
「既然動口沒用，那我就只好動手了。」陸然唇角微翹，「反正我都得罪死你了，那我再打你一頓，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這樣的話，我會比較爽。」
「喂……你別亂來。」李東方心慌意亂，連忙說陸老師你別衝動，咱有話好好說。
陸然睨了他一眼，「現在你願意跟我說話了？」
李東方老老實實點點頭。
「所以說呢，李老師，有句話挺適合你的，」陸然嘆了口氣，「賤人就是矯情。」
「你……」李東方臉上青白交加，硬是忍著了，沒敢罵出來。
「得了，既然田主任要見我，那我就去見見吧，畢竟我還是一個很講規矩的人。」陸然溫和一笑，又說李老師你不陪著我一起去？
李東方臉頰一陣抽搐，搖搖頭表示拒絕，開什麼玩笑，他現在看到這個有暴力傾向的傢伙，心裡都磕磣的慌。
「那好吧，本來還想藉此機會跟你談談心的。」陸然不無遺憾地說著，突然問道，「對了，李老師，田主任這人喜歡抽煙喝酒品茶么？」
「你……你問這個幹嘛？」李東方疑惑。
陸然解釋道：「那個……我把你給揍了，這心裡不是瘮的慌么，我尋思著給田主任送點禮。」
李東方張大嘴巴。
****大爺，田主任可是我姐夫，你把我打得這麼慘，以為送點禮這事兒就結了？
而且你居然那這種問題來請教被你揍過的我本人，你-他-媽是白痴吧！
……
教導處辦公室。
陸然推門而入，田子光頭也不抬，自顧看著文件，說了聲誰呀，官腔十足。
「田主任，下午好。」陸然淡聲說道。
田子光驀地抬起頭來。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眼前這個面容清秀的青年，那唇角淡淡的笑意，他更是熟悉。
甚至於這兩天做惡夢，腦海里都會出現這種魔性的笑容。
「這不是陸老師么？」田子光連忙起身，扯出一個諂笑。
開什麼玩笑，跟誰耍官腔，也不敢跟這位小爺擺譜呀。
「田主任，聽說你找我有事兒？」陸然笑著說道。
「沒呀。」田子光連忙搖頭，尋思老子現在躲你還來不及，腦子犯抽才找你！
「這樣呀，看來我最近出現幻聽了。果然是老了，青春年華一去不復返……」說著起身就要走。
田子光咬咬牙，連忙把他叫住，說陸老師您要不再坐坐？
見陸然當真坐下，田子光連忙遞上一根小熊貓，又探身幫陸然點上，接著才吐了口氣，沉吟片刻，繼續說道：「那陸老師，以前是我老天瞎了狗眼，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要放在心上。」說著臉上笑容愈發諂媚了。
「老田，既然你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就跟你說幾句掏心底的話。」
陸然吐了個煙圈，繼續說道：「要說我不放在心上，那是假的，不過事兒既然已經過去了，我也就不打算再追究了，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陸然意味深長得看著田子光，說你懂得。
田子光連連點頭。
想了想，他又說道：「陸老師，您能不能跟我老田說句實誠話，您到底是哪家的少爺，要不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喲呵，想套我的底？」陸然睨了他一眼。
「不，不敢。」田子光連忙擺手。
「老田，我是一個低調的人，你懂什麼是低調么？」陸然反問。
田子光不敢答話。
陸然繼續說道：「我承認，我確實有背景，來頭不小，但我來梨花大學，就是想好好上班，你不欺負我，我也不欺負你，你好我好大家好，都給和諧社會添磚置瓦，這樣多好？」
田子光連連點頭。
陸然接著說道：「不過你硬是好奇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但你得保證，你要為我保守秘密，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田子光頭點的小雞啄米似，連口保證。
「其實，我就是傳說中的——」陸然吸了口氣，表情嚴肅，「共產主義接班人。」
田子光張大嘴巴。
陸然哂然一笑，轉身就走，田子光踟躕一番，想起了什麼，又把陸然叫住，說陸老師您慢點，老田有個問題想問問您。
陸然止步，回過頭來，好整以暇的看著田子光。
田子光試探著說那陸老師，聽說今兒你們中文系，有個新來的老師，把一班班主任李東方給打了，打得還挺狠，這事兒您清楚么？
陸然點點頭，說知道呀。
田子光連忙問那這事兒陸老師您怎麼看？
陸然笑著說道：「無論怎麼說，打人都是不對的，和諧社會嘛。何況還打得那麼狠，據說田主任專門負責這一方面的工作，我看田主任須得秉公執法，將打人的傢伙嚴懲才是。」
田子光沉吟稍刻，說陸老師您真是這麼想的？
陸然點點頭，說當然，我這人一身正氣，出了名的嫉惡如仇。
田子光懸著的心放下些毫，又小心翼翼的問，那陸老師您認識這位打人的老師么？
他在官場混跡多年，看人眼光不說洞若觀火，自也有幾分獨到之處，但陸然也不知是腦迴路迥異常人還是大巧若拙、城府太深，他硬是連陸然基本的喜怒都揣測不出。
「嚴格說起來，那還真真挺熟的。」陸然掰了掰手指，正色道：「我算了一下，認識得有二十三年了。」
田子光暗呼慶幸，幸好自己問清楚了，要不又得撞這位爺槍口上了，連忙說那這位老師是您的發小？
「不是發小。」陸然連忙搖頭。
「那跟您是什麼關係？」田子光有些蒙圈了。
「田主任，您說的打人的那個傢伙，」陸然很嚴肅地指了指自己，「好像就是我。」
田子光呆如木雞。
陸然拍拍他的肩膀，揚長而去。
田子光只要不傻，自然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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