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1.第2241章 生死之間
在看到自己的士兵不斷前進，開始圍攻五家山要塞主碉堡時，山下奉文決定投入最後的底牌，將五十七特戰師團投入到戰鬥中，他相信，這將是壓垮五家山要塞的最後一根稻草。
「哈依，這樣一來，五家山要塞唾手可得！」那軍官精神一振，連忙下去傳令。
山下奉文笑眯眯的，再一次舉起瞭望遠鏡，心中暗想，二十天了，最後的勝利終於要到來了，徐銳，倒要看我們誰能笑到最後！
……
此時的五家山主碉堡外，屍山血海！
鬼子早已經打完了子彈，只能靠手雷進攻，上百名鬼子每人手裡攥著一枚手雷，迎著碉堡內的機槍的掃射做著決死的自殺進攻。
「板載！」
一個鬼子遠遠的將手雷扔向主碉堡。
「轟！」的一聲，手雷捲起一片雪花，卻無法擊穿碉堡，趙海用九二式重機槍不斷的掃射著，將那扔手雷的鬼子打的渾身是槍眼。
然而，鬼子完全是悍不畏死，更多的鬼子沖了上來，眼見主碉堡就要失守。
就在這時，主碉堡的後方響起了密集的衝鋒槍射擊聲，卻是王滬生與石長慶帶著十幾個戰士及時趕到，將衝進來的鬼子在第一時間打倒在地。
「政委！營長！你們怎麼上來了？這裡太危險了！」老牛急得大叫。
王滬生卻說：「老牛，老子沒兵增援你，就自己來增援，給老子好好打！一定要守住主碉堡！」
「是！」老牛大叫了一聲，心中卻有絲絲的感動，連政委都親自上前線了，可見現在的新一團真的是無兵可派，已到了最後關頭。
「兄弟們，堵住大門，不要讓鬼子衝進來！」
老牛一邊大叫，一邊與幾個戰士用一些備用的石料與木料將大門的缺口重新堵上，以防鬼子再從大門口進行偷襲。
「嗒嗒嗒……」
就在這時，主碉堡外傳來一陣密集的衝鋒槍聲。
王滬生一驚，從觀察孔向外望去，只見數百鬼子手中拿著MP38衝鋒槍，一邊掃射一邊不斷向碉堡靠近，這些鬼子的火力很密集，而且行動之間極有秩序，不斷的做著戰術規避動作，一看就知訓練有素，其戰術素養遠超一般鬼子。
「一定是鬼子的特種兵上來了！」石長慶吼道。
王滬生聞言心中也是猛然一驚，要想對付鬼子的特種兵，最好是狼牙，可是現在狼牙被派出去襲擊鬼子囤積的軍火后還沒有回來，靠碉堡中的這些殘兵與鬼子的特種兵作戰，局面可是十分之不妙，主碉堡十有八九要失守。
果然，鬼子用衝鋒槍火力壓得主碉堡內的守軍抬不起頭來，不時有戰士中槍倒地，眼見鬼子就要衝上來，眼見主碉堡就要失守了！
「海子，保護政委先走，這裡交給我了！」老牛大叫。
「不！我不走，我要打鬼子！」趙海一梗脖子大吼道。
「媽的，聽話，你想政委死到這兒嗎？」老牛惡狠狠的瞪了趙海一眼。
「老牛，你……」趙海明白老牛的想法，他是想犧牲自己掩護政委撤退。
「我不用你們管，給我狠狠的打鬼子！」王滬生一邊叫，一邊從射擊孔向外面開槍。
「政委，你快走！」老牛一把將王滬生推開，隨後，趙海扛起王滬生就往地道口跑。
「趙海，你把老子放下！」王滬生大怒。
可是任憑王滬生如何掙扎，趙海就是不放，直接扛著王滬生從地道入口，下到了主坑道中，這時候整個要塞的大部分地下坑道，不是已經被小鬼子攻佔，就是已經被新一團主動炸掉，只剩主碉堡地下部分地道。
「營長，你們都走，我在這裡掩護！」老牛大叫。
「老牛！」石長慶眼中含淚，他知道，老牛這是將生的希望留給別人，將死亡留給自己。
懷著無比的敬佩，石長慶向老牛敬了一記軍禮，然後轉身揚長去了，因為他很清楚，現在絕不是謙讓的時候。
「都給老子走！」老牛一邊大吼，一邊操起了一挺DP-27輕機槍，不斷向著外面掃射。
「班長，我和你一起打鬼子！」
一個小戰士叫道，跑過來就要幫忙。
「給老子滾！」
老牛一腳將小戰士踹倒在地。
「有老子一個人就夠了，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老牛大叫。
淚水模糊了小戰士的眼睛，小戰士用衣袖一抹眼淚站了起來。
「小喜子，記著，來年今天給老子燒紙！」老牛叫道。
「班長！」
小喜子咬牙點了點頭，轉過身下了地道。
老牛將碉堡中那挺DP-27輕機槍的彈盤換了一個，然後對著遠方正在不斷逼近的鬼子迅猛開槍，鬼子本來以為主碉堡已經沒有人了，所以正在全力的向前突擊，猝不及防之下，十幾個人被掃倒。
「八嘎！狡猾的支那豬！」
鬼子指揮官一邊大叫，一邊指揮著開火，壓制老牛的機槍火力。
「正月里來是新年兒啊，大年初一頭一天兒啊！也不論那男男女女……」老牛一邊唱著《小拜年》，一邊冒著鬼子的子彈再次射擊，將一個個鬼子打翻在地，歌聲與子彈聲在夜空中反覆回蕩，說不出的凄愴，又莫名的悲壯！
這時候，另外一隊鬼子特種兵摸了上來。
「轟！」
一塊巨響，碎石紛飛。
堵在主碉堡正門的石料與木料被炸開了，十幾個鬼子衝進了碉堡，爆炸掀起的碎石直接將老牛的左腿壓折。
老牛慘叫一聲，血水已從褲子里滲出來。
此時，這些衝進來的鬼子特種兵這才詫異的發現，整個主碉堡中竟然只剩下了老牛一個人在堅守。
「八嘎！」帶頭的鬼子指揮官叫了一聲，他不敢相信，一個人竟然阻擋了自己的隊伍這麼長的時間，還給他們造成了這麼大的傷亡。
「投降吧，我可以保證你的生命安全！」鬼子指揮官用生硬的漢語說。
老牛咧嘴一笑，將已經打空了子彈的DP-27機槍往地上一扔，然後緩緩坐在了一塊大石上，又從腰間取出長桿煙袋，捏了把碎煙葉兒放進煙袋鍋里，點燃后狠吸了兩口。
「我們大日本帝國素來敬仰勇士，只要你投降，我們一定保證你的生命安全！」那鬼子指揮官再一次說道。
老牛並沒有理會鬼子指揮官，依舊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吸著煙。
「八嘎！」見老牛不為言語所用，鬼子的指揮官一皺眉，揮手示意身後的兩個鬼子特種兵去抓老牛，在他們看來，此時的老牛已斷了腿，根本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狗日的小鬼子，連煙都不讓人吸安生！」老牛嘟囔了一句，猛地將衣服一掀，十幾枚檸檬手雷掛滿了他的胸前。
兩個鬼子嚇得停在了那裡，鬼子指揮官眼中充滿了絕望的神色，轉身就要逃跑，下一刻老牛用力拉開檸檬手雷的引線。
「轟！」
巨大的爆炸聲從主碉堡內傳來，老牛與十幾個鬼子特種兵同歸於盡！
「老牛！」
地下的趙海聽到爆炸聲抬起頭，只見地道的頂部正在猛烈的顫動著，當下他放下了王滬生，雙膝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班長！」小喜子和幾個戰士也跪倒在地上，哭成一團。
看著這一幕，王滬生有些哽咽的說道：「老牛不會白死，我們一定要為他報仇！」
說完這話，王滬生與石長慶同時抬頭，對著頭頂簌簌掉石子的地道頂敬了記軍禮。
……
「哈哈哈！」
五家山下，鬼子聯合指揮部內，小林淺三郎看到中國守軍陣地的主碉堡內升起衝天的大火，興奮異常，發出一陣仰天大笑。
小林知道，隨著主碉堡的攻陷，這也意味著，新一團在五家山要塞的地表陣地已全部失陷，現在只剩下地底下的地道工事，全面淪陷只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情。
「呦西！特戰師團幹得漂亮，立即向山下司令官發報，就說我軍已攻克五家山要塞主陣地地表陣地，正在全力清剿地道內的新一團殘部！」小林淺三郎一揮手，用極為有力的聲音對通信兵說。
「哈依！」
「命令，各步兵聯隊全部都壓上五家山主峰，在最短時間內掃清要塞內一切敢於負隅頑抗的支那軍！」
「哈依！」
「藤井君、村上君，看來，我們馬上就可以將指揮部搬到五家山要塞中了。」小林得意的說。
「小林君果然出手不凡，我等佩服！」藤井洋治還有村上啟作同時恭維道。
「從這一刻起，戰局將由皇軍所主宰！一切已盡在我第七軍的掌控之中了！」小林說完這話，臉上表情越發的得意。
「轟！」
「轟轟！」
就在這時，前方的五家山的山坡上，突然發出一聲聲的巨響，一團團燦爛的火光衝天而起，似群魔亂舞，隨後，一陣密集的衝鋒槍吼叫聲響徹雲霄。
「怎麼回事？」小林極為驚詫，舉起望遠鏡向著前方看去，只見要塞外突然間殺聲四起，戰事並沒有因主碉堡的陷落而歸於平靜，反而變得更激烈了？
「不好，一定是新一團的援兵到了！」
藤井洋治最先反應過來，大叫了起來。
「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村上啟作喃喃的說。
「不！所有人都要壓上去！全部壓上去，一定要守住陣地！」小林大叫著。
「轟！」
「轟轟！」
連串的迫擊炮彈爆炸聲不斷從五家山頂傳來，整個五家山的頂峰已成為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