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錢倒黴
根據吉軍所言,辛家兩兄弟一個是鄉衛生院的醫生,另一個則是鄉中心小學的教師。兩人都不是什麽難纏的角色,這次之所以表現的如此強勢,主要是因為鄭禦兵和賀淩香幹的事太遭人忌恨了。
聽完吉軍的話,肖致遠暗暗點頭,看來他對這事還是上心的,否則不可能將辛家兄弟倆的情況說的頭頭是道,這說明之前的工作做的還是挺充分,這東西隻靠臨時起意是說不出來的。
看見肖致遠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了,吉軍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賀淩香是肖致遠提拔上去的,鄭禦兵又是他的朋友,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他心裏的鬱悶可想而知。若是因此讓其心生忌恨,後果可不堪設想。
吉軍雖不知道肖致遠的關係到底到哪個層麵,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若不是對方的話,絕輪不到他來做這個一鄉之長。在此情況下,吉軍在意肖致遠的想法,便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肖致遠剛準備進一步詢問吉軍如何應對這事,賀淩香推開門進來了。看見吉軍在座之後,她臉上微微一紅,低聲打了個招呼之後,便乖乖坐在了一邊。
見此狀況之後,肖致遠也沒再藏著掖著,當即衝其發問道:“他怎麽說?”
由於肖致遠已不在沂水鄉了,沒法出麵,這事還得指望吉軍幫著處理,故而沒必要藏著掖著。
賀淩香聽到肖致遠問話後,有意無意的往吉軍那兒瞥了一眼,不知該不該說出鄭禦兵的話。
“吉鄉長不是外人,這事還指望他幫著處理呢,你有什麽便說什麽!”肖致遠衝著賀淩香說道。
賀淩香聽到這話後,臉上露出了幾分訕訕之情,低聲道說道:“致……,哦,不是,肖局,他願意拿出十……十萬塊錢出來處理這事,您……您看行……不行?”
說這番話時,賀淩香螓首低垂、美目微閉,臉上漲的通紅的,害羞的不行。這也怪不得她,由於她與鄭禦兵之間的事使得丈夫突發心髒病而亡,這事擱在哪個女人身上,也承受不住。
肖致遠輕點了一下頭,剛想開口,賀淩香又結結巴巴的說道:“肖局,他的意思是錢可以給,但責任不能擔,無論是出於同情,還是別的什麽理由,總而言之,他不能承擔與之相關的任何責任。”
肖致遠一臉不快的白了賀淩香一眼,開口說道:“他這就是自欺欺人,他沒有責任的話,憑什麽出這十萬塊錢呢,這最多隻能是口頭上的一個說辭而已。吉鄉長,你說是吧?”
吉軍輕點了一下頭,開口說道:“鄉長,您這話實在,鄭主任的意思我心裏有數了。”
“行,那就麻煩你了!”肖致遠沉聲說道,“錢這一方麵,我覺得這個數足夠了,關鍵就是個說法上的事,你可一定要多留點心。”
肖致遠說到這兒,略作停頓,繼續說道:“另外,這錢是給辛所長的老娘的,不是給他兩個兄弟的,這點必須要交代清楚。淩香鄉長,你說對吧?”
“對,對!”賀淩香迫不及待的說道,“武能在的時候,對他老娘非常孝順,不但經常回去探望她,而且逢年過節都要給點錢什麽的,就當……”
賀淩香說到這兒,一下子停下了話頭,不知該怎麽再說什麽下去了。
肖致遠見狀,伸手在空中一揮,沉聲說道:“行了,先吃飯吧,邊吃邊將一些細節上的事商量一下,今天無論捱到多晚,必須將這事解決了。明天各個單位可都正式上班了,萬一搞出事來不好收拾。”
賀淩香和吉軍聽後,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賀淩芸早就將飯菜準備好了,四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將對方可能提出的條件仔細扒拉了一遍,然後都想出了相應的應對之策,可謂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吃完飯後,肖致遠衝著吉軍說道:“吉哥,你給乾強打個電話,讓他和你一起過去,就說是我說的!”
肖致遠在說後半句之前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後才開口的。陳乾強的個性比較強勢,談這類事情時,他出麵比吉軍更為管用。
吉軍聽後,輕點了一下頭,隨即便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打完電話後,吉軍知會了肖致遠一聲,隨即便轉身出門去了。
賀淩芸見到這一幕後,一臉心虛的問道:“致遠,這事他們去能不能談成呀,若是……”
吉軍走後,便隻剩肖致遠和賀家姐妹了,也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說話較之前隨意了許多。
“淩芸,沒事,他們倆現在一個是鄉長,一個是鄉黨委副書記,一起出麵一定能擺平這事。”肖致遠一臉篤定的說道。
盡管心裏說的很是淡定,但肖致遠還是掏出手機給派出所長朱浩軒發了個短信,讓其密切關注著那邊的動靜,若是有什麽情況的話,及時向其匯報。
朱浩軒知道肖致遠到了沂水,本想立即到淩芸酒家來的,但後者沒讓。接到短信後,他當即便回了過來,讓其放心,他一定會關注著這事,絕不讓新家兄弟搞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看到朱浩軒的短信之後,肖致遠的心稍稍放了點下來,現在是雙管齊下,相信一定能擺平這事的。
就在吉軍和陳乾強聯袂去辛家的半道上,黨委書記馮寶山便得到信息了。
秘書趙銘站在其身前,用眼睛的餘光悄悄掃了其一眼,低聲說道:“書記,您看要不要給吉鄉長打個電話,否則,他和陳書記一起過去的吧,這事隻怕……”
馮寶山聽到秘書的話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沉聲問道:“你確定姓肖的來鄉裏了?”
趙銘忙不迭用力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道:“我聽吉鄉長的秘書說的,絕對不會錯。肖……局長臨近中午時到的,將吉鄉長叫到淩芸酒家一起吃的飯,隨後,吉鄉長才和陳書記一起去辛家的!”
馮寶山的眉頭當即便陰沉了下來,他在基層官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一直穩占上風,自從肖致遠到沂水之後,他便處處被動,兩個兒子一個身陷囹圄,一個遠走他鄉,如聚寶盆一般的漁業公司歸還給了鄉裏。想到這些,馮寶山撞牆的心思都有。
遭受如此多的打擊,馮寶山打心底裏怵肖致遠,聽說他到了沂水之後,當場便覺得底氣全無。
看著老板呆坐著不動,趙銘輕聲提醒道:“老板,您看這事該怎麽辦,要不要我去……”
賀淩香曾是馮寶山的情人,後又投靠到肖致遠的帳下,馮書記巴不得看著她出事倒黴呢!現在肖致遠要出手相助,按說馮寶山應該及時跟進才對。
趙銘的話剛說出一半,肖致遠便衝其擺手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對了,沒有我的指示,你可不得亂來!”
趙銘聽到馮寶山的話後,輕點了一下頭答應了下來,一臉鬱悶的抬腳出門去了。
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半天時間肖致遠一直和賀家姐妹待在一起,等待著吉軍和陳乾強的消息。就在他等的有點不耐煩之際,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肖致遠見是吉軍的號碼忙不迭的伸手摁下了接聽鍵,“喂,吉哥,什麽情況?”
“肖局,辛家兄弟說要讓鄭主任登門給辛武能磕頭賠罪。”吉軍在電話那頭說道,“至於錢,他們倒沒什麽異議,十萬塊差不多了。”
吉軍和陳乾強為了這事也是受足了冷眼,起初,辛家人壓根就不願搭理他們,談到這程度,兩人盡到了非常大的努力。
肖致遠聽到吉軍的話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沉聲說道:“吉哥,錢要是不夠,可以往上加,至於磕頭賠罪什麽的,肯定不行!”
鄭禦兵在南興也算是一號人物,出了這樣的事本就顏麵盡失,再到辛家磕頭道歉的話,以後根本沒法做人了,肖致遠一口便回絕了這樣的要求。
賀淩香在一邊聽到這話後,插話道:“致……致遠,我身邊還有五、六萬塊錢呢!”
“吉哥,給他們十二萬,上門磕頭肯定不行。”肖致遠斬釘截鐵的說道。
吉軍聽到這話後,輕歎一聲道:“行,肖局,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再慢慢和他們去說!”
“吉哥,麻煩你了,這情我領了!”肖致遠沉聲說道。
“肖局,您言重了,我這就去和他們談!”吉軍在電話那頭說道。
掛斷電話後,肖致遠的臉色陰沉的能擠得出水來,伸手掏出一支煙,啪的一聲點上了火。
當天晚上,肖致遠和賀家姐妹連晚飯都沒吃,一直等到將近十點,吉軍才打電話過來說談妥了,但辛家人要十五萬,否則,這事便不算完。
肖致遠當即便代表鄭禦兵和賀淩香答應了下來,並向吉軍、陳乾強表示了感謝,約定改天請他們吃飯。
賀淩香聽完肖致遠的轉述之後,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當即便要去銀行取錢去。
“姐,這麽晚了,銀行早就關門了,明天再說吧!”賀淩芸衝著一腦門子心思的姐姐說道。
聽到這話後,賀淩香才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訕訕的笑意。