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殺人為樂，必當嚴懲！

  我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接著深呼了一口氣。而當我再次抬眼向外面看時，那些蒙面的鬍子已經消失不見，之前明亮刺眼的火光也蹤影全無。 

  也許，噩夢結束了，我也該繼續睡覺了。但就在這時，一束皎潔的月光突然從天空射了下來。而這月光照在的地方，竟然就是那口裝著十幾具屍骸的枯井。 

  我不明就裡，立刻凝神看向井口。突然，一隻手從井裡伸了出來，然後是第二隻，接著是一個雙眼無神的腦袋。 

  我多想在這一刻清醒過來，從這噩夢之中掙脫出去，但是……我竟連動彈分毫都無法做到！ 

  我親眼目睹一隻鬼從井裡爬了出來，然後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我驚恐的看著它，渾身上下彷彿都被冷汗覆蓋。 

  緊接著，第二隻鬼也從井裡爬了出來，然後是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 

  最先出來的鬼在距離我不到一丈遠停了下來，接著其他的鬼魂也都依次排開。不一會兒功夫，所有的鬼魂都已就位。 

  而就在這時，令我不敢置信的事情發生了。這些鬼，所有的鬼竟一同跪了下來。 

  在他們的面前並沒有其他人，難道他們是在向我下跪？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向我下跪呢？難不成，他們是有什麼事情想要我幫忙嗎？ 

  我鼓起勇氣，決定推窗而出，問個究竟。但沒想到，就在這一刻，我竟然從夢中醒了過來。 

  「笨蛋，你醒了？你可真夠能睡的，竟睡了兩天兩夜！」 

  耳邊是譚鈺的聲音，我這才確信，我之前所經歷的那些、看到的那些，真的只是一個夢。只是這夢中的一切，我竟記得如此清清楚楚。 

  我伸手搓了搓臉，這才坐起身來。「我怎麼會睡這麼久？你為什麼不把我叫醒呢？」 

  譚鈺聽此，沒好氣的道：「是我不想叫你嗎？是二師兄不讓叫，他說你這個夢十分重要，也是能否順利超度這些亡靈的關鍵。總之我也不懂，你就不用問我了。行了，你也醒了，我出去了。這屋子一股子怪味，你也不知道打掃一下，真是又蠢又懶！」 

  說話間，她已經走出了屋子，就剩下我一個人坐在炕上，有些出神。 

  我現在也不能確定我夢到的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發生過，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像我胡思亂想出來的。可問題是，我究竟怎麼才能印證這些呢？ 

  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我清晰的記得住在這屋裡的那對老夫婦在遇害前，曾將一個什麼東西藏進了灶坑裡。假如我的夢是真實的，那這灶坑裡肯定有東西。可反過來講，假如裡面什麼都沒有，那就說明，我這個夢完全是我自己憑空亂想出來的。 

  心中有了主意，我不再遲疑，立刻翻身下炕，來到灶坑前。慢慢的彎下腰后，我稍稍有些緊張的把手伸進了灶坑。努力的摸了一會兒工夫后，我似乎摸到了什麼，然後抓住直接拿了出來。 

  這是一個被灶灰染成黑色的布袋，我稍稍的掂量了一下，還真的有點兒重量。我慢慢的將袋子打開，接著兩塊大洋進入了我的視線之中。 

  這區區兩塊大洋就是這一戶人家的所有家當，可見這一屯子人都沒有一個有錢的。但就算如此，這些可恨的鬍子還是不肯放過他們，奸淫擄掠、無惡不作，這些畜生難道就沒有一點良知，一點善心嗎？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這些無辜的老百姓到底犯了什麼錯？老天爺為何要這樣懲罰他們？ 

  那些罪不可赦的鬍子們，他們殺了這一屯子的百姓，他們又能得到什麼？難道就是這區區的幾塊大洋嗎？ 

  我用力的攥緊拳頭，憤怒之火涌遍全身。這些百姓不能白死，一定要有人為他們伸張正義。現在的世道官匪一家，指望那些早被土匪收買的官差查案，那不如祈求天上降下一道雷，劈死那些王八犢子。 

  就在這一刻，我暗暗的下定決心。我要為那些被無辜害死的百姓做主，我要讓那僅有的一絲正義永存。我不是為了自己流芳百世，我只是要讓這個世界仍有公理！ 

  就在這時，馬公子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見我一臉怒色，似乎猜到了什麼，於是若有所指的問道：「龍二兄弟，你還好嗎？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聽此，趕忙將這兩塊大洋小心的收好，放入口袋，接著輕嘆一聲道：「我是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有些事，我卻仍舊想不明白。」 

  馬公子聞此，稍顯驚訝的道：「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如跟我說說，也許我能為你解答！」 

  這馬公子能文能武，並且閱歷比我豐富的多，或許他真的可以為我答疑解惑。 

  我也不隱瞞，直接開口說道：「我已經知道這一屯子人究竟是被誰所害了，正是一幫十惡不赦的鬍子。可我不明白，這個屯子這麼窮，而且沒有幾戶人家，那些鬍子為什麼要來洗劫？洗劫了東西之後，他們為什麼還要大開殺戒？」 

  馬公子聽此，輕嘆一聲，接著在炕沿兒上坐了下來。「龍二兄弟，這個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不合理的事情，也有很多不能解釋的事情。就比如，你說那幫匪徒為什麼偏偏挑中了這個小王屯兒，我告訴你，這本身就是難以理解的事情。再者，你說他們為什麼要大開殺戒？這個也不合理，但是我卻明白。因為，他們在取樂，而這些無辜的村民，就是他們取樂的玩物。」 

  「玩物兒？呵……以殺人取樂嗎？殺人就能獲得快樂嗎？照這麼說，只要閑著無事，就可以隨意的殺人解悶兒嗎？」 

  馬公子嘆息一聲道：「我們生在這個多事之秋，活在這個亂世之中，哪裡還有公德，哪裡還有人性？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明哲保身罷了。只希望我們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可以生活在一個有尊嚴、公平、法制的社會吧。」 

  馬公子的話有他的道理，但是我卻不能苟同。僅僅明哲保身，那與行屍走肉又有何分別？這個世界需要公道，這個世界需要法理，如果沒有，那我就來創造！ 

  「馬公子，我已經答應了小王屯兒的亡靈，我要為他們報仇！請你幫我！」說著，我直接單膝跪地，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馬公子鄭重的看著我，接著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就在等你這句話，那些殺人兇手絕不能繼續逍遙法外。我們一定要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要為這小王屯兒和那些被他們殘忍殺害的百姓報仇！」 

  馬公子既然這麼說，難道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可是那些殘害村民的兇手到底在哪兒呢？他們手裡有槍有刀，我們又要怎麼替這一屯子的百姓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